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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创世纪元541年 交叉领土?焚石岛

肖恩?艾文斯爵士走下独眼巨人号的甲板,重新踏上陆地的感觉有些异样的奇妙。他抬头望着仿佛被烈火焚烧着般红色的天空,焚石岛便由此得名。这是一个位于大陆东方洋面上的岛屿,可以说是除了海角望外艾戈兰匹斯薇亚大陆的最东方。若不是有事在身他还是很享受这次旅程的,对于生长在荒凉寒冷北方的他来说,南方的气候舒服极了。但现在可并非惬意的时候,他告诉自己,边警戒般环视着四周繁忙的海港。

几个水手吃力地抬着他那口大箱子向路边雇好的货厢式马车走去,把箱子稳稳当当地放上去后艾文斯爵士随手弹给他们一个银币便催促车夫驾车离去。

他解下佩剑用一手抓着剑鞘坐在箱子旁边,但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剑柄。他很清楚即使到了这里也不能放松警惕。从凛冽塔到这里的一路上他被不少“渡鸦”跟踪着,原因多半和自己带着的东西有关。他并不清楚是谁为了打探消息才雇用了这个情报公会,不过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小心谨慎,甩掉了它们之中的大部分,但却仍有一只跟着他上了独眼巨人号,开船后的第一天晚上艾文斯爵士便发现了它,当机立断在深夜埋伏在船舱外面割断了来刺探情报的那只鸟的脖子,把尸体扔进了大海。此后的几天到抵达焚石岛后都没有再感觉到什么气息,不过艾文斯爵士明白这只是暂时的,那些渡鸦肯定知道他的去向,不是这里,便是海角望,他们早晚会再出现。必须尽快把事情办完。

焚石岛属于人类和精灵的交叉领土,如同大陆西边与夏亚人的自由贸易都市一样,这里也是种族混杂的地方。随处可见身材高大容貌俊美的精灵往来,焚石岛和海角望的管辖者是总督,由精灵和人类共同推举,由于是共管地区,艾文斯爵士深知人类执法影响在这里的薄弱。

与焚石岛相隔一片谁也不知道有多远的神秘海的另一边是巨龙的栖息地。人们称那里为龙域,但它究竟是岛屿还是大陆没有人知道。几个纪元的千百年中只有一次,当巨浪将一具龙尸带上焚石岛后人们才知道世界上有这种生物的存在,也坚信在海洋的彼岸有生活着这些生物的陆地。曾经有不少人组织船队向东航行寻找陆地和巨龙,但却从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人们在心悸之余编造出许多骇人听闻的故事,艾文斯爵士也听过这些传说,但若不是亲眼见到那些采掘于巨龙身上的素材做成的精美龙鳞甲和武器,他也不会相信这种生物真的存在着。

马车停在了焚石岛市镇边缘一处偏僻的大宅子前。宅子前的庭院杂草丛生看得出已许久无人打理,房子上的瓦片已有许多已经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墙皮也一块块剥落,露出里面的砖块。艾文斯爵士提剑走下马车向这个破旧大宅的四周望了望,没有人。他走近门前,扒开覆盖在院子围栏边的一丛热带藤蔓植物,一个生了锈的铜牌出现在眼前,上面刻着:炼金术士古德?格里兹曼

艾文斯爵士推开院门,院子里有几个学徒模样的人,正忙着把一些瓶瓶罐罐收拾好,听见动静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他。

“把马车上的箱子抬进去,这是给古德?格里兹曼先生的重要物品。”艾文斯爵士命令般的口气不容迟疑,几个学徒立刻跑向马车。

这时候宅子的大门打开了,一个身穿长袍的精灵女子从宅子里走出来,她看了一眼艾文斯爵士又看了看七手八脚吃力地抬着箱子的学徒后便快步离去了。这时,门后面出现了另一个身影,艾文斯爵士一眼便肯定这人是古德?格里兹曼。他约莫有六七十岁的年龄,脸型瘦长,由于上了年纪而谢顶,两只长耳朵耷拉下来皱皱得几乎卷在了一起,戴着一副金坠单片眼镜,一身紫黑色的术士长袍。

那人望着艾文斯爵士,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问道:“您找谁?”

“找您,格里兹曼先生。”艾文斯爵士说着向大门走来。

“您怎么能确定我就是格里兹曼?”那人又问,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

“直觉,先生。是我的封主,人类北都艾德蒙顿的领主巴伦?文尼特大人派我来找您的。”说罢他便从斗篷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了那个人。老人当着他的面拆开信看了,又重新打量了艾文斯爵士一番。

“那您就是他手下的骑士喽?”

“正是。”

“直觉不错,请进吧爵士。”他留门给艾文斯爵士,自己转身进了屋。

宅子里幽森昏暗,窗帘拉得紧紧地,似乎害怕阳光照进来般。周围的墙壁上挂满了鸟兽的标本和头骨,几只细长的玻璃管中装着的不明液体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这里又黑又乱,还请多多包涵。”老术士颤颤巍巍地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因为我这儿有些东西…嗯,是见不得光亮的。”但这话没吓到艾文斯爵士,他只是轻轻点点头,跟在后面。

格里兹曼将艾文斯爵士带到一间会客室一样的房间,至少艾文斯推测是这样的,房间里也和屋内其他房间一样昏暗,摆着一张巨大的黑曜石长桌,角落里放着一只坩埚,地上到处都是书。

“凑活一下吧爵士,我没有打扫的习惯。”老术士冲艾文斯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请坐,喝茶,还是…?”

“不了,谢谢。”艾文斯爵士推辞说,实际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卷心菜和烟熏的恶臭气味,令人呆在这里都受不了,更别提在这里喝茶了。

“那么,巴里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格里兹曼直接进入了正题,他坐进一张扶手椅上,随手拿起轴上的一颗石榴石把玩起来,“说起来他可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而且最奇怪的是原因在信中只字未提。”

“是以防万一,信如果被谁偷去内容也不会泄露。”艾文斯解释道,“大人派我来办的事情十分紧急而且必须保密。实话跟您说,这一路上我一直都被人跟踪。”

老术士抬起头,昏暗的光线中映出的目光非常浑浊,但却流露出了主人好奇的神情。

“哦?那么是什么样的事情如此紧急还非常危险?”

艾文斯爵士并未直接回答,他俯身打开学徒们搬进来的那口大箱子:“大人给您带来了礼物。”他从中提出两只口袋。

老术士微微一笑,像是看透了这般手段一样轻轻摇了摇头,“真没想到巴里也会做这种事,他可从不随意赠送别人礼物,这份委托还真是越来越令我好奇了。”

“请您看一看吧,大人说这可能是您需要的。”艾文斯爵士打开口袋,暗淡的青蓝色光在黑暗中闪动。格里兹曼愣住了,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发着光的口袋。艾文斯爵士惊讶地发现他一瞬间竟留下了眼泪。

“白岭的冰睡莲和千年冰结晶。”艾文斯爵士指着袋子说,但他从老术士的眼神中早已明白他不需要介绍这是什么。

“你知道,爵士,”格里兹曼哆嗦着望着那两只口袋,叙述起往事来:“我如同看起来的那样,是精灵和人类的混血。触犯了这世上绝对的法律的我的父母被杀死,但他们的孩子却在他们临死前被藏了起来如今仍苟活于世。我忍受着多年的耻辱四处云游。为了成为炼金术士,我必须找到令那些该死的公会会长认同的素材,当我在大陆北方的荒野中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巴里和他的捕猎队发现了我。老实说爵士,我压根儿没把任何人对我们的礼遇当作是恩情,但巴里不一样…那孩子是凛冽塔继承人却完全没把自己的权利和地位当回事,我厌恶自命不凡的人,却并不讨厌巴里这样封闭自己的人。虽然表面漠不关心但他会记住你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我曾经向往白岭雪莲和冰结晶,是的,四十多年前。爵士,如今他居然依旧记得,并嘱托他的骑士不远千里带来给我。哦,这真的...”

“真是段有趣的经历,先生。那么还要请您务必帮文尼特大人解决一件事情。”艾文斯爵士说。

老术士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望着艾文斯爵士:“他想要我做什么?”

“大人想请求您用龙焰融化一件东西。”

“龙焰?巴里怎么会…”格里兹曼皱了皱眉小声地自语道,接着转过身看着那口大箱子问道,“那么他想融化什么?”

艾文斯爵士没有回答,而是一言不发地拿出了一双巨大的皮毛制手套戴上。他双手伸进箱子,慢慢地像解开什么东西一样操作着,最终他从箱子里抱出了一个石匣,匣子表面像是在冰窖中冷冻过一般结着一层薄冰,在暗室中冒出阵阵寒气。艾文斯爵士迅速把它放在黑曜石长桌上后便立刻抽开手。

古德·格里兹曼登时睁大双眼,老术士像是忌讳着什么东西一般的动作缓缓接近长桌仔细地观察着那个冰封的石匣:“这、这是…”艾文斯爵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老术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放在长桌上的石匣。他哆嗦着,嘴角欲言又止般地抽动。良久,他喘息道:“三神啊,他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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