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阳起了个大早。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直觉:郭襄教给自己的动作今天就能够练成了。
果然,来到庭前小院,拉开架势,不过片刻工夫便将这套动作完完整整的做了下来,全身上下顿时觉得一阵舒畅。张阳犹不尽兴,连续做了两遍,颇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这套功夫便是襄儿教你的?”
张阳一惊,扭头望去,却见一身青袍的黄药师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院墙上,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张阳心中腹诽:这些会武功的家伙都喜欢“不走寻常路”么?
心里虽然这样想,张阳却半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拱手道:“东邪前辈,这只是郭姑娘见我体质太差,交给我强身健体的法门。确实不入前辈法眼。”
黄药师冷冷道:“襄儿果然对你很用心,你可莫辜负她这番心思。”说完,青影一闪,便没了踪迹。
张阳听的稀里糊涂,嘀咕道:“这些前辈高人怎么总是不把话说明白呢?难道就是为了显示他们的高深莫测?
吃罢早饭,张阳一脸兴奋的跑去找郭襄。他还记得郭襄说过,只要自己把这套动作练成了就再教自己一套动作。
张阳见到郭襄的时候,她双手捧着一柄长剑,神色郁郁,目光游离,不知又在想什么。
“郭姑娘,你怎么了?”
郭襄扭过头对着张阳,只是目光依然没有焦距。只听她轻声道:“张阳,你说这襄阳真会守不住么?”
张阳脱口道:“这襄阳的问题不是能不能守住,而是能守多久。”
郭襄涩声道:“果然,便连你也这么说。这一天终究是不能避免的啊。”
“郭姑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郭襄不答,只是用手轻轻抚着长剑。
“郭姑娘,你倒是说啊。就算有什么难事,也总能想出办法的。”
郭襄却道:“连我娘都没办法的事,咱们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更何况连你自己都说襄阳始终是要陷落的,”
张阳觉得奇怪,郭襄怎么也变得这么忧国忧民了。眼睛转了一圈,目光终于放在了那把剑上。倚天,倚天剑!
倚天屠龙,这对刀剑已经准备好了么。
郭襄既然拿到了这把剑想必郭靖也一定会有一段郑重嘱托吧。而以郭襄的聪颖又怎么能听不出他交代后事的意味。
襄阳失守,郭靖定要殉城。而黄蓉,这个一心一意要做郭夫人的女子又岂能不陪着他。
张阳摇头,这个问题果然是无解。只能开解道:“襄阳失守无法避免,但要多守一些年头也不是毫无办法啊。”
郭襄眼前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说该怎么办?”同时在心里默默道:最好能拖延个四五十年,等到父亲寿终正寝之后。
张阳挠头,他本就不是那种聪明绝顶的人物,对眼前的局势又是两眼一抹黑,片刻之间哪能想得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来。
郭襄反而安慰道:“不急,总能想出办法的。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说起这,张阳便有些兴奋。道:“你教我的那套动作我已经练成了。”
郭襄反而一呆,“这么快?”
张阳见她似乎不信,心下不乐,便当场演示。
郭襄凝眉沉思许久,才道:“这些天你有修炼九阳真经么?”
张阳不好意思的道:“只是每晚睡觉前练一小会儿。”
郭襄叹道:“九阳真经果然神奇。既然这样,我再教你一套。”
这次只有九个动作,但难度几乎大了一倍。张阳费了老大工夫才学会,想要练成却不知还得多久。
就这样,张阳在郭府住了下来。每日练练功,找郭襄说说话,到了晚间就修习九阳真经。
不觉间,一个月过去,张阳的九阳真经已经练出了一股头发丝粗细的内力,这第二套动作也自然而然的练成了。郭襄又传他第三套动作。这套动作更加困难,还有一套吐纳之法互相配合。张阳花了两天方才学会。
在郭府住的久了,旁人虽没说什么,他自己却觉得不好意思。自己搬了出来,在附近租了间房子。郭襄劝了几句,便也由他去了。临去前他还跑到郭破虏哪里哄了套大大有名拳法出来,名叫太祖长拳。你说这是大路货?咳咳,不是大路货哪能这么容易到手。
每日间,不是在城中闲逛便是在闭门练功。身体日渐强壮,饭量也在不觉间大了起来。只是这样的日子久了,终究觉得烦闷,不由又开始思念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每日都要把那手机模样的旅行仪拿出来把玩。
这天,“手机”上的图案竟然变亮了。屈指算来,自己来到倚天世界已有近三个月了。伸手想要按下去,心中却突然一阵不舍。犹豫一阵,又将它收了起来。最起码先道个别吧,张阳对自己说道。
还没到郭府,就发觉这里竟颇为热闹。走进了些,才发现竟然有两拨人正在对峙。一拨人服饰杂乱,乃是城中的江湖人士;另一拨人铠甲整齐,正是一队军士。张阳好歹在襄阳混了两个月,一眼便认出这不是襄阳城的士兵。
来到近处,张阳拉住一个人便问道:“兄弟,出什么事了?”
张阳不认得这人,却不想这人竟然认得他。“原来是张少侠。听说是贾似道的侄子见郭二小姐生得漂亮便出言调戏,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这不,他回去之后便带人过来找茬了。”
“贾似道的侄子?怎么会跑到这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阳挤开人群,走了进去。城中许多江湖人士都知道他是郭郭二小姐的客人,纷纷让开道路。
进了郭府,但见正堂中几人分左右坐定。一侧是郭靖、黄蓉夫妇,另一侧则是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一名文士和两名将军。其中吕文德赫然在列。
吕文德开口道:“郭大侠又何必推脱?这位贾忠贾公子乃是贾相的侄子,不但本人一表人才,在贾相面前也颇说的上话。”
郭靖道:“我不是推脱,只是我们一家毕竟是江湖草莽。高攀不起!”
吕文德道:“郭兄说的哪里话?咱们也算十几年交情了,难道郭兄不肯给我一个面子?”
黄蓉讥讽道:“你的面子就想让我们卖女儿?”
张阳站在门口,听的有些奇怪,这对话不像是兴师问罪呀,反倒像提亲来的。
这时听那油头粉面的青年扯着公鸭嗓子开口道:“不过是一群贱民而已,吕将军跟他们费什么话。赶紧把女儿交出来,不然我手下的禁军定把你这里踏成平地。”
啪啪啪,一连数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便听黄蓉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你敢打……”公鸭嗓子刚说了一半,便听吕文德道:“郭大侠、郭夫人请暂息雷霆之怒。这位贾公子刚刚吃多了酒,昏了头,尽说胡话。刚才多有打扰,我们这便告辞。”
这是,却听一个声音慢条斯理的道:“慢着!吕大人如此惧怕一个江湖草民,不怕失了朝廷的体面?”
忽听轰然一声巨响,张阳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都颤了几颤。随后便听郭靖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传来:“好一个朝廷体面!慢走!不送!”
随后便见几人屁滚尿流的从堂中跑了出来。趁他们慌乱之际,张阳一脚狠狠地踢在油头青年的腿弯,油头青年狠狠摔倒在地,他却什么也顾不得,急急忙忙的爬起来跑了出去。
“是张阳吧,早就知道你在外面。赶紧进来吧。”黄蓉的声音道。
张阳迈步入内,却见堂中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印有一枚约三寸深的掌印。张阳不有咂舌。当然张阳若是知道这是郭靖凌空击出的,就会更加惊叹了。
“见过郭大侠,郭夫人。”
郭靖心中虽然依旧生着闷气,却依旧对他点头笑了笑。黄蓉道:“你是来找襄儿的吧。她在后堂。”
“郭夫人,刚才那些人……”
黄蓉却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用担心,只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郭靖长长叹了口气,软软的躺在椅子上。黄蓉走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肩膀道:“这帮人的嘴脸你不早就见识过了?何必为此生气。而且我们守襄阳也不是为了他们。”
张阳看到郭襄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酒坛子。胸前的衣襟湿了一块,露出淡淡的白色。
见到张阳,眼睛一亮。“有几天没见你了。快来陪我喝酒。上个街都不成,真是闷死人了。”
张阳抱过酒坛,“你这么喝容易醉的。”
郭襄抢过来灌了一口,道:“醉了才好。”
“郭姑娘,我有正事要同你说。”
郭襄翻了翻眼睛,又灌了一口酒,“说吧。”
张阳刚要说告辞的事,转念一想却说道:“我想把九阳真经抄录一份。只是自己的字写得不好。还请你帮个忙。”
郭襄放下酒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不是都背下来了么。”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么。我怕时间久了自己就忘了。”
郭襄想了想,道:“好吧。”
铺好纸,磨好墨,郭襄提起笔,一行行娟秀的小楷跃然纸上。
经文写完,等着晾干的时候,郭襄起身跑到自己的屋子里一通翻找,然后捧着一本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册递给张阳道:“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张阳好奇道:“是什么啊?”
郭襄摇头道:“拿回去再看吧。”然后又把自己写经文收起来,一起交给他,非常郑重的说了一声:“再见!”
张阳抱着书册回到住处,打开一看。上面依旧是郭襄的字迹,只是那几个字却让张阳心中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