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说话,慢慢走上前来,眼看他的脚都迈上了我的床了,我赶紧从床上下来。这人速度极快,爬上床就打起了呼噜,看着那背对着的身子,我赶忙跑出了门口,一溜烟下了楼。
“呼呼!”我站着楼梯口的木质楼梯上,抹着发红的脸颊,强压心底的害怕。
我的左下方便是我们上来时的阶梯,从我这个方向俯瞰下去,就能看见底下的水泥地。也不知道是是谁守的夜,怎么油灯熄灭了也没人去点上?
我摸着楼梯下去。木质的楼梯随我的走到动发出咯吱的响声,这响声过大,大的我怀疑楼梯上还不止我一人在。为什么会这样?楼梯口传来一震一震的声响,就好像有人故意站在上面跳着。我问是谁在那,那震动突然停了下来,但没过几秒它像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似的异常兴奋起来。
“谁在哪里?!”我一声尖叫,一盏黄晕的灯光亮了起来。
那是一张面色发白的女子。这不是那个抽到第二签的那个女孩吗?
“你他妈给老子在这里吓人呐!心脏再好也会给你吓出病来哒!”
淑女如我,竟然也会被人逼出脏话!
“刚才碰上了几只老鼠,碰巧撞翻了油灯,这里太黑了,好半天才把它点上。”她竟然还叹着气跟她埋怨!
“你也真是,跑到我房间吓人还故意跟在我身后,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没你好果子吃!”
“瞎说什么呢?”她突然疑惑地看着我,“我可没有去你房间,也没跟着你跳,这楼上除了你和元清梓,大家可都在大门口看守着呢!”
“怎,怎么可能啊!现在床上就躺着呢!不信你去看啊!”我强装镇定,挺起了胸膛。
“去就去!”她剜了我一眼走上楼,然后就没动静了。
怎么还不出来?我犹豫着再三,上了楼。我站在门口,微微敞开的缝间,原先被她拿在手里的那盏瓷器灯油平稳的放在地上。
只有灯没有人,这人去哪儿了啊?!不等我疑惑,一张大脸突然从门缝里出现。
眼对眼,他的嘴唇割开至鼻下,浅色的眼珠子里有两个瞳孔,一大一小的分布在眼眶的两侧。我当及拉门一锁,夹住了他的指头。
我是伟大的,后事想起自己临危不惧的行为,我自己都深感佩服。
手指被夹断了。看着右手边的墙上被他疼的从里面拍掉下来的层层灰,我觉得今晚这门是拆定了。
“元清梓元清梓,快出来帮我啊!”我朝对面的门喊叫。但元清梓根本没回答我。我的直觉告诉我,她肯定出事了。
趁着现在的门还没毁,我得尽早离开这!思路转的很快,但脚下不灵光。这时身后出来一个人影,是元清梓!这丫头,叫了她半天也不回我,现在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啊?!刚想叫她帮我,她手一伸,把我推下了地。
“嗵嗵嗵通……”
脑子撞在木质的楼梯,一路发出连续不断的声音。我趴在了泥土地上,眼前一滩鲜血溢了出来。
脸部灼烧一片,身体渐渐失去了知觉。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家见父母呢。家里还有个长不大的弟弟,还有我亲爱的朋友,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就像生命走到了尽头,人往往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一道光影晃过,脸上突然有一道冰凉的触感传来,好快,就像一阵风,让人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好多年前自己也从这里摔下过。是谁,当时是谁在这里照顾她的?
耳边嘈杂的声音如海浪般渐渐退去了,房子又恢复了一片沉寂。
我突然睁开了眼睛。
还是冰冷的大地,我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光滑并无任何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又是她做的噩梦吗?为什么最近老做奇怪的梦?
空气散发着一股潮乎乎的露水气味,外面下过雨了。
久违的空气!我欲伸懒腰,却发现自己的骨头酸痛的就像散架似的。
“嘻嘻嘻嘻嘻!”诡异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一个八爪鱼一样的人,不,准确来说他已经不是人了,全身一共有十几只手脚,就好像蜈蚣似的!那个抢她房间睡的人?!看见那对眼睛,我急忙吵门口跑。红木大门里面用长木棍拴着口,我焦急的抬手推开看,但身后的那怪物就要靠近来人。怎么办?!
“怎么回事啊!吵什么?”大门被打开了,光线照射进来,昨天把自己送来几个妇女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我我,后面,有”我暗哑着指着身后空荡荡的水泥地,说不上话来了。
挺生气的,我真的挺生气的。
“不是说只要守一夜就让我走吗?为什么还要我继续留在这里看守?”我抬头望着面前插着手强势的人,有种绝望在心底蔓延开来。
一直以来,她在强势面前就抬不起头来。
无意之间,我瞥了瞥左手边距离不远处的河水。
“想跑?快,抓住那丫头!别让她跳河!”
茫茫的河水,算是身材瘦小的好处吧,我一溜烟转身跳进了冰冷的黑水河里。我也是拼死赌一把了,因为我是个旱鸭子。但人的潜能往往是遇到危机的时刻才容易被激发出来。想想我现实生活中,体育细胞全无的我,学了好久的自行车也是在突然上大道遇到紧急情况,差点撞车的时候学会,考驾照也是在临场考出,我就不信我游泳就学不来!脑一旦空白时是不会想太多的,我拼命的划,但似乎不管我怎么努力,身子就是一直往下沉,苦涩的河水不断被我吞下肚,难道我今生要成为水鬼?
“该死的梦魔!死了竟然还要抢我的猎物!”一道愤怒的声音,只见水中泛起了白光。
那,大概是个女人吧……
看着面前的那道白色身影,视线越发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