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叶一凡估计客栈又使用激光武器把一批炮弹在飞行中途引爆了。
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叶一凡只好伸出双手慢慢地摸索前进,“这是什么?”突然他摸到了光滑且冰凉的东西,越往上摸,越发觉它的高大和宽阔。他缩手转而往下,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这东西有毛发还会动,居然还有小洞,还有···叶一凡越摸越惊悚,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摸够没有!”一个带着几分愠色的声音响起,吓了叶一凡一跳。此时灯光闪了几闪,亮了起来,把整个二楼照得亮堂堂的。叶一凡终于搞清楚自己先前摸的究竟是何物。天哪,原来自己方才摸的是客栈老板的头,此时自己的两只手指插在了客栈老板鼻孔中。
客栈老板恶狠狠怒视叶一凡,抬手拍掉叶一凡的手,“你还傻愣着干嘛?滚一边去。”刚修好电路的服务生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哥们,你怎么搞的?我老爸可一向是个脾气很好的人!看你把我爸惹的。”叶一凡尴尬地笑笑,“对,对不起,我刚才什么都看不清。”“算了。”客栈老板厌恶地摆摆手,拿过一卷抽纸,快速取出几张擦拭眼嘴口鼻,又伏头继续工作。
二楼中间是两个背靠背直竖起来的巨大显示屏。显示屏下方排布几十个密密麻麻的按键和开关,估计是操作台。客栈老板和服务生面对面坐于操作台前,灵巧的手指不断地在键盘间起舞。
叶一凡的视线落到了那个巨大的显示屏。他最先摸到的东西应该是这显示屏。显示屏上正以宫格视频的形式播放着十六个非常清晰的画面。有几副画面是空无一活物的,只有茫茫的沙子。有几副画面上有人物,凯、傅雪与灰衣男子赫然在上,各分布在一张宫格画面内,自己怎么也在上面?他不自信揉了揉眼睛,发现前面有只讨厌的苍蝇嗡嗡直叫,抬手把它拍死,再看看那张播放自己影像的宫格画面。宫格画面上冒出了一堆一堆的雪花,“画面怎么不见了?”
客栈老板心疼地捡起苍蝇,“我让你上来帮忙不是上来搞破坏的!”叶一凡似乎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还有两副相差不多的画面,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百具尸体,实在恐怖。尸体中有人类的也有变种马的。那些尸体绝对找不到一个完整的躯壳。他们残破的尸体要么堆叠在一起,要么手手脚脚散落各处,要么仍在冒着烟气的头颅滚到一边。画面中还有几辆“沙漠之舟”--一种能在沙子上快速滑行的运输工具。它在沙漠上滑行就如年轻人在雪山上滑雪一样流畅自如。只是它们如今都已经报销了,中心部位均开了个焦黑的大洞口,从中冒出滚滚浓烟,成了几堆废铜烂铁。总之言之,整个画面简直是触目惊心。
叶一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屏幕前,手鬼使神差地碰了下其中一个宫格画面。没想到宫格画面立刻放大,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画面更加清晰了。那些死人圆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仿佛就在瞪着自己。连皮肤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更不要说那些裸露在腹外的血淋淋的大小肠等内脏器官,叶一凡似乎都能闻到那股浓烈的恶臭味,肠胃被这味道搅得翻江倒海、恶心连连。
他扶着客栈老板的椅子,干咳几声,却什么也没呕吐出来,低头一看,发觉一张已经不算陌生的脸孔正扭头蹬着他。他后退两步,“老板,怎么了?瞪着我干嘛?”“看你干的好事,屏幕上的其他画面都消失了。你到一边去,不要妨碍我。”客栈老板嘴里不耐地说着话,身体已经站了起来,手指快速在屏幕上划了个交叉,十几个宫格画面再次出现在屏幕上。
“你说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把那些人马全都杀掉了?”叶一凡眼神还是停留在那副恐怖的宫格画面上。
“我!”客栈老板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他们是一群伪装的军人。估计是在执行什么特殊任务,怕暴露行踪所以向我们发起了突袭。”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军人的?”
“因为我曾经在军队待过。虽然他们已经尽力去伪装自己,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军人的特征。”
“原来如此。那也不能把人赶尽杀绝吧!”
“这些人都是变异人,能力异常强大,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怎么严重吗?我明明看到是你们先发动进攻的。”确实,第一轮炮弹从东方飞过来的时候叶一凡仍然在睡梦中。只是其他人是那么认为的。他醒来后正好看到客栈那八个大腿粗的金属管射出的赤红光芒。
“看不全真相的人,就是喜欢把所见所感当作事实的全部。我不想和你争辩,你赢了!”客栈老人继续敲击键盘,似乎并不想理会叶一凡。
“怎么听起来反倒是我理亏了?”叶一凡知道这老板估计对自己真是没好感,于是走向服务生。服务生一脸严肃,也在一刻不停敲击着键盘。叶一凡视线上移,脸上瞬间垂下一堆黑线:不会吧,怎么在玩游戏?而且还是当今最火的网络游戏?服务生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客栈老板。叶一凡回头看了看客栈老板。老板依然在严肃地敲击着键盘,不过看起来比服务生可爱多了。认真的男人最可爱,叶一凡也不记得是从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叶一凡的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如果说他黎明醒来后对每一件发生的事是惊奇的话,那么如今看到的绝对称得上震惊。这客栈二楼分明就是一部战争机器。整间房子的每一面墙都是由银色的金属围成的,每一面的中间都有一个类似巨型望远镜之类的东西,周围呈圆周状密密麻麻遍布着几十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管。墙的四角是四个大腿粗的金属管,与傅雪等人在客栈外看到的如出一辙。只是他们在外看,此时叶一凡在里边。
每一个金属管末端都连着一条金属软管。每一面墙上所有的金属软管又汇成一条大管。每个大管各连着墙角里一个比叶一凡稍矮的蓝色密封瓶。蓝色密封瓶被铸焊的钢铁牢靠地固定于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