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空去发挥你笨拙的脑袋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想想你该怎样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对…对不起先生…”服务员手忙脚乱的抽了一张纸巾,想先给他擦掉上衣的咖啡渍,
北山彻挡了她的手,waiter小姐有点错愕,前一刻不着边际的想象,融化成了眼中的晶莹泪滴,微笑可人的小脸蛋也多了层楚楚可怜的胆怯,仰望着他试图等待一位绅士该有的宽容谅解。
他眯了个眼梢,笑渐渐加深,
waiter愣愣的盯着他,反应也算敏捷,顺水推舟跟着展开笑颜,委屈的泪珠顷刻化作了喜悦的泪水,从眼眶里一落而下,添了几分惹人怜惜的姿态。
她正把这场意外当成了俩人美好的邂逅。
可惜…
她想错了,
那家伙除了知道怜惜是怎么写的,根本就是个脑子里只喜欢储蓄代码格式的二次元Boss,
压根不明白这两字它真正存在的涵义。
他低头抽过纸巾略略擦了几下,言语慢慢从口中流出。
“一份你勉强称得上的职业,因为你的态度彻底糟蹋了这份工作的价值。”
以为情况逆转的waiter小姐傻眼了,前一刻的神魂颠倒,现在彷如逃命一样未想再做任何停留,他的讽刺入骨,那样虚浮不屑的笑实则深藏锐利洞察的眼神似能撕掉人的伪装,不得不逼得自己刺+裸裸地展现了内里的动机,
“对不对对对不起…”
美女服务生终是顿悟羞愧,俯身匆匆收拾杯子放入盘中,领悟到歹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情况下,赶紧的低头抹泪的跑走了。
北山彻朝着那离开的背影弹飞了手里的纸巾。
“给人家留个面子”
他反嗤,“做错了事连最起码的教训都承担不起…
还出来混什么”
袁易修无奈抽了张纸擦掉衣服表层的咖啡渍。
“你就是不能容忍别人在自己面前出半点差错的人,”
“就是就是!过分,不就打翻个盘子嘛。”谢楠哼鼻子不满目光转向袁易修,“哪有人家易修学长好。白糟蹋了一张让人倾慕的脸。”
苏青说,“谁敢打他的注意谁就死定了。”
“要是被他盯上的呢?”谢楠坏笑,
“那…不是在打击中灭亡,就是在打击中自取灭亡。”
“………”
咖啡店的经理走过来向两人道歉。
北山对于此人的态度,相当满意,接受道歉后离开,袁易修刻意缓停了一会儿,掏出皮夹里的钱放在桌子上,朝这边瞥了一眼,不但付了她们两个的钱,还对经理向那个先前受了委屈的服务员表示了一番歉意,周到的简直太太太过惹人爱戴。
“哇!”
于是乎…
谢同学痴狂了。
——
袁易修曾问过北山彻,“为什么要排斥人群?”
他则答:‘和他们接触,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虚伪,我的初衷并不想为难自己去迎合任何人,恰巧他们接近我除了有目的似乎也不太想和我这种人相处,本是藏着目地的丑陋虚伪,我顶多只能做到在旁观察他们,却未必勉强得了自己去迎合人家的这种意境。’
似乎总向对方举反例子力争自己的观点,显然亦是袁的喜好,“对一个人的喜欢也算目的?”
”算是吧,倘若只是想去关心或者爱护,并非要在她那里得到什么相同回报的话,这也可以被勉强称作为一种在精神上很高尚的虚伪,”
“………“
李明德嗤之以鼻,“这种人,估计跟你没关系,跟我没关系,跟易修你将来倒是可能会有点关系,这样我还能说服自己去勉强憧憬一下下,”
北山瞥他一眼,“其实我很可怜你,又很服你,”
“唉?”龇牙,
“毕竟你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去干虚伪的事,”
”什么?”咧嘴,
“虚伪的去喜欢一个人,借此去安抚虚伪的内心,再假装虚伪的自己很快乐。“
”………“
有人…扑腾倒地,
袁易修扫了眼平时风流倜傥的李公子,现如今毫不介意自己腿边的地理位置,正四仰八叉的躺着,遂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被无辜压住的脚,继续问,“假如有一天你会因为目的接近某一个人。怎么做?”
北山双手自然交握,转了下眼珠子,“如果是我一厢情愿的虚伪,请放心,那就另当别论了,其实这种机会,在我这二十多年的生涯中一直都想尝试,但结果很是遗憾…
连一点念头我都没动过。”
当时袁易修很相信他这句话,也觉得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再到后来亲眼看着他如何如何把自己的话,一点点的给瓦解。
接下来的几天里公司的各个部门很安静,
踩着楼梯上上下下的女职员相对少了许多。
而之前面试的高冷女考官经常出入各个部门。
抱着资料夹,靓丽的职业装,踩着细细的高跟鞋,如弹簧的舌头时不时的弹出一口很拽的英文。
高冷的很美丽,美丽的很动人。
一个眼神甩过来,接受的那个人很有可能会被直接冻死。
后来听唐婉婉说,她叫高茵,只要她往哪哪哪一站,顿时唏嘘声一片。
总之她就是安静的代表,平静的化身,是现今Perfectchange公司里唯一的一只代表严肃的风向标。
据说曾是罗廉手下的秘书,通过自己的努力,现升为财务部经理。
这几天因为种种原因,处理各项事物,是为公司里除罗、北、袁之外最能力缆狂澜的人物。
苏青站在顶层走廊里,手拿抹布人趴在玻璃窗上对着哈气,试图擦出亮晶晶的效果,方便外面的日头照进来,好给这里添点生机,
长长的走廊里,除了她之外,整个无一人,空荡荡的,有点阴森,而走廊的那头唯一的一间独立的办公室,从一个礼拜之前就再没有打开过。
忽听‘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裂了,
回头正看见一个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女职员扶着墙根站着那里,
她的鞋跟子突然断掉了,好像歪了脚。
苏青跑上去,“你没事吧,”
眉间似有的隐忍在抬头瞬间悄悄隐了回去,又换成了那张冰冷冷的美人脸孔,不知怎的,有稍稍片刻苏青觉得她盯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和上次面试时,在见到她的瞬间,会特别的凝聚住眼神打量她一样,要说这件事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可能平常,但发生在这位高冷的女判官身上,不亚于就跟个进了阎罗殿判官审判前来报道的刚死了的小鬼,却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是个人一样。
她不觉得可能是自己的惊世美貌震住了这位向来都不把外貌放在眼里的高冷美女。
“去做你的事”她没有多言,用着命令的口吻,
看的出来她不喜欢被人接触。
苏青站在一边,她艰难弯腰想要脱掉鞋子,不知道该不该伸手。
高茵很强悍,但在看到她费力脱掉鞋子后,明显高高鼓起的脚裸,苏青上前扶住了她,
“我扶你回去。”
她摆手,大概是走不了路了,遥望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的长廊尽头,神色间尤为匆匆,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有办一样的急切,
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冷静,这件事应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