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盛霆出来时很意外的撞到一个趴在窗户上偷听的阿婆。
被偷听?大概此生头一次经历,他有些不可思议,目光犀利的看了眼偷听者,充满警告。
阿婆看样子像个“惯犯”,心里素质极好。只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了一下,就立马围上来一边拍马屁,一边打听新情报。
“……这位贵人,打你一进来我就看你气宇不凡,不知道你和这屋里的米花是什么关系?”阿婆贼精的眼神里翻着精光,大有就要掌握一手信息的兴奋。
容盛霆偏头看她一眼心想:倒回去三十年,倒是个干娱记的好材料。
“我是她的上司,她是我手下的员工。”他干净利索的说着,脚步不停,并不想与她多打交道。
阿婆眼珠子滴溜一转:“……有您这样的老板,可真是米花的幸运呢。你可不知道,前段时间也来过一个男的,戴着大帽子大墨镜,还围着围巾,连脸都不敢露。来了二话不说就砸门,米花吓的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她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要说米花这孩子也是够可怜的,她妈和她弟三天两头来跟她要钱就算了,竟还惹上那么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个女孩子以后可不好过。你们这些做领导的能体恤员工……”
“阿婆,这附近有超市或者菜市场吗?”容盛霆紧蹙着眉打断阿婆的喋喋不休。
阿婆话锋立刻一转:“穿过这条小路向右就是主干道,路西边有个大超市。”
容盛霆点头谢过之后,脚步更快。他原本就话少,这会儿更是心烦,着实和这阿婆没什么好聊。不过她刚才的话倒是透了很多信息给他。
阿婆脚步实在跟不上容盛霆,不得不停下,倒还客气:“……贵人您慢走啊。”
可是倒过头来,便一脑袋扎进旁边等在那里的妇人堆里,分享情报了:“……我问过了,这位是她的上司。不过看样子应该不可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长的这么标致,哪能看上米花那穷丫头啊?倒是前几天那个凶神恶煞的,像!”
“是、是、是!”立刻有几个妇人应和。
“哎,要说现在的女孩,真是不知道检点。我今天上午看她吐的好像比前两天还凶。孩子少说也有四五十天了。我当初怀我们家大宝时候就是这样的……”
……
容盛霆再回来时手里拎着超市的购物袋和一网兜鸡蛋,暮色已起,脚下道路不平,他走的有些艰难。
抬手正欲敲门,门却“吱嘎”一声开了。
容盛霆进门,远远看到床上抱着玩具大熊趴着、睡的浑然不觉的某人,才又安心下来。
他以为这别扭的小东西想不开又跑出去了呢。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沙发和一把椅子,容盛霆把买来的东西放在椅子上,脱了西服外套,解开袖扣,挽起衣袖---他刚才注意到这里有灶台和锅,只是像好久没用过的样子,都被整齐的蒙了花布。
容盛霆简单审视了一遍便开始忙碌。他没有用过如此简陋的灶具,动作显得笨拙了些,不过不一会儿便得心应手了。
大概哭的太多透支了体力,米花这一觉睡的沉而无梦,意识渐渐恢复时,只觉得肩膀被人轻推着。
“起来,吃点东西。”像是大提琴般低沉的男声。
男声?
米花一个激灵坐起来躲向床角。看清是容盛霆时,她火速红着脸低下头去。
容盛霆被她的动作惊得一愣,转而尴尬的收回手来:“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他声线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
米花抬目看一眼案几上冒着热气的面,收了收手里的被子抱紧,脱口问:“你怎么还没走?”她心里忽然生出些心安和感激。刚才,她以为他是走了的。
“以后睡觉把门锁好。”他答非所问。
“哦。”
“你很怕我?”
他有些费解。似乎不记得自己对她做过过分的举动,倒是她,曾明目张胆的甩过他一巴掌。
“没……没有。”米花心虚,眼神有些慌乱。
“吃过饭,我们谈谈。”他说着款款走到沙发上坐下。
米花见他没有要走的趋势,也不在床上耗着了。谨小慎微的下床到卫生间洗了手,坐到矮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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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一碗素面。但是看上去营养丰富。点缀了西红柿和绿叶青菜,还细心的放了虾米,旁边卧了个造型完美的荷包蛋。
没想到他还会做饭。
“谢谢。”米花透过薄薄的雾气,对他说:“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
你没必要因为这个孩子对我这么好。米花这样想。
容盛霆却不理她后面的话,只说:“中餐,我只会做面,希望对你的胃口。”
说完就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从自己拿来的药盒里扣了几粒药出来。
米花忙起身,在储物柜里找来纸杯子,倒了杯热水来:“别用凉水吃药,会没有药效的。”就算礼尚往来吧。
她其实刚才就看出来他生病了。但纠缠于自己的情绪,并没过多关心。
容盛霆掀目看着她,清冷的眼神看不出情绪。她却微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样子,语气倒比先前好多了。
“嗯,放着吧。”他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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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的作用,米花吃完饭时,容盛霆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