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缺的无所事事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总算可以出去看一看外面的情况了,想到白天外面似乎不只听不见人声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忍不住苦笑,他就知道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幸运,阴湿的天气,暗绿的瘴气,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毒,若是人类的话,这这片漆黑中不只无法穿行,或许连呼吸都困难,这里太过安静了,连风都未进一丝,在摸摸空无一物的肚子,果然生存什么的要离开人类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啊,忽然想起曾经在电视里所看的野外生存节目那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无论昆虫还是野生动物似乎只要去掉头就可以吃?胃里一阵恶心翻腾,他现在的身体应该消化不了那些东西吧,虽然不知道血液和吸血鬼之间的生存必然关系在哪里,如果能够破解自己是不是不再需要以血为食?
地上全是黑色的淤泥伴随着自己不认识的虫子在其间蠕动爬行,这些淤泥及具欺骗性,看着似乎只是平常干燥的土地,而当你踏入时会让你整个人没入其中不停的下陷、下陷,偶尔会觉得。裸。露在外的肌肤发痒,或许是淤泥里的虫子爬到了他身上,也或许是树上的虫子掉了下来,让他头皮一阵发麻,立刻跳将出来将身上的虫子抖落,却又感觉它们似乎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衣服活着裤子里,想想这地方反正没有什么人会突然出现,回到洞中将衣裤全部脱下,这样及时有虫子爬到他身上也可及时抖落。虽然黑暗不英雄他的视力,且他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但对于这样的黑暗他依旧莫名的恐惧,将手放在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那十分微弱似乎已经静止的心跳,这种心跳太过缓慢轻柔若不多停留或者身体感觉不够灵敏,那么是很难感觉到的。
曾经的格缺虽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但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复活虽如同老鼠般东躲西藏,甚至跑到屠宰场偷牲畜的血过活,就环境而言却也没有如这般恶劣过。忍不住想到丹尼尔·笛福所写的《鲁滨逊漂流记》,据说这个故事是真实故事改编而成,1704年9月一名叫亚历山大·塞尔柯克的苏格兰水手在海上与船长发生争吵,被船长遗弃在南美洲大西洋中,生活在离智利400英里之遥的安·菲南德岛上达4年4月之久,四年后他被伍兹·罗杰斯船长所救,回到英国时已成了一个野人。
而亚历山大·塞尔柯克的处境似乎比自己要好一些,海边意味着海鲜,海鲜意味着食物,没有瘴气,而格缺现在连自己在哪里,怎么出去,水源,甚至连除了虫子外的野生动物都没有看见。当然,人类的话食物方面似乎比自己更为广泛,即使是蘑菇、树皮也能生存下去,而他需要的是血。他不知道那个岛上有没有吸血虫活着蚂蟥牛蝇之类的寄生虫,若在那样的环境他还能活下来那么格缺还真是羡慕他的运气了。走到洞口却再没有勇气踏出一步,想将衣服穿上可又觉得那身衣服实在太脏了发散出腐烂植物及各种尸体的刺鼻气味,那是刚他陷入的淤泥味道,这样的气味让他的肠胃一阵翻腾,但他并没有什么可以吐的东西,只能这么恶心着恶心着,现在的他最想做的是洗个澡,因为散发着恶心臭味的不只那身衣物,还有他的身上,格缺捏着鼻子转开头想将腿上粘附的恶心淤泥用手搓掉可吸血鬼的五感靠的不仅仅是五官还有自身每个细胞的特别能量场直接联系着他的大脑。虽没有电影小说里那般夸张,但要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不要太简单。格缺第一次对自己除了痛觉外的灵敏感官感到痛苦,他已经不需要躲避人类而小心翼翼了。
由于没有进食没有体力加上对洞外那片艰难环境及各种虫子的恐惧,格缺觉得双脚有些发软,依附着背后的洞壁直接瘫软下来,如果自己还是人类的话那么现在场景已经十分尴尬,他不知道自己身上会不会除了散发着恶臭的淤泥有没有尿骚味。就着这里的泥土格缺在地上翻滚,试图摩擦掉腿上手臂上以及背上的恶心淤泥,直到再也不见白皙的肌肤,他有将自己的衣服放在洞壁及地上藏擦,裤子衣服皆磨破有了数个洞,再也看不见原来的颜色,摸摸衣裤口袋嘴角一抽,居然什么也没有。现在对于格缺来说这个山洞就是天堂了,而洞外则是完全的另一个世界他现在宁愿在洞里饿死活着白天被太阳烧成灰烬也不想出去了。
即使到现在他还没有发现水源及活物。格缺的生存欲。望本来就不强烈,遇到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再做无所谓的挣扎。接着退回洞内,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愿意思考了。伴随着浑身的恶臭这简直就是地狱啊,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自己恶心发臭的皮给剥下来。
“相比人类与这个地方我更喜欢哪里呢?”格缺扪心自问(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两个都不想选了,不过现在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果然还是人类更招人讨厌啊。”继续自问自答,想到那些聪明狡诈的生物他就一阵头疼。果断再次站起来,再不顾身上的肮脏恶臭,如果等到天亮他就更没有机会出去了,想到白天透入的阳光,似乎不像这种遮云避日的阴暗之地该有的,还是因为自己刚刚复活吸血鬼的年龄被重新计算,只要是阳光便足够将他灼伤。
现在的格缺看起来已与恶心邋遢的街边乞丐一样落魄,或许乞丐都比他看起来干净一些,嘛,不过好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再不会有人类在他身上找优越感或者存在感,在人类世界中,像他这样特立独行的异类总是很难生存,下场只有两个,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抹杀,那把刀残忍且看不见伤痕,他们喜欢用亲人、朋友、以及生存空间资源来悄悄将你逼入死境,让你变得麻木,认命,只懂得服从,格缺他不愿意屈服于这样的服从,他曾经的同类都用看神经病、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打击他,在精神上使他绝望,看不见阳光,若你按照我们的规则来行事,那么你就可以在这里生存下去,若你不愿遵守,全人类都将使你生不如死,所谓的忠、孝、义足以让你饱受唾弃及良心的折磨,而这些所谓的美德究竟在维护谁,拘束着谁,又有谁道貌岸然并破坏着这样的社会规则却饱受世人敬仰而后流芳百世,没有人可以保持自我。
如果你是孤儿将被送进精神病院,若你有亲人那更糟糕不过了,他们为了面子及私欲却用亲情道德将你绑架试图将你控制让你无可反抗,让你浑身发寒,就像他现在的体温一样。你恐惧、害怕却要假装亲近,这个世界只要你的生存离不开人类,那么你注定无法独善其身。即使你能够离开人类,你依旧被大自然及你的肉体所掌控着,它创造了我们给予万物生存之地,我们不得不向其屈服。格缺向往的绝对自由,恐怕即使是死亡也无缘,我们都太过渺小、柔弱。
格缺离开山洞,再次在黑暗中摸索,这个瘴气弥漫,树林密布的潮湿之地不是山林而是沼泽。浅时及膝盖,深时没过格缺的头顶,格缺觉得自己快要臭晕了,生怕这些蠕动的虫子钻入他的耳朵活着鼻孔嘴巴,极力抓住旁边的树枝以免自己继续往下陷,冰凉滑腻的触感待其扭动才发现是类似蛇的生物,而这巨大虫子已经被格缺捏碎,脏器以及虫子的肠子粪便四散迸射开落在他的眼睛、嘴唇上,散发着令他呕吐的臭味,当然格缺已经表示他的嗅觉已经快被麻痹了。再次伸手确定触感的确是树枝,总算松了口气,格缺推开泥浆极力向树干方向游过去,直到扒在树干上,他的眼睛被恶臭的泥浆糊住挡住了视线,他尽量避免嘴唇上的虫子浆液进入嘴唇往嘴唇外喷了口气想要用气流将嘴唇上的浆液带走,顿时感觉嘴里恶心黏糊起来,可惜他没有唾液,吸血鬼以血为生,而从血液中所分解出液体紧紧足够维持皮肤及身体的湿润。
那些穿行与身周的虫子让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紧绷,连五感都开始变得迟钝。格缺想要爬到树上,才发现这树根在地下扎的似乎并不太稳定,摇摇晃晃的,当然,长在淤泥中的树木就生存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或许不待格缺爬上去,这树就倒了,而自己落下的冲击力足够溅起恶心的淤泥将全身埋没甚至还会吸入吞入这些淤泥,悻悻得放弃爬数的打算,沼泽游泳的阻力可比清水大得多,还有冲天臭味恶心爬虫,他有些后悔出来了。忘了忘四周看不见边际的沼泽,该不会这里就是这番模样了吧,想到这里格缺不顾手胀臭在头上敲了一下,溅起无数泥点儿。甚至还拍死了几只虫子,爬虫的体液混合着恶心的各种淤泥混合物一直滑落到他的下巴,直到与沼泽混为一体,他总算知道这些淤泥为何这般刺鼻了。氨气以及发酵的各种虫子尸体和腐烂的树枝树叶的混合味道,他宁愿在化粪池洗澡也不想这这种淤泥中游动打转啊。。这样恶劣的环境连动物与鸟类、老鼠都不削一顾,成为苔藓及各种臭虫、屎壳螂、蚂蟥、吸血虫、钩虫、蜱虫各种苍蝇的天堂。
格缺忍受着腹中饥饿努力游动着,却又有些犯困,吸血鬼一旦过度饥饿为保证身体存活会为了避免消耗能量而使所有器官强制罢工陷入沉睡模式,直到有新鲜的血液滋润他的身体,沉睡的细胞再次复苏。如果就在此处睡去就算不被阳光晒死沉入沼泽让这些虫子在自己身上安家,想到这里格缺的鸡皮疙瘩就怎么也下不去了,这样的地方实在太让他恶心了,总算触到足够支撑他体重的沼泽地层,格缺深一脚浅一脚的如同踩在一团团棉花上,深深下陷,又用力把脚提起来,粘土的吸附力让他移动十分困难,当然比游动要稍微省一点儿体力是真的。
蚂蟥们企图在他看不见毛孔的肌肤找到一丝缝隙好钻入他的皮肉,蜱虫试图夹在他身上死死不放,他不停甩着脑袋试图将欲钻进他耳朵的虫子甩出去,一根细长的钩虫想要栖息进他的眼球,被格缺那一甩不得不再次向着目的地蠕动。格缺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阵干呕却怎么也不敢张开嘴,怕这些恶心的虫子或者足以让人昏迷的恶臭淤泥进入他的口腔。他活了这二十多年即使在第一次死亡后无家可归也要找个地方每天洗澡,在身为人类时更是看见老鼠都觉得恶心肮脏,一只蜗牛足以让他绕地6米,哪里受过这种罪,由此可想他现在的所为所见及所遭遇的对他的心灵冲击有多大。
格缺已经将他的眼睛尽力眯到最小以保证对周围环境的可见度,但依旧有不屈的恶臭泥浆液体顺着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钻进他的眼睑,他想挤几滴鲜红的眼泪将这些脏水泥浆冲出来又怕血液的腥味会吸引来更多的虫子,那样的话,即使吸血鬼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及异物排诉能力,依旧会花费许多时间来恢复身体,现在的他只是个刚刚复活连微弱阳光都足够将他化为灰烬的低阶吸血鬼。周围渐渐有些了光亮让他更加慌张起来,如果在此之前找不到一个阴暗的地方的话,他会死的很惨,畏惧死亡的不是他的灵魂,而是他的身体,无论是曾经人类的身体还是现在的吸血鬼身体,都充满畏惧,有时候他会怀疑,意识实际上和身体是分开的,身体有着思想,意识操控身体却又不完全受制于意识。曾经身为人类的他就一直这么分裂着,分裂着,灵魂一心求死,而身体却一心畏惧死亡最后将他推进无尽深渊。
格缺感觉在自己的头上耳朵旁、肩膀、后背穿行需找舒适落脚点的虫子越来越多了,虫子给他的触感已经从酥麻的鸡皮疙瘩已经变成了表皮每个细胞都在咆哮、惨叫、恐惧着,被淤泥脏水粘附在身上的毛发似乎努力想要挣脱他的身体逃离。本为冷血生物体的他竟有浑身滚烫被太阳烘烤的错觉,当然,这只是错觉,沼泽的淤泥和脏水都很凉,好在现在的他对于温度承受能力比身为人类时强悍太多,不然他很可能会被冻僵,成为这片沼泽的养分,虫子的食物,即使这边沼泽若用来种花种树似乎优点营养过剩了。努力打开试图合拢的眼皮,而眼皮却越来越重,他的力量来自他的肉体,若他的肉体想要背叛他,那么他真的很难抵抗,但他真的不想在这种地方睡觉,即使被阳光焚烧,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越来越亮的沼泽预示着在这永远没有温度的地方将接受阳光的施舍,格缺感觉非常烦躁,拳头用力一拍泥浆四溅,算是恢复了点精神,若再这么困下去他都要咬破自己的舌头靠痛觉来保持清醒了。
一步一步虽然深陷于淤泥却越来越浅,格缺松了口气,差不多快到沼泽的尽头了吧!这是以前的他从未想过的,或者从未觉得自己会来到这种地方,然后差点在这恶心的沼泽里睡着,他不想回头看自己究竟游了多远,只是从天黑再到天亮,而他的独自依旧饥饿,即使出了沼泽他也不想在这里睡着,树上和沼泽边缘的各种虫子、蚂蟥、食人蛆即使无法咬破他的肌肤钻进皮肉活着导致他的皮肤发炎过敏腐烂他也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格缺仿佛看见了希望,拖着似有千斤重的双腿努力踏出每一步,他快要出去了!出去了!那该死的金发生物,竟然把他扔在沼泽中间的洞穴里,若不是自己没有能力,格缺连杀了它的心都有了,想到这个家伙他滑腻腻的爪子用力捏紧,似乎拳头里的淤泥及动物尸体肉块是那该死的金发生物!格缺觉得那家伙觉得是故意的。
当然除了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生物存在或者偶尔说了几句话之外,你不能指望它毫无理由的帮助你,格缺与金发生物之间没有“利益”这条纽带将他们连在一起来共进退,所以他又觉得这样的埋怨毫无意义,谁叫自己不能像金发生物一样在任何地方来去自如,而后片叶不沾身呢。说不定那家伙现在正躲在某个角落在自己发现不了的地方看自己笑话呢,他果然非常讨厌任何聪明的生物。
随着天色渐亮,阳光透过瘴气透射进来,而瘴气似乎也开始逐渐消散,难怪昨天即使在山洞里都感觉这里的阳光不似阴暗之地,这里的白天和夜晚似乎是完全两种地方,身上的污泥稍微能够保护一点他裸露出来的肌肤,现在的阳光不强,穿透了瘴气再过皮肤上的淤泥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了,不过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五感灵敏度正在降低,可见范围缩短,虽然这淤泥又臭又恶心还带着各式各样的虫卵及虫子尸体,如果可能的话,格缺是绝对不会为了沐浴阳光而在自己身上涂抹这么恶心的东西的,现在的淤泥仅能没过他的膝盖了,而脚下的淤泥似乎混合着砂活着石子有了些许硬度。
透过脚上厚厚的一层淤泥,格缺能够听见被自己踩烂的虫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而后粘附在自己脚上的淤泥上,活和沼泽混为一体。眯着眼睛努力寻找可以躲避阳光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富含血液的动物,能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打个滚抖落身上的淤泥就更好了,格缺这么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是晒死他也不想再窝在沼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