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市区又到了堵车的高峰期了,在北二环铺路上,一个男子开着辆雪佛兰汽车在行驶。
“张总,你到哪里了?人家都等急了!”秘书小王与他正在通话。
“小王,你告诉他不想等就别等了,咱们公司也不差这一单!”男人说道。
“嘶——”突然车前有一个男子堵住了去路,张总来了个急刹车。“这位先生,过马路请看一下车。”
“对不起,先生我妻子快生了,我想搭一下便车,好吗?”男子用恳切的眼神看去。
张总说:“那就快上来吧,人命要紧!”接着对小王说辞了这次合同。
只见那男子抱着一个女子上车,张总开动了车,张总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那个女子。心里不免一动,这个面孔好熟悉,像是她!张总问:“先生,冒昧问一下,你妻子叫什么?”
“哦,她叫吴悠!”男子回答道。
张总心里一动,没有想到真的是她,时隔十八年了,他有丈夫了。张总从后视镜中默默看着她,依然是一头乌黑的短发,那一双水灵的眼睛比小时候少了点水分,那张脸显露出疼痛的样子。
“做好了,我要加速了,要不你妻子就挺不住了!”张总说道。
男子说道:“好,谢谢你了!”
张总开始加速,汽车在其它车辆间穿梭,张总集中全部精力去开车,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可是现在是堵车的高峰期,虽然是二环道路,但也不免有许多汽车,张总内心非常着急。
“哗——”车子不时与其它车辆刮蹭,但张总毫不关心,遇到红灯也是能闯就闯,虽然开车的张总毫不关心,但是坐在后面的男子可是害怕了。
终于汽车开到了二六零医院,那个男子急忙背上她就跑,张总不放心也更了过来。
经过一场忙碌,孕妇终于被送进了手术室,张总和男子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坐在手术室外。
“先生,太谢谢你了!不知你贵姓?”男子问道。
“不客气,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张总答道。
这时张总的手机响了,张总掏出一看,原来是小王。张总接了电话:“张总,怎么搞得,人家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你超速、违法行驶,我现在正往二六零医院赶呢!”
“哦,辛苦你了小王,我的驾照在车里,该扣几分扣几分,汽车让警察吊走吧,你去4S店再买一辆,罚款该交多少就交多少,我就不去了!”说完张总就挂了电话。
“你是,你是王京集团的老板张绍齐!”男子惊讶的喊道。
“嗯,对,我就是张绍齐!”张总答道,“我和你妻子小时是同学,所以拼了命救她,唉,吴悠她人真的可好了,你真有福气!”
“哈哈,哪里哪里。”男子笑着答道。
“先生,一起等着你妻子平安出来吧!”
“嗯!”
两人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等着。张绍齐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一条黑马项链,时隔十八年了,它被他保存着如新的一样,一样被他戴了十八年,看这条黑马项链他的思绪也飞了。
十八年前,那时的张绍齐才十三岁,上小学六年级。母校弘文依然存在,那高大的明志楼,那宽阔的大操场,还有一群满脸笑容的小朋友们……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一个个好朋友,一次次有意思的游戏,弘文的孩子们仿佛在弘文这个摇篮里快乐的成长着。
那时的张绍齐酷爱三国,原著《三国演义》可以倒背如流,五年级时常自编诗歌,六年级时曾出过一本书,但没有写完就放弃了。得到了许多老师和同学的认可。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人肯定会有缺点的,张绍齐也不例外,他早恋了……
十三岁的年纪,不,早在三年前,十岁时他就开始追一个女孩。在哪个懵懂无知的年纪里,他当然不懂什么是爱,可是就在他还没有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时,有一人让他全部都明白了。
十三岁那年的初夏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放弃了三年来不明不清的感情,她就是吴悠。
记得那年初夏,整个六年级都在为小升初考试做着准备,在做准备的同时还有一种不舍得离开母校的感情,同学们之间互相馈赠毕业礼物,以见证友谊地久天长。
六年级5班的张绍齐对于小升初考试则是满不在乎,因为他早已信心满满。果不其然,最后他以全班第二,全年级第三的成绩考入了弘文中学。那时的他总会抓住一切课余时间看课外书,写小说。
“喂,吴悠,这是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张绍齐边说边拿出一条白马项链和一条子弹头项链。而张绍齐却知道他的那条黑马项链与那条白马项链是情侣的。他只是想气气她–闫雨林,这个他追了三年的女孩。
“噢!”
不曾想闫雨林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和平常一样。张绍齐放弃了,在一节语文课上,老师让写作业。张绍齐让吴悠转过头来写(他俩是前后桌),在写的时候告诉了他的目的。没想到的是她听完后就哭了,这一哭令张绍齐动心了,他最见不得女生哭。
“哦,好吧,闫雨林挺好的。”
“哦,其实这几天我有时也……”
“你不必安慰我,按心中所想去做吧!”
“你给我一个中午,中午午休后告诉你答案,我会去按心中所想去做的!”
至于为什么张绍齐要到中午午休后告诉她,是因为当时的张绍齐心乱如麻,不能做出正确判断,还有就是为了和张绍齐的知心朋友马俊晖谈谈,问问他的意见。
但是那节语文课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张绍齐在内心里作答,其实张绍齐早已做出回答,其实张绍齐对吴悠早就有意思了,但知道她和六(7)班的祁国梁好着呢,所以一直坚守底线不敢出泄,可是这时的她早与祁国梁分了,可张绍齐却胆小地不敢说出口……
“哇——哇——”
随着几声清脆的哭声,手术室的灯灭了,两个护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了,张绍齐和男子立即立起来看去。
“恭喜你,先生,生了个龙凤胎。但是你的妻子因疼痛过度暂时昏迷过去了。”
“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行了!”男子说道。
“先生,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张绍齐说道。
“嗯,我姓高,男的就叫高浩龙吧,女的就叫高梦怡吧!”男子说道。
随后两个护士就把婴儿抱走了,只见从手术室里几个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男子和张绍齐立马迎上去,只见躺在床上的人满头大汗,闭着眼,嘴上露着微微的笑容,仿佛在做一个美好的梦。
“让她去休息吧!”医生说道。
男子点点头,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张绍齐望着病床呆呆地想:还是别让她知道我的出现了,人家都有家和孩子了,我不应该打扰她!
“先生,请不要告诉你妻子我送你们来的!”张绍齐说道。
“为什么?”
张绍齐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说道:“这个你不必知道!”
男子把钱收下了并点点头。张绍齐见他答应了便走了,边走边想:唉!当年的誓言都已经不存在了,可我却依然不敢去违背那誓言。随后口吟一诗:
当年壮举今犹在,朦胧一场似梦矣。现实却又勾梦起,沧海桑田都变矣!
吟完后不觉潸然泪下,脚步不觉加快,心里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张绍齐低着头往前走,突然与一人相撞。
“对不起,对不起,哎,张总!”
张绍齐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小王便问:“小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总,您就放心吧,一切皆安排好了,汽车也在北二坏与中华大街旁的那个雪佛兰4S店定好了,可是……,只是医院门口现在有一群记者要见你,被我令人拦在门外了。”
“一群记者,来干什么?”
“他们听说了你为救一个孕妇而违规行驶,所以过来采访你。”
“真是的,别管他们了,我要现在走,找人把他们哄走!”
小王便去哄人了,张绍齐在一旁坐下了。心里想:唉,时隔十八年了,不知道同学们都怎么样了,该聚一聚了!
张绍齐的手机突然响了,张绍齐拿出一看,原来是他的妈妈。
“喂,妈!什么事?”
“儿子呀发生什么事了,电视上说你为救一个孕妇违规行驶,最后拒绝采访。”
“妈,没有事了,那个孕妇是我小学同学,在路边遇到了,所以就着急的送到了医院!”
“哦,没事就好。还有儿子,你都这么大了,该找对象了,再……”
话还没有说完,张绍齐就说:“妈,够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清楚。”
“唉,你清楚什么呀,你就这点爱和家里倔……”
话又没有说完,张绍齐说:“好了妈,我这还有事要处理,挂了啊!”说完不等对方回应就挂了。
张绍齐挂了电话后见小王还不来,心里也等不及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于是他向门口走去了。
“张总来了,张总来了。”
一群记者见张绍齐来了,便一拥而上,小王和几个保安也拦不住了。张绍齐却视若无睹的向前走。
“张总,那个孕妇和你是什么关系?”
“噢,对不起,今天我拒绝采访!”
“张总,就说一下吧!”
就在张绍齐左右为难之时,突然有一辆车开来,车里一个男子大叫:“张绍齐,快上车!”
张绍齐定睛一看,原来是马俊晖,他便从记者中挤过去上车。上车后,车子便快速的开走了。
“唉!小马,今天多谢你了。”
“哎呦,这都多少年朋友了,还说谢谢!”
“呵呵,对了,公司这么样了?”
“唉,不是我说你,人家都发脾气了,小王又被叫走,最后让我收拾烂摊子。”
“辛苦你了。”
原来,张绍齐和马俊晖是小学同学,又是知心朋友,在张绍齐创建王京公司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马俊晖,所以请马俊晖担任副董事长。
“张总呀,我们去哪?”
“先回公司吧!”
“哦!”
于是马俊晖便向王京公司开去。王京公司大厦坐落在二六零医院以北不远处的金柳林外语学院的斜对面,三坏路旁,公司坐南朝北,屋顶上写着四个大红字:王京集团。
马俊晖把车子停到了地下停车场,随后马俊晖和张绍齐坐电梯到第十五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哎呀,我们的张总呀,说说今天发生的事吧!”
两人到了办公室,马俊晖习惯地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张绍齐坐在了他的办公座上。
“噢,小马,你还记得吴悠吗?”
“啊!她,难道那个孕妇就是她?”马俊晖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问道。
“对,不错,她就是吴悠,她已经结婚了!”
“噢,怪不得你那么拼命的开车,不过呀,这回你要火了!”
“唉,不说了。哎,对了,咱们这帮小学同学好久不见了,是时候该聚一聚了。”
“嗯,这事交给我了,地点就在……民航大酒店吧。”
“行,交给你了。”
“那个还叫上她吗?”
“不了,她还需要坐月子,身体虚。”
“噢,你还是那么细心。”
……
“当——,当——!”
“进来。”
“张总,你的外卖到了!”小王手提饭盒走到了张绍齐的办公桌前。
“噢,放着吧。公司的员工都下班了吧。”
“是的,张总,你也别这么拼了,回家休息吧。”
“噢,马上,把这个开发案弄好就走,你先下去吧,让小马7点时开车去楼下等我。”
“好吧,张总这个饭要趁热吃。”
“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王点点头后便走了。小王走后张绍齐望着那电脑屏发呆,随后他站起来,走到窗户前看风景。
天色早已变黑,路上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这时正值晚高峰时期,路上车水马龙。看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路,让他想起了十八年前,曾坐车走这条路,又让他想起了弘文,又勾起了那段回忆……
“张绍齐,想的怎么样了?”她笑着跑到卫生区问张绍齐。
“我想好了,我选择你!”
又是一个天真的回答。当天下午有两节活动课,吴悠要找人玩撕名牌游戏。
“喂,下午活动课你玩什么?”她问张绍齐。
“不知道呢,你玩什么?”
“不如一起玩撕名牌吧!”
“好啊,你再去叫几个人,我去叫上小马。”
“嗯。”
……
下午活动课上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让张绍齐懂得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游戏开始了,两人一组,张绍齐和吴悠分到了一组,可是玩游戏的人当中也有闫雨林,这种尴尬的场面……
“啊!”
随着一声尖叫,这场游戏结束了,悲剧也发生了,可站在她旁边的张绍齐还没有反应过来。王一平不小心用石头丢到了吴悠的右眼边,丢出一个不大的伤口。
“快,带她去医务室看看。”李浩说道。
随后王萌和李浩扶着吴悠去了医务室,张绍齐愣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其他人都来问为什么结束,张绍齐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他向医务室看去,只见三人走到了拐角处,他心中突然有点不放心,猛的跑过去,陪她一同去医务室。
“走,这里不让随便过!”周校长在门口哄人。
“老师,她被石头砸伤了,我们去一下医务室。”张绍齐向周校长解释道。
“哦,去吧!”
“谢谢老师,李浩,快扶着她走!”
四个人向医务室走去。最后医生说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破了点皮,拿了点抹的膏药,原来是虚惊一场。
“别乱跑了,去看台上坐会儿吧,我陪你。”出了医务室,张绍齐说道。
只见她点点头。坐在了看台上,张绍齐也不去玩了,静静地坐在她的左边。
“我打不开它,你帮我打开!”她拿着药给张绍齐。
张绍齐拿过药来使劲的打开它,可它还是纹丝不动。
“高哥(高明轩),你把这个药打开。”张绍齐向别人求救。
只见高明轩三下五除二地把药打开了。张绍齐接过药递给吴悠,吴悠让李浩帮她抹药。
不一会儿,老师吹哨要集合回教室了,吴悠带伤整队,看着受伤的她,张绍齐心中有太多话要说了,可是他都憋回去了,因为他知道他说多了,别人都不会相信,到头来,只会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不会再让她哭,今后不会再让她受委屈,我要保护她!
回到教室后,他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想法,拿出本来,写下了一段话:
如果当时我站的靠后一点,我就能为她挡住那块石头了,砸着的就不会是她了。宁愿我被砸着,也不愿她被砸着。
随后他把所写的给他的同桌兼知心朋友马俊晖看,马俊晖说:“你有点过了!”
是吗?的确,原来我喜欢闫雨林时也没有这样想过,也没有这样疯狂过。是什么让我这么疯狂?是什么让我如此想?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当——,当——!”
几声清脆的敲门声把张绍齐拉回到了现实。他一看,天都黑了,路上的车子也不多了,他一看表都7点多了!
“请进。”
“我们的张总呀,这都几点了?”只见马俊晖走进来。
“哦,小马呀,稍等,我把饭吃了,把工作存档了。”
马俊晖见张绍齐饭都没有吃,并且工作也没有完成,心里感觉他今天不太对劲,因为他平常不会拖工作,只会超前完成工作的。
“张绍齐,你今天不太对劲,感觉你精神恍惚!”
“小马,还是你懂我。走,出去陪我喝两杯!”
“行,陪你解解闷。”
张绍齐把工作存了档后与马俊晖去吃饭了。二人到了经常去的‘来一壶饭店’。
“服务员,按老例上菜。”张绍齐说道。
不一会儿菜和酒都上来了,张绍齐心中烦闷,二话不说,只是咕咚咕咚地往肚子里灌啤酒。
“啊,真爽,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张绍齐说道。
“唉,是不是因为今天看见她的过!”
时马俊晖也灌了一瓶子了,两人都已经微微的醉了,说起话来也毫无忌惮了,正所谓‘酒后吐真言’。
“小马,还记得小时候吗?”
“记得,小学时你、我在一个宿舍,我天天看你写的小说,一起和你练体育,与你解愁,与你欢笑,那真叫个快乐!”
“是啊,可惜初中时你和我不在一所中学,有许多事你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
“我知道,初中时你和吴悠爱的那么深沉,但分的那么凄惨。”
“哼哼,我那时还天真的认为当时初一只有我一个人懂什么是爱,天真的认为只有我一个人懂得如何去爱她,天真的认为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快乐,可是我错了,有那么多的人他们都懂,而我却是他们当中最渺小的一个存在!”
“唉,不想她了,来,喝酒!”
“那个,我先给小王打电话,要不然没人开车了。对了,小马我想回弘文转转!”
“哈哈,我也想去了,明天吧,明天去弘文。”
张绍齐点点头拿上手机出了房间,张绍齐嫌屋里太闷,又人多吵闹,便走到了店门口。打完电话后张绍齐不经意撇了一眼天空,仿佛看见了什么,突然又猛的转过头去,看着天空。
这夜的天空很蓝,天上的月亮快圆了,月亮的东边有一颗非常亮的星星,这颗星星的亮度快和月亮一样了,更奇怪的是月亮的西边也有这样一颗星星,只不过这颗星星忽明忽暗。
望着这样的夜空,张绍齐不禁随口说出四个字:“浅安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