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之的举动璃华不敢遗漏,东昌王遭人下毒暗害,举国安危系于一线之间,韩之可是扭转局势的关键!不过,此时人多眼杂,贸然查问不是明智之举。
?璃华亲自扶起张太医,对一众黯然自责的太医们说:“父王近年身体常常抱恙,今日又遭奸人毒害,病情复杂难以诊断也属自然。日后父王还仰仗众位协力照顾,切不可因此一役失利而颓丧啊!今日劳累,众位先行退下吧!”
璃华心中始终如一的谅解,宛若春风融化越冬的寒冰,众人心头暖意莹莹,无比感激。得遇英明之主,夫复何求?众人齐齐跪地向璃华行大拜之礼,迭声道:“吾等必当尽心竭力,至死效忠王上,追随公主!”
璃华见此忙不迭三步,连连摆手不敢正面出声:“璃华不敢当此大礼!今日父王有难,璃华挺身而出乃是理所必然,众位行此大礼乃是折煞我了!众位快快请起,各自休息去吧!”
众人心神激荡,领命而去,韩之也默默背起药箱跟随离开,璃华立刻阻止:“韩之请稍等片刻。”
待后殿只有璃华和韩之二人,韩之放下药箱,道:“公主留微臣所为何事?”
璃华在床沿坐下,将东昌王额前的华发拨到鬓边,昔日黝黑苍老的脸苍白虚弱,矍铄的眼睛也痛苦地闭合。前后不过五六个时辰,光景竟是天翻地覆的剧变!
韩之见璃华面色凄然,不由劝道:“公主应以身体为重,万万不可过度伤心,王上此次必将化险为夷的!”
璃华握住父王冰冷的手,双眼含泪,对韩之居然全无希望:“周生草是你信口胡邹,父王怎能化险为夷,此时你还要骗我!”
韩之见事实败露,立即跪地解释:“韩之有罪,甘愿受罚!周生草是臣杜撰,但王上症状确实千真万确!公主却不知,臣所言众太医皆知,只因一事讳莫如深。”
宫内“讳莫如深”之事,必是西进国无疑!
璃华心头激烈地一跳,浑身来了力量:“西进国?”
韩之点头:“公主只需擒住下毒之人,便可问出解药的下落,机会甚微但不得不试!这便是周生草的药引,公主万万小心把握,莫糟蹋了药引……”
璃华主意已定,轻轻放下父王的手,起身离开时在韩之肩头一拍,道:“若能救回父王,我会请父王重重赏你!”
璃华徐徐来到大殿,只见百官人人气宇轩昂、精神饱满,虽区区百人之数却势同千军万马冲上云霄,无不令人破胆寒心!
璃华的信心进一步增强,步伐愈加坚定地行至殿中,面朝百官朗声道:“王上有难,我心揪揪;使我负剑,备战迎敌。王上有难,我心锵锵;使我负剑,保家卫国!”
“王上有难,我心揪揪;使我负剑,备战迎敌。王上有难,我心锵锵;使我负剑,保家卫国!”百官齐声歌颂,声如洪钟。
大殿内顿时热血澎湃,众人眼中一片血红,璃华望向殿外漆黑如墨的天际,胸中直有一股正气喷薄:“诸位,王上所得疾病我已查明,乃是奸人混入宫中蓄意谋害,幸得太医及时救治,上天庇佑王上安然无恙!我已分派人手各路堵截,下毒之人不时即可落网,今晚众位变与我一起,共同惩治奸贼!”
?正当此时,殿外忽得一声呵斥,璃华及百官望去,只见红豆与二士兵羁押着一婢女走进殿来。婢女被五花大绑,衣衫破烂头发蓬乱,低着头狼狈如丧家之犬。
红豆大战得胜,颇有气势得把那婢女就地一推,与璃华先行以大拜之礼恭声禀报:“婢女红豆,不辱公主使命捉拿奸人,现将犯人押送至殿上,请公主吩咐!”
璃华点头,面色一肃,喝问婢女:“有胆谋害当今圣上,此刻怎的一声不吭、胆小如鼠了?头抬起来!让东昌国众卿细细观赏一番,如何一位奇女子生得这等狗胆?”
尖锐的大喝犹有少女的稚嫩,此话出口却让当场之人无不心惊!料想璃华公主一弱女子,果真能手握重拳,气势丝毫不亚于王上!
那婢女身子一哆嗦,脊背犹如弯弓支撑不起,红豆侯立一旁可不轻放她!伸手一把抓住蓬乱的发髻,拿头比发射弹弓之力向后扯,婢女头皮欲裂不得不露出面容,被红豆揪下一把头发!
璃华微微一愣:“竟然是你?”
大殿之上哗然一片,宰相独孤正立即迈出一步,雪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视着璃华,定声问:“公主,奸人身着宫中服饰,似乎与公主交情不浅,依臣推测其中或有隐情。请公主将隐情句句道来,切勿隐瞒,否则我东昌千年基业危矣,群臣之心乱矣……”
“呔!”忽的一声大喝,元帅季武跳到独孤正面前张口大骂,“老滑头!糊涂鬼!枉你昔年以谋略辅佐王上,今日怎的被雕虫小计眯了眼睛,你瞧我的!”
季武对璃华恭恭敬敬地行礼,接着把奸人的头从红豆手里夺来按住,左手自下颌往上爽利地撕开,透明的一张胶皮假面捏在了手里!
季武满脸自豪,众人目瞪口呆。
“小子,往哪里逃!”季武自豪却不放松,那人瞅准时间将将动身,转眼便被季武提在手中动弹不得,季武粗声道,“公主,赶紧说说怎么处置着畜生?”
璃华目光一寒:“谋害圣上,罪当可诛!你若是乖乖供出主使,我变让你痛快死去,否则,我东昌三十六道讯问极刑,便让你一一品尝!”
那男人长得眉清目秀,一身婢女服装穿着毫不违和,他仰天长笑,道:“东昌国言而无信,天下人莫不想灭你,我乃是奉万众民心而来,死有何惧?你们不必沾沾自喜,总有一天身败名裂,比今时的我更惨烈百倍!”
又是一阵猖狂至极的大笑,只是笑声戛然而止,男人口中流出汩汩黑血,转眼功夫便一歪头气绝身亡!
殿上陷入突如其来的寂静,季武手提着那人地衣领,较之旁人愤怒几百倍不止,人死了再费心折磨又有何用?气得他哇哇乱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璃华更是气氛不已,目光在死人身上徘徊良久,寒声下令:“将宫内经验最丰富的侩子手请来,将奸人凌迟处死,割肉一百零八块一并头颅分别悬于城墙,害我王上者,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