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读的某三流大学虽然很差,但毕竟也是一个去处,出来好歹有个本科的学历,所以学校的生源很充足,学费当然也不会低。我们住的是深恶痛绝的筒子楼,但是每间房只住四个人,每个房间都会有一个晾衣服的小阳台,一张公共的大桌子,再加上每人都是上床下桌,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层楼统一个大厕所,洗漱、洗衣服、上厕所都在这里解决。我宿舍的舍友都是来自不同省份的,年纪最大的我们都喊她老大,是个复姓,叫做欧阳潇潇,不仅人长得漂亮、讲义气,在学校学生会、社团都混得非常不错,接下来两个都是和我同龄,一个叫做夏静,真的人如其名,长得非常文静,再加上学习成绩好,书读的多,戴着一副斯文眼睛,俨然一位气质典雅、古典美丽的大美人,另一个叫刘玉玲,为人大大咧咧的,是个小胖子,长得也非常可爱,除了我太普通没人追,基本上追她们的男生都能组合一个加强营了。
“小璇,发什么呆阿,准备准备我们要去上课拉,最近你怎么老是魂不守舍阿?”夏静一边帮我拿书一边关心地问道。
大大咧咧的刘玉玲直接就接上了话茬:“肯定是看上哪个班的帅哥了呀!”
“没有没有”我支支吾吾地答道,总不能告诉她们事实吧,她们要么认为我耍她们,要么就认为我成神经病了。
“小璇,你要是看上哪个班的男生,说一声,老大我帮你搞定他!”欧阳潇潇拍着她那丰满的胸部信誓旦旦。
看着关心我的这些可爱的舍友们,我的心里不免一阵阵感动。
是夜,室友们都早已入眠,已经快两点多了,我一直望着天花板,久久无眠。我已经忘了那天我是怎么从坟地回到学校寝室的,这几天那阴森森的声音始终萦绕在我耳旁,挥之不去,去之不尽。“那只是个梦!”我一直在试图催眠自己,但那些受到的折磨,感受到的痛苦又是那样的真实。难道我已经病到连梦和现实都把握不住,分辨不清的地步了吗?皎洁的月光从阳台上偷偷溜到床上,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肌肤,一丝冰凉,一阵惆怅。
月光止不住地投射在我的身上,“啊”我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我的身上竟泛起了一丝丝地黑烟,像烟雾弹一样地开始在宿舍蔓延。
“桀桀桀桀”恐怖又熟悉的声音从烟雾中传出,是他,那不是梦,还是这又是另一个梦?“救命啊!”我手足无措地大声尖叫着,想缓解自己的恐惧。
“不要白费力气了,待会还有正事要做呢,这是在我的鬼境里,不管你怎么叫怎么折腾,外面的人都听不到看不见的。”一个漆黑的身影从烟雾中显现出来,整个身体都被一件黑色长袍给遮掩住了,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那黑暗中有一对幽暗混浊的瞳孔,凝视着你,仿佛猎人在看着笼中的猎物一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饿魔先生,饥饿的饿,我来自饿鬼横行的饿鬼道,所以你一定要让我填饱肚子,不然,只能从你身上索取我需要的食物了。”
“你不要伤害我,要吃东西,我把饭卡给你,食堂里什么吃的都有,你拿去,你别伤害我!”我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一听这鬼东西只要吃的就好,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也太天真了,丫头,我要吃的可不是食物,我的正餐可是怨气冲天的厉鬼,你要负责去把这些厉鬼都找出来,不然我只能通过折磨你产生怨气勉强吃点零食,还有就是不要随便把我附在你身上的事情随便说出去,说出去,别人也会以为你是疯子,反而耽误我的时间,听懂了吗?
“饿,饿魔先生,你可以去折磨别人来吃零食阿,不要来伤害我好吗,我求求你不要来伤害我,求求你了。”我都几乎要哭了,这厉鬼自己一个人折磨我还不够,还要骗我去找更多的厉鬼来一起折磨我。
“你懂什么,我和那些货色当然不一样,一般厉鬼是不会随便附身的,可以直接取人魂魄、精血,干嘛还要附身这么麻烦,反正你不要问那么多,以后你听我命令就行,平时我附在你身上就能直接指挥你,乖乖地听我话就好,不然有的你受的。”饿魔看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样子,“这几天肚子又饿了,没办法,先吃点零食好了,桀桀,你要不抓紧去找鬼,我只好天天都吃零食,啊哈哈哈哈哈。”
饿魔刚说完,我就发现我正躺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双手双脚都被一股黑雾给绑在床上,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头皮一阵发麻,挣扎着看了一眼,只把我魂给吓没了,地上上密密麻麻爬满了黑乎乎的东西,正往我这边爬过来,“啊!!!!!!!!”我想拼命呼喊却发现发不出什么声音,看着这些黑乎乎的东西我的身上就泛起了鸡皮疙瘩,头皮一阵发麻。
饿魔饱含期待的声音响了起来“丫头,你就让我先吃点零食抵个饱吧。”然后他双手合一,上下搓动,就差大喊一声:“我开动了!”
绝望、无助,就像被车撞过后懵懵的状态一样,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事态的发展,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有那么点的密集恐惧症,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竟是一群黑色的小甲虫,细看之下,发现他们跟蚂蚁有点像,但不同的是把蚂蚁的小獠牙换了尺寸,权且暂称之为蚂蚁好了,他们在食物面前像打了激素一样飞快地爬向我,当第一只蚂蚁爬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浑身像触电般猛地跳了起来,我已经挣扎的四肢无力,这是我最后的反抗,我像一条蚯蚓一样,在黑雾的束缚下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想摆脱那些蚂蚁,但这纯粹是做梦,它们就像黑色的流水一样迅速把我覆盖起来,远远看来,好像我披了件黑色光亮的外衣,那些蚂蚁在我的肌肤上不停地跑来跑去,甚至它们钻满了我的鼻腔、口腔,窜入我的体内,完全无法呼吸,只能剧烈地起伏,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已经麻木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万蚁噬心?但让我有点欣慰的是它们并没有吞吃我的血肉,它们只是张开了锋利的獠牙割着我的肉,每割一下就分泌一种粘液将我受损的肌肉进行修复,然后再割开。
他们就像辛勤的农民,他们就像辛苦的园丁,他们一直重复着重复着,而我在窒息中感受着这重复着的万割亿剐的痛入灵魂的折磨,密密麻麻的蚂蚁一层又一层,它们竟然也懂得轮换,当这一层蚂蚁割了一段时间后,它们就会和覆盖在它们上面的蚂蚁换个位置,就是让我麻木的肌肤再感受下爬满了这种节肢动物的感觉。“啊。。咳咳,”我已经无法喊出声来,一用力吐出的全是混合着血丝的黑蚂蚁,它们搅在一起,翻滚着,涌动着。
“这丫头真心不错,就是肉嫩了点,看来得加强锻炼,不然再折磨一会就撑不住了。”饿魔颇有耐心地蹲在我旁边,用手扯了一块我小腿上的肌肉,端详着“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说完,将肌肉放到鼻子那边闻了闻,然后一口吞进嘴里,嚼阿嚼,磨阿磨。
“这肉,还有点小苦,韧性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摇着他藏在黑色斗篷盖下的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