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知县被抓一事在江南引起不小的波浪,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凡是和青州知县有过联系的,都战战兢兢,不知道这洛王会不会突然一天就到自己家门口了。家里密室藏的金银珠宝现在就像是催命符,运不出去,只得放在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架在脖子上的刀。
比起这个,蒋氏和曹家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南宫洛的毫无预兆的行动让人措手不及。
曹家的家主亲自去皇家居住的驿站求见洛王,可是却被洛王身边的近卫拦在门口,连面都没有见到。这下蒋氏和曹家都慌了,洛王这是要铁了心的要拔了这两个家族,他们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而上头的人真是天高皇帝远,怎么也管不了他们的死活。
蒋氏就是在皇上的后宫出了一位蒋贵人,不算荣宠也未有一子傍身,只是倚着皇后娘娘,还稳着贵人的位置,蒋氏也就在江南变得有头有脸,靠着宫里的那位从一个江南不知名姓的家族发展起来,资产也有了些,这次听着宫里的嘱咐,和知县一起联合着想要把江南给吞下,做下这等事情也是吃了熊胆了,如今上头的人联系不上,洛王对于自家的铺子和其他资产步步紧逼,派人仔细查看,这哪家没有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蒋老太太坐不住了,只三日就让自家儿子蒋裕成去见了洛王,回来看到儿子拿着家里准备的朱雀玉回来了,当时就昏了过去。蒋裕成看着昏迷不醒的母亲叹到:“从来都是险中求贵,如今我们选错了道,这次只能散尽千金求平安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二日蒋家在城南也开始济粮,江南粮食的价格一跌再跌,和疫病发生前的价格无差。
这个消息传到曹家,曹衍当即踢翻了身旁的座椅,曹家的人即使恨得牙痒痒,但此时也不敢吱一声。
“不成事的蒋氏,当初和知县我就说过蒋氏难成大事,如今还未拔刀就投降了。”
“大哥,这蒋氏是要自保,如今沈家又与我们结仇向着洛王,我们这要是还与洛王作对,怕是……”
“三叔怕了不成,我们收购的田产铺子都是和卖家签了字,上衙门报备的,怎还怕了区区洛王。”
“洛王手里可是有御赐圣旨的。”
“二叔,圣旨又如何,我曹伍吃进去的东西可还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你不要……”
“行了。”曹衍打断了这几位的争吵,曹家本就是在江南有百年历史的大家族,如今老爷子突然被关进了大牢,曹衍直接担起了家中主事之位,家中本就有些不服之人,而旁边的几位都或多或少占有着曹家的财产,都是财大气粗的主,曹衍掌管的十分困难。
“小伍说的没有错。”曹衍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位人,“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像蒋氏那样做个墙头草,即使是洛王放过了他们,上面的人也不会放过他。”
一时屋子里都禁了声,“文县的铺子如果官府要没收,守不住也就不要了,青州的铺子可不能丢了,想办法把资产都运出去,不该留下的东西就不要留了,别给我惹事。”
旁边的曹家老二曹晏犹豫了一下,“只做这些,我们……”
曹衍看了一眼他的二弟,“药铺可都在我们手里。”
曹晏看着曹衍阴狠的表情,自己心里一紧,怎么就忘了自己这个哥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沈家自从老爷子醒来后,一些旁支沈家家产也稳定下来,更是看到了洛王的态度,一些小家族也开始趋炎附势,看着沈家做事,生怕落下了什么好处。沈家的气焰可谓是一高再高。
此时沈家的门槛可谓快踏破,而来的人中也来了从京城赶来的人。
一听是京城来的人,下人急忙请进了会客的正堂。
待沈潇裴进来时就看着来人坐着椅子上喝茶。
看着沈家的两位公子都走了进来,不慌不忙的站起身。
“冒昧叨扰,在下奉家师之命,请穆小姐穆少爷回府。”
“你是穆丞相的门生?”
“在下彦子铭。”
此人正是彦子铭,在京城中的一些新起之秀中十分突出,京城中人人皆知丞相的一位门生见识过人,十分风流倜傥。
但显然沈潇裴和沈潇睿对于来人不是很满意,本就是丞相府的家事,穆丞相竟然随便遣一个门生过来,是糊弄他们吗?
沈潇裴心下不喜,跟着彦子铭打了几轮太极,毕竟在商业摸滚打爬,彦子铭几番下来,沈潇裴只字不提回京之事,让人准备出客房只是先让来人先住下,彦子铭倒也并不急躁,就在沈家安稳的住下了。
穆冷宁知道来的人是彦子铭,不禁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爹心中一阵寒,就知道这个爹一定是没有将自己这个对儿女放在心上,即使是家中本以为三年前已经遇害的丞相府嫡女,现在奇迹般的回到了沈家,他也只是派来了自己的门生,只要带回丞相府便好,这么看来,如果不是洛王高调护送回沈家,沈家又不是一般的世家,只怕这个丞相都不想派人过来吧!
这么看来彦子铭应该是一个擅长谋略的人,不然丞相也不会把事嘱咐给他,看来他是有信心把将她和小包子带回去了。
穆冷宁对于这个爹是不抱什么希望了,不然小包子也不会被逼出丞相府,这一次回去,她倒是要看看,她穆冷宁倒想看看还有谁有那个本事再做出同样的事,想到堂堂丞相府后院竟是鸡飞狗跳的,真是好笑,穆冷宁叠好桌子上布满字迹的纸张,放进一个精细的小竹筒之中,一只小鸟立即从窗外树枝上飞到穆冷宁身边,啄了啄腿上的竹筒,扑扇着翅膀飞走了。疫病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从鬼刹门出来下江南的师父和龙燮也该带人返回门里了,穆冷宁坐在桌前仔仔细细的捋着关于丞相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