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黄泉门。这种事东方正初还是第一次见,不,第一次听说。看样子,并不像是无害的,光是现在这情景,心理素质差点,估计就得被吓晕过去。
东方正初走到东方鬼面前站定:“我说,我十八年了只接触过几个小妖怪,鹧鸪尸虽然不入品级却也算有点战斗力,怎么你出来以后我怎么只能遇见鬼呢?难道我阴气环身易招鬼?”
东方鬼看着眼神奇怪的东方正初,嘿嘿嘿直笑,却不答话,笑得东方正初身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东方正初原本的担心瞬间转化成羞怒:“你这小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东方鬼没有理会他:“怎么样,你包里不是有瓶酒吗?怎么样?要是害怕喝点酒壮壮胆?”
东方正初斜眼盯着那背包,有点心动,嘴里却说:“不用,我东方正初还用不着酒来壮胆。只是刚知道另一个世界的秘密,有点不太舒服。”
东方正初坐在床上问:“你说人们死了都会变成鬼吗?鬼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它们是怎么杀人的呢,用精神干涉物质?不太可能把,像你现在连片纸都举不起来。啥用都没有吓死?”
“别问我,我怎么知道?”被东方正初鄙视总是令鬼不爽:“要不你拉开窗帘问问他们去。”
东方正初干咳几声:“还是算了吧。以后再说。”重新躺倒却怎么也没法入睡。
窗外阴风怒号,久转不休,夹杂着无序的人言话语和悲嘶呜叫,小小的院落就像是一个正在进行狩猎的修罗围场。充满绝望的怒吼和恶毒的诅咒。
“放老子出去,啊~~,总有一天老子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把你的剁碎了喂狗。”
“天杀的,我发誓,就算我生生世世,不入轮回,也要等你到来,与你一起魂飞魄散。”
“呜呜呜,枉我对你真心实意,你却害我魂落黄泉,当我挣脱这牢笼,定要找到你,让你不得好死。”
屋里屋外便是两个世界,屋子外面是悲风肆虐,不分好坏的怨魂冤魄和一堆乱七八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纠缠在一起。
“阴间世界,阴间世界,这世上奇妙的东西还真是多啊。”东方正初躺在床上嘴里喃喃的念叨着。
话音刚落,窗外的凄厉叫声越发高亢。玻璃振动的幅度也再次增大。厚实的窗帘,被震得向中间滑动,窗户两边露出了巴掌大的空隙。
屋里的一人一鬼转头望去,可还没等看清窗外的景象,便被一张张扭曲的脸把空隙遮住,它们交错,拥挤,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里的两人,一眨不眨。疯狂,狰狞,凶残,各种暴虐的情绪统统看得清清楚楚。
东方鬼看着窗外,脸上泛起冷笑:“逝者已逝,本该去阴间轮回,想要报仇那就刻在灵魂里,等下辈子报。可今生你们竟如此执着,真是不知所谓。”
东方正初壮着胆,上前把窗帘重新拉上,翻眼看着东方鬼道:“你不用冷着脸装酷,你和他们是一样的,有什么可得意。再说,轮回大事,真的是所谓的阴间世界管的了的吗?我不信,除非有一天我亲眼看见。”
“你怎么老是呛我,跟我有仇啊你。”
“谁呛你了,我在呛我自己的灵魂。”屋外哀风号号,屋内呛声渐起。也只有呛起来东方正初心中渐生的胆怯才能平息。
纵然大叔对这些东西并不了解,肯定也不惧怕这些鬼魅。唉还是自己太弱,东方正初暗叹一声。也不知道大叔说过的事是不是真的。要真如大叔所说,那自己到时就会进入实力爆发期了。
东方正初暗自默哀一会,就觉得无聊透顶,它们进不来,自己又不想出去,难道要隔着窗帘对骂。那自己就真成了傻子了。和东方鬼聊了一会,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脑袋睡去。
老人所在的屋子与其它房间不同。屋里面隔开个小小的房间终年不见阳光。佝偻的身影盘坐在火炕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淡淡道:“唉,如今这里的风一年比一年历害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现在我还能勉强压制得住,可再过几年就不好说了。
到是方圆百里怕是要成为一片死域了。罢了罢了,都是我自己惹下的祸事,怎么说也要再试试、再试试。到时就算解决不了,我也能走的安心点,你说对吗?”
老人身影的对面,突的亮起一双油绿的眼睛,那双眼睛只有半个指节大小,幽幽鬼火般眨动着。呱、呱难听的声音传来,象是在回答老人的问话。
老人笑笑道:“也许是我真的累了,竟然和你说起话来。你虽是一只鸟儿,却数次救我于危难,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了。你欠的情早就还了。现在只有我欠你的。”
老人伸出双手捧起那只鸟儿,放在自己的干枯的手掌中,轻轻抚着它的羽毛:“啼魂儿、啼魂儿当年真的是我错了吗?”
那名叫啼魂的鸟呱呱叫了两声,亲昵的在老人手中蹭了蹭。黑暗中,老人与啼魂听着外面的风声凄厉的喊叫,再次陷入沉静。
三点之后黄泉风渐渐平息。东方正初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东方鬼有心看看窗外,奈何对窗帘有心无力,只好也在被子上发呆。
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天色却已经亮了起来,东方正初按时醒来,打开窗帘,外面风景依旧,平静如常似乎昨夜那阵阵的阴风如同梦幻,在清晨来临时悄然消退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洗漱完毕的东方正初走出家门,向着老人的屋子走去。只走到一半就看见那老人的身影,正在擦拭着停放着的棺材。
在夜里让人恐惧的棺材、纸幡白天看起来便好很多。最起码不用担心随随便便闯出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东方正初走了过去,原本打算告辞的东方正初见老人颤颤巍巍的动作,有些心酸,便也动手帮忙。老人擦的很仔细边角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东方正初只得跟着老人一遍遍的擦拭。
直到日头大高,才罢休。东方正初取拿了两百块钱递给老人,说是借宿的费用。老人没有推脱,只是引着东方正初进了屋子。
东方正初刚进屋子,一只浑身漆黑、喜鹊大小的鸟从隔间里飞了出来,落在老人的肩上。盯着跟在他身边的东方鬼目不转睛的看着。
“不用奇怪,我这只鸟儿也算是异种,只是平常并不会轻易出来,看来你养的这只小鬼有些奇特。它才会出来看看。”
东方正初不知道有些惊奇的问道:“您的这只乌鸦能看见鬼?”
老人笑笑道:“我叫他啼魂儿。是我多年前救的一只小鸟。原本不是这样,跟在我身边受了些苦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伸手摸摸那鸟儿的脑袋:“昨天恰好逢七,为了避免出事,我本来是不该留人住的。只是你与常人不同,住便住了。
我这里住人并不收费,只是你既然掏了钱,我就不能白白的拿了。我便为你以后的命运问上一问。”
东方正初听到这里才知道老人居然是个算给人算命的神汉。即然是算命,以前不管那一种对东方正初来说都是无稽之谈,但如今却也不敢枉下定论。就冲昨天那动静,老人还敢在这里长住,足以说明身怀真本事。虽然算命一说还不足为信,但也不妨听听。
老人问完东方正初的生辰八字后,让东方稍等,自己则转身进了依然不见光亮的隔间。老人肩上的啼魂儿不时的转过头看着东方鬼。似乎有什么弄不明白似的。
东方正初坐在外屋静等结果。
老人关上隔间的门,摸黑捣出一枚黑色的铁钱压在舌底,又从屋角倒了一小杯老人自己调制的粘稠药汁,灌入口中。这才爬上炕坐好。
十几秒的功夫老人呼吸渐缓,并才开始出现模糊的话语声。屋里突的盘旋出阵阵阴风。绕在老人身周。似乎想转身他的身体。
立在一旁的啼魂儿开始只是静静的站着,等阴风一出,立马如临大敌,双翅微张,眼睛看着老人的面部。
老人身上猛的一颤,又恢复如常。过了不一会又开始混身颤抖,抖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舌底的铁钱也在一点点的自动向口外滑动。
啼魂儿看见铁钱冒出头,就开始的呱呱乱叫。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那阴风顿时一停,铁钱慢慢又缩了回去。
那阴风似乎不甘,猛然开始加速。老人头上的白发被吹的胡乱纷飞,神色狰狞如鬼。
口中的铁钱又慢慢的往外吐,大半之后竟发出阵阵的颤音。每次震颤时,老人的眼皮不停跳动,却始终睁不开。
啼魂的叫声越发的急促、高亢,双目中闪着慌乱和害怕。双翅不停的拍打着。
正在屋外聊天的一人一鬼听着声音也感觉不对,却又不感冒然开门,毕竟老人进去之前就警告过两人。自己算命的方法是用问的而不是看,所以别人不可以随便打扰。
东方正初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问法,但也知道应该不是说说话聊聊天这么简单,听着刺耳的叫声,总觉得不对劲。
东方正初侧耳听了一会小声的说道:“什么情况,会不会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