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一夜折腾,天大亮时才睡的安稳些,慕容暖和苏叶浅留在家里照看她,其他人都起了上班。苏叶沨想着给苏沫换了药再走,轻轻掀起苏沫身后的薄被单,可能是感觉到些许凉意,苏沫回手摸着被子,差点儿抓到伤口,苏叶沨轻轻拿开她的手在身侧放好,快速拿着酒精棉擦拭伤口,赶忙换了新药。酒精的沙斥似是有小虫在伤口上嗑咬,苏沫疼痒难忍醒了过来,看到苏叶沨控制自己吓得一激灵,就要起身逃跑,慕容暖眼明手快和大姐一起按住。
“别动,伤口该裂开了,没事儿,大姐给你换药呢。”
苏沫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被单没有全部盖住遮羞,努力伸手够着薄被单,苏叶沨把她按下放平,拉了薄被单给她盖上,吓唬几句:“别再折腾哭闹了,我回来知道了就收拾你。”说完拍了拍苏沫脑袋,又再三嘱咐慕容暖好好看着,别让她胡闹……交待好才放心上班。苏沫被吓精神了,知道自己暂时走不掉,既来之则安之。慕容暖拿着郑阿姨端来的青菜粥喂她,怎么哄她就是不张口,气的没办法只能唬着她:“你要是不吃我现在就给大姐打电话,让她回来。”方法还真奏效,苏沫张嘴抿了一小口,慕容暖就让她一点儿一点儿吃,总算喂进小半碗。
十六岁的豆蔻年华对于每个少男少女来说,是人生的开始亦是人生的过度。女人的十五岁至二十五岁,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光景,年轻、漂亮、吸引着各个年龄段的异性向往。曾经的苏沫可不是什么窈窕淑女,更别提君子好逑了,躲都来不及。面对二百斤重的自己等同于心里压着二千斤重的东西,上了大学更受打击,暗下决定,要减肥,要有人追,自己的人生不将就。于是靠药物控制食欲,运动,所以习惯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久而久之塑造了如今的自己,从当初的198一直到现在110,虽是瘦的不算狠,但也不逊色。她总是刻意控制饮食,胃也闹坏了,确实吃不下去多少东西。
最近夜夜笙歌,酒醉情迷,小半碗粥勉强吃下,才过几分钟胃里就开始翻腾,疼的苏沫直冒冷汗,感觉胃里东西欲吐之为快,强忍着疼把上半身挪出床外,吓了慕容暖一跳:“怎么要吐?”刚拿来垃圾桶放好,苏沫一下清空了肠胃。本来无力的身体更是虚弱,稍稍挪回一点儿就搭在床边趴下了。慕容暖想来自己要不是性格好,这般伺候苏沫真真儿是供奉了个小祖宗一般。
苏叶浅哪能睡消停,在隔壁稍微听见一点儿动静就惊醒,过来瞧见慕容暖在收拾,苏沫搭在床边,忙问怎么了?慕容暖告诉她勉强喂了点儿粥又都吐了,苏叶浅瞧见苏沫小脸儿上虚汗直冒,脸色煞白,手一直捂着胃,估计是胃疼的紧,倒杯热水拿了药送到嘴边。苏沫睁眼抬头看见是苏叶浅,赌气别过头:“不用,怕是有毒害了自己!”字字直戳苏叶浅心窝,手一抖,药丸撒了一地。慕容暖听了也忍不住教训苏沫:“你胡说什么?再这样就没人管你了。”
“那就不麻烦你们了,我走便是!”
“你到底懂不懂好赖?”
“我不用懂!”“啪”苏沫大吼一声,随手一挥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摔了个细碎。那是苏叶浅刚倒开水,与碗里的凉白开兑了给她吃药。苏沫打落水杯时候开水洒了出来,渐了的苏叶浅一身,也烫伤自己手背。苏叶浅“啊”的惊叫一声站起身来,抖着裤子上的水。
“你干什么呢?”慕容暖看到地上冒着热气的水渍才料定苏叶浅定是烫的不轻,赶紧帮她拽起贴在皮肤上的衣物。
“我不要紧,你看看她。”苏叶浅瞧见了苏沫手上一片红。
慕容暖看了苏沫的样子就气上心头,伸手照了她后背打了几下,“真是不懂好赖,谁是欠了你的?”
“别打她了,给她上点烫伤药,我去换条裤子。”苏叶浅扯着裤子忍着疼走了。
慕容暖找了烫伤膏想着先给苏沫擦点儿在手上,苏沫抽回手放在身子下,别过头不看她,只道:“我小户人家孩子,自是不懂好赖,不必了。”
慕容暖气的直抖,说不过,打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不管了。拿了药去给苏叶浅处理烫伤,实在是不想理会不知好赖的苏沫。
苏沫心里难过,情绪压抑,并非不知苏叶浅待她的好,可这通打,在她心里就是过不去。知道自己作闹她也未必有好果子吃,到不如不见来得痛快,床边摆放一套叠的整齐的衣服,挣扎起身翻过来慢慢坐下,“嘶 ̄ ̄”压着刚刚有些结痂的伤口,疼的直皱眉,套上裤子换好衣服准备下床。刚撑着把两腿放下,苏叶浅和慕容暖开门进了来。
“你怎么起来了?伤口还没长好呢!”
俩人进来看她准备下床赶紧过去拦住,费了这么大劲伤口才刚刚结痂,这一下又要裂开了。苏沫撑住床不让俩人摆弄自己,“我走了,大家也都乐得安生!”
“你就这么闹腾,非要折腾三姐是不是?”
任凭苏沫这么折磨自己,苏叶浅怒不起来,胸口闷得厉害,听得伤心,自己大概是在还债吧!“你听话,好好养着,养好了去哪儿都行。”
“哼…”苏沫只是发了一声鼻音的冷笑便不再出声,也不躺下,就坐在床边。
“你好好躺下吧,我走。”苏叶浅知道自己不走她是不会躺下的,让慕容暖不要和她生气,苏沫还是孩子。慕容暖知道小浅的苦,心里不落忍。
苏叶浅出门,苏沫一言不发翻过身朝里躺下。慕容暖即使是家里脾气最好的也懒得再搭理,随她去吃点苦头也好,收拾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后靠在沙发上休息,让她给折腾坏了。
苏沫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来,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下午。晚上郑阿姨做了些清粥给拿来,苏沫婉言谢绝,她只好把粥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