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四章】你做的很好
苏宴惊异间感受到手机熟悉的振动声。
来自那个没有被加密的陌生号码：“第二件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周鸣的呼吸一滞，这个发短信的人，是个变态么！
苏宴只是深吸口气，没有吱声，沉静刻后，缓慢而坚定地道：
“去现场。”
——
还是熟悉的尸臭味..周鸣皱着眉，寸步不离地跟着苏宴。
靳祁枫已经带着手套在现场忙活起来，苏宴慢慢走上前，问：“和王芬的尸体体征一样对么？”
靳祁枫带着口罩点点头，眼神没在苏宴身上做过多停留，手法熟练的取样。
苏宴抬眼观察四周，城市之外的荒原的一棵枯树上挂着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按这样浓烈的尸臭味来算，大概也死了有三四天，既然是同一个人送来的“礼物”，犯罪手法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等等..“礼物”？
第一个是殷中正，苏宴与他已有五年没见过，之前因为殷歌和苏宴的事有过矛盾.。。在王芬的案子中殷中正是有犯罪动机的..这个礼物，难道就是让自己过一把报仇雪恨的瘾？
第二个..就是这个陌生的男人。既然是礼物，那一定是以前跟自己有过过节的人？殷中正和自己的联系是殷歌，难道这个男人..
“死者身份核实了，是殷中正前妻的后一任丈夫刘宇庭。也就是..殷歌的继父。”周鸣翻着手里的文件夹，面色铁青。
苏宴没有说话，掏出手机给那个陌生的号码发去两个字：“收到。”
很快就收到回复：“你一点都不惊讶？”
苏宴看了一眼，默默地将手机塞回口袋。
既然想玩我，就别这么沉不住气..不管你是不是凶手，我都会守住主动的地位。
只是不巧，苏宴勾唇一笑，你遇上了个你玩不起的人。
——
苏宴将几乎所有关于这两状案子的消息誊写在白板上，静静地坐着思考。
“死者被发现时都已经被吊在那里三四天，且都是熟人作案，地点离城市较远，且死者死因是被勒死，犯罪手法个人色彩很明显，不出意外是同一个人。这个人臂力很大，身高在180以上，没有目击者也没有视频资料可供调查，至于第一个人的尸体在法医处被盗，也许这件事并不是那个人干的..”
“不是他，还会是谁？”周鸣看着被写得密密麻麻的白板托腮思索着，问。
“那个加密号码发的恐吓短信记得吧？”苏宴推测，思索一瞬，“三件事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做的，如果一个人为了送礼物针对我杀两个人，又为什么要偷走尸体？他留下电话号码当线索想让我找到他，肯定巴不得我把那两具尸体翻来覆去看得清清楚楚从而一步一步走近他。最近收到的短信分别是两个不同方面发来的，我猜牵扯这个案子的有两个罪犯。”苏宴顿了顿，叹口气，“两个罪犯代表的立场和诉求是不同的，但两个都是针对我。”
“为什么会这样？你有过仇家么？”周鸣问。
“据我所知没有，所谓的两件礼物都是曾经和殷歌有联系的人..”苏宴苦恼地揉揉头，“可这为什么是我的礼物？我看不太惯殷中正，但这个刘宇庭..我根本不认识.。。”
“你了解殷歌么？”周鸣脱口而出。
苏宴一怔，眼神一时有些怔忪，叹口气，“他是..一个控制欲较强的人，对我很好很好..”
周鸣听见连续的两个很好，抿抿嘴，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他的家庭和过去，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是MG的董事长。”苏宴眉心微动，记忆开始作祟，在心底发出细痒。
那个笑容灿烂的像小孩的年轻男人，一点一点在脑海分明起来，那些从前苏宴不敢想起的事，也慢慢浮现。
什么感觉？苏宴问自己，像高原反应的这种痛苦感，是五年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无力感。
苏宴深吸口气，再缓缓呼出，还好，至少眼前没有水雾腾起。
“那么这两个人，都是殷歌恨的人么？”周鸣继续问。
苏宴一怔，脑海中仿佛灵光一现，回忆片刻，“他恨殷中正，至于刘宇庭..我不知道，但回想殷歌对待我近乎宠溺，应该有可能父爱缺失..这么想的话，刘宇庭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继父！”苏宴顿了顿，“马上给我哥打电话，问问刘宇庭和殷歌相处的情况！”
..
——
走访与刘宇庭同一街道的老人，得到的消息正在意料之中。
刘宇庭在和殷歌母亲的几个月婚姻生活中，稍有不妥便动辄打骂，殷歌母亲的体弱多病也是刘宇庭拒绝掏钱买药的缘故。
那时跟着母亲的殷歌还不到十岁..苏宴没来由的心一紧，遇到自己之前，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现在找到了被害者的共同点，接下来，需要更加详细严谨的侧写报告了..
“身高180以上，身体强壮，成年男性，与被害人王芬和刘宇庭相识甚至关系很好，表现欲强，性格急躁。他也许坚信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做着正义的事，所以有可能在MG集团内遭到打压或欺凌，很可能曾是MG的员工但由于不公正行为被辞退，或者与MG董事长的儿子殷歌有私交且私交很深，深到可以为他杀人。”站在报告厅，面对底下乌压压一群刑警队员和公安部的领导，苏宴丝毫不怯场，反倒落落大方，吐字清晰。而她此时的身份并不是犯罪顾问，而是犯罪顾问许邮教授的助教，负责做进一步行动的简报。
刑警队小安摸摸下巴看着苏宴咂咂嘴，“苏队的妹妹这么一看还挺漂亮的哈..”话音未落，坐在小安旁边的周鸣冷笑一声，沉声道：“苏宴是我的，你别想了。”
“我也不敢想啊..”小安斜眼看周鸣一眼，“这小刺头眼睛毒得很..随时看穿你！所以啊..哥哥劝你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周鸣翻个白眼，不理他。
“..综上所述，接下来行动的方向为，盘查王芬和刘宇庭两人社交圈的交集，和其中与殷歌有过深度接触的人比对以上犯罪嫌疑人体征特点，最近换过手机号的、案发时间无不在场证据的，结合服务中心对那个神秘电话号码的位置定位搜查。这样的侦查一定会有收获，感谢各位的配合！”苏宴话音刚落，会场就响起掌声..年轻男刑警的掌声尤为激烈。
散场后，苏宴被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刑警拦下来，羞涩约晚上一起出去吃饭..
苏宴正想着怎么不留痕迹的摆脱他，周鸣已经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亲热地揽住苏宴的肩。
“名花有主了，您请早吃你的饭去吧。”周鸣带着一点点痞气的北京口音，苏宴听得可笑，但还是很配合的搂住周鸣的腰，不好意思的冲羞涩的小刑警笑笑，跟着周鸣走出了会场。
苏宴松开手，但周鸣的胳膊还紧紧揽在苏宴肩上。
“行了，松手吧。”苏宴笑骂着推他，周鸣看苏宴对自己的动作并无反感，一时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苏宴，其实，我真的很喜..”扭扭捏捏说出这句话，却第二次被打断。
“苏助教！服务中心有消息了！”
李副队隔得老远冲苏宴兴奋的大喊，周鸣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个鸡婆的副队长..
苏宴答应了一声，却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僵在当地。
手机再一次振动，苏宴回过神来，拿出手机，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不麻烦警察，我自首。”
苏宴有些无语，怎么不早点自首呢！自己的侧写做的那么认真，还没部署行动，他却要自首了？
然而很快，手机再一次振动，苏宴定睛一看，深深皱起眉头。
“哥哥很满意。苏小姐，你做的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