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宓看到姬念雪吓得直哆嗦,蹲在墙脚:“公主,那日奴婢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想要拉公主上来的,没想到还是害了公主。公主若是有什么怨言,奴婢就来地府陪你!”
“喂,想不到你挺忠心的嘛!那就来地府陪我吧!”姬念雪弹着她的脑门,瞧她吓得那样。
“有温度!”琴宓感受到姬念雪指尖是暖暖的,“公主,你没死啊!奴婢还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姬念雪看到琴宓紧张时候的模样,激起一阵感动,穿越两千多年,竟然还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琴宓连连点头,这几日以来,她可是每天都自责,本来就做好到地府陪姬念雪的打算了,没想到现在她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一个大活人!
“我可是福大命大!不然我早就死了!”
“那日我们也到山下去寻找公主的尸首呢,最后只找到公主随身携带的香囊,”琴宓从怀里掏出一枚香囊递给姬念雪,“奴婢还以为公主被狼叼走了呢!呜呜呜呜……”
琴宓又开启了哭泣模式,姬念雪向来是不喜哭泣的,立马打住:“以后呢,你要多笑笑,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她把琴宓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弧度,“嗯,这就对了!话说那日,还是卫鞅救我的!不然我不被野狼叼走,也被冻死了。”
“卫鞅?就是相国公叔大人府上的门客,卫鞅?”
姬念雪点点头:“怎么,此人你认识?”
“不认识,”琴宓摇了摇头,“以前听人提过,卫鞅这人不错。当世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姬念雪只是笑笑,只记得现代对他的评价就是,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她万念雪既然已经决定了做好姬念雪,就开始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文字,货币,文化,宫里习俗……
这日,她倚靠在暖榻上,研究这里的文字。战国,其他六国的文字暂且不提,单魏国的文字就多得数不清,并且每一个字的笔画有多,书写其他极其不易。这个时代,既没有简体字,又没有钢笔、圆珠笔、中性笔,甚至连毛笔也没有,都是用刀刻在竹简之上。一本书,得要好多卷竹简才行。总之,她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琴宓这个字怎么读?”她指着竹简上的字问着。
“奴婢不知,奴婢自幼进宫,像文字这些不识,只懂女工。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把文字也忘了,明日你找一个才子教我们识字!”
琴宓惊得不敢相信她把文字也忘了,失忆也太严重了吧!“我们?”
“对啊!女子多识字,总是有好处的!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都是骗人的!你有见过没有才的人,德性很高吗?以后你就和我一起学习!”
“诺!”
“外面怎么这么热闹?”
琴宓推开大门,只见几个奴才在玩雪。
“回禀公主,外面有几个奴才在玩雪,要不要奴婢现在让他们到别处去,以免扰了公主。”
“不用了!咱们堆雪人去!”姬念雪撂下手中的竹简,拉着琴宓的手,径直往殿外奔去。
几乎殿里所有的奴才都加入到了堆雪人的队伍中来。
姬念雪的手指冻得通红,呵着热气,指导着宫里的人堆雪人:“不对,不对,它的肚子应该更圆一些。”
最后一个大大的雪人,好是好了,可感觉又少了一点什么。一阵冷风袭来,让她的脖子冷冷的。“对了,差一条围巾!去拿围巾!”
“公主,围巾是何物?”琴宓被姬念雪口中奇怪的话又弄迷糊了。
唉,跟他们古代人沟通起来,就是费力。“额,布条,长一点的,我手掌这么宽的布条!”
这下子,一个完整的雪人终于堆好了。他们像见了新奇的事物一样,赞叹不已:“原来雪还可以堆成这么好看的雪人!”
姬念雪拾起地上的白雪向他们掷去:“不仅可以堆雪人,还可以打雪仗呢!”
姬念雪的宫殿里,完全闹开了,这一刻没有尊卑礼教,大家仿佛像朋友一样尽情的打起了雪仗。
“琴宓,你暗算我!你别跑!看我不砸你!”姬念雪弯腰拾起一团雪,正看到天上缓缓掉下一个人!
好神奇啊!惊得她手里的雪都悉数掉在了地上。
他一袭白衣如雪,临立寒风,衣袂翩飞,入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寒天雪花中,不染人间半点纤尘,一对剑眉横指天地,眉头又微蹙包容万物。目光乍看似冰石寒冷,细细端倪又让人倍感温暖如光。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又隐约带有冰冷傲岸。长发如瀑,好一副仙姿绝世的模样。
目光里似乎是存在有更多的让人不易察觉的东西。
他玄云漓的绝世无尘容颜,只能让人远远地一观,旁人是不能接近的,否则你又会觉得他从骨子就透露出清高的冰意,让你退步三舍,避之不及,又给人严厉冷傲的姿态。
他的四周被一团柔和的白光笼罩,闪耀她的眼帘。姬念雪几乎被他耀眼的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眼前的那个人如梦如幻让人感觉不真实,如云彩一样带着轻飘飘的身影,又恰如水一样温柔澄澈。她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眼前的那个人,又没有勇气,只怕一碰就消失了。
“好帅啊!”
琴宓戳了戳她的胳膊:“公主,擦擦你的口水!”
流口水!天啊,这样丢脸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她连忙用手擦了擦嘴角,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姬念雪嬉皮笑脸地走向那人:“你好呀!帅哥!”
帅哥?她是在夸我吗?玄云漓的眉头一皱,他的徒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的吊威亚呢?”姬念雪在玄云漓的身旁转悠打量,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没有吊威亚,降落伞也该有一个吧!你从天上掉下来,没事?”
玄云漓看着姬念雪奇怪的举止,还有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语忍不住想笑,很快又克制住了:“呵呵,无妨!”
雪地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地说着一句话:“拜见云漓上仙!”
“起来吧!”
我去!云漓上仙,师父?!死定了,刚刚在他面前说那些话,他是不是认为我无礼了?
“师父?”姬念雪迷惑地说,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着自己。毕竟自己眼前这个长得不真实的人,如云漂浮,如水流泄,是那样还看,让她一度出神,“你真是我师父吗?你不是应该白头发,白胡子的吗?这么年轻,还这么帅,竟然还是我师父?!”
琴宓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公主,他真的是你的师父,云漓上仙!”
“哈哈哈……为师已经活了一千三百年。你还是第一次说我年轻的!”
一千三百年!谁信啊?她本就是一个无神论者,现在有一个人在她面前,还是上仙的,说什么她也不相信啊!
“你刚刚是怎么从天上下来的?”
“自是御剑飞行!”
哼,她才不信呢!他顶多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要我相信你也行,除非你御剑飞行给我看。否则你就是骗子!”
“姬念雪,你……”玄云漓额头上的青筋都怒得清晰可见。他不明白,为何自从她摔下悬崖以后,人的言行举止与之前大相径庭,现在还敢出言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