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像上了弦的机械,加速地倒腾着,张苗生随着人流涌出了火车站。重归故土的兴奋劲儿,不言而喻。
两年的军旅生涯。初期入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幻想与现实的冲突。张苗生和来自五湖四海的新兵一样,都在部队的大熔炉里接受历练。有的人是坚硬的矿石,有的人是耐烧的木头,有的人是易燃的纸屑。在大熔炉里炼来炼去,终究走出部队,在社会上各司其职,尝尽酸甜苦辣。
张苗生并不为工作担心,根据国家有关退伍军人的政策,起码工作像打麻将一样上听了。胡大胡小,听天由命,反正不会是自摸。想着工作最好还能憋个大的。那样就阿弥陀佛了。
十一月底的BJ,阳光明媚却不温暖。火车站广场上的人们匆匆行走,口中呵出团团白气。
扑面的寒冷,张苗生随之打了一个喷嚏,自叹“确实有人想我。”他掏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突然,身子被撞了一下。张苗生下意识地摸兜,兜憋了,钱包没了。他赶紧环视四周,人潮涌动,见一人匆匆逆方向的行走。张苗生急中生智“抓小偷。”不远处,那人撒腿就跑。张苗生断定是他。
“抓住他,他是小偷。”张苗生边喊边追。小偷七拐八拐地碰撞着人们,广场上一阵骚乱。
已经跑了100多米,小偷气喘吁吁,回头查看情况。只见人群中窜出来一个留着圆寸的小伙子,依旧穷追不舍“我他妈看你还能跑多远”在部队,张苗生五公里成绩优秀,没想到今儿回家的第一天竟然用上了。
又经过了一段紧张地追逐,小偷明显体力不支,速度降了下来。他掏出钱包,往天空一扔。
小偷以为玩个缓兵之计就能逃之夭夭,谁知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胖子。他躲闪不及。硬生生地撞在了肉墙上,弹了出去,嘬实地摔了个跟头。小偷正要起身,追赶上来的张苗生,趁机一把抓住了小偷的双手,反拧到背后。膝盖顶在了他的屁股上。小偷的脸死死的贴在冰冷的地面,逃脱不得。
“张苗生!”
“到!”
张苗生在部队习惯了,听名字就喊到,也不知是谁,程序似的答应了。
张苗生抬起头,见是冯珠穆:“珠穆,快,丫是小偷,帮我压着点他,我得去捡钱包!”
冯珠穆二话不说,甩了甩头发一屁股就坐在了小偷的腰间,小偷喘着粗气,费劲地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干嘛,我不是小偷。”
钱包根本不是张苗生的钱包。里面几张零票而已。张苗生恼羞成怒地走到小偷身边,恨不得踢他一脚。“我钱包呢?”
“什,什么钱包?我不知道!”小偷试着挣脱冯珠穆的泰山压顶。冯珠穆稍抬身子蓄力又猛得坐了下去“还跟我这臭来劲”
小偷被这一坐,彻底地无力反抗,像极了四脚朝天的王八,摆动四肢,翻滚不得。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叽叽喳喳,指手画脚,掏出手机拍照录像。附近巡逻的警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迅速赶了过来。
一个年长的警察“这是怎么回事?”
张苗生指着压在地上的小偷说:“警察叔叔,他偷我钱”
“你让他起来”
小偷呲牙咧嘴地爬了起来。
“你们三个出示一下身份证。”
张苗生说“我没有身份证”
冯珠穆说“我没带身份证”
小偷从兜里掏出了身份证,笑盈盈地递给一个年轻的警察。年轻的警察查询着身份证上的相关信息,看了看面前的小偷。向年长的警察示意没有问题。
没有证据,小偷可以走了。“谢谢你帮我捡钱包”小偷从张苗生手里夺过了钱包。大摇大摆的走了。张苗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俩没有身份证,跟我走吧,去趟警务室登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