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啸便问:“那你对保定府熟吗?”
“主子,保定府我不怎么熟。不过,那里有不少朋友,主子是想在那买宅子吗?”
“京城,我已经有宅子里了。所以,想在保定置座大宅子。”
“主子,据小的所知,保定府没甚么象样的大宅子。但京城朝阳门那,有座大豪宅,东家原本是个京官,叫李武,官至二品。前几年的银矿案,这李武便是主谋,遭了满门。这宅子,配得上主子你的身份,你且听小的道来。这座大豪宅共分主院,左院,右院,和后院这四院。单主院就有三堂二十八间厢房,假山亭阁,小桥流水,竹林花卉是样样齐全。左院是仓储,右院住家奴,后院是马厩。除了这些,在京城的几条主街上,还有四家铺子,酒楼客栈各一座。城外还有八百多亩良田,和二千多亩荒地。主子,这七万三千两的要价,至今无人问津,你看?”
光听焦乙说道,载啸就是不看,就已喜欢上了这座大豪宅,还真配得上自己的王爷身份。
“成。可置这么大一份产业,本王不能出面,得要找个富贾出面,你手头有人吗?”
“主子,小的说了,你可别骂我。现在的官,只认银子不认人。小的现在就可以去办,只是要费点时间。”
反正是捡来的银子,只要不用自己出面,能搞定这座宅子,载啸也不心疼。再说了,有了这座宅子,他便可以娶了剑儿,俩人毕竟是青梅竹马。他就问剑儿拿了七万三千两银票给了焦乙,又从车轿里取了一百两银子,说:“虽是当差,但这城里城外的交割,也是辛苦事。这一百两银子,你就打赏给他们,往后也多个说话的朋友。”
焦乙接了银子,说了句:“雷子,你小心护着主子,我赶回京城去交割。宅子里见。”便策马而去。
原本是往西走,再朝北,去大同府的扬允中大营。现在要在京城置豪宅,那去大同府也只能先缓一缓了。
这折回去的速度慢了不少,大家也就一路闲聊,嘻嘻哈哈,路经一家饭庄,都叫嚷着说饿了。
“想吃可以,但酒只能喝五分,半个时辰后走人。”
载啸这么一说,大家纷纷下马,将车轿围在了马匹的中间,入饭庄把六张桌子全占了。
“最好的酒拿三瓮,现成的菜上来就行,大爷们没时间闲等。”
雷龙代主子作主,店伙计连忙上酒上菜,看来大家还真是饿了,斟了酒后便大吃大喝起来。
载啸、剑儿、老先生、雷龙、景升、山贼头扬坤、护院石大、李二坐了一桌。
扬坤双手端碗,对石大说:“来,老哥,主人先前说了,谁也不许记仇,兄弟这碗酒给三位赔罪了。”便一口干了,又斟了一碗,对载啸说:“主人,我扬坤是个识好歹的人,因抱不平杀了人,这才占山为王,成了山贼。今日跟了主人,我这帮兄弟的命就是主人的了,决不做给主人丢脸的事。这碗酒,是谢主人收留我们。”又一干而尽。
石大李二也敬了扬坤一碗,第二碗也给了载啸,同声说:“今日跟了主人,来世还是你的鬼。”
载啸笑了,点头说:“本王不象别人,把银子看得比天还大,因为本王是祥王,当今万岁爷的儿子。所以,你们跟了本王,只要忠心赤胆,别给本王惹事生非,本王亏不了你们。若没事,就给本王惹祸,那趁早滚蛋。”
姜三在旁桌“呵呵”地说:“主人,小的决不惹事,凡事忍着就是了。”
不想载啸说:“但也别瞎忍。若谁的手打到了你的脸上,你就狠狠地给他两拳,这不叫惹事。”
主人这么一交底,谁的心里都明白了,这酒喝得也畅,扯东拉西地,甚么话都出来了。
石大三个的家人都给仇家杀了,为了避祸,这才隐姓埋名做了知府家的护院;雷龙的家眷都在京城,也没甚么营生可做,就靠他的俸禄,和二弟雷虎在镖局做镖师,维持全是十四口的生计;扬坤已有八年没回家了,贼窝里还有个压寨夫人,是个摆场子卖艺的,手上功夫也不错,只是卖艺场子让人砸了,爹死了后就入伙投奔了他。
听了这些,载啸的心里有想法了,只是还没回京城,不想说,说了也做不了。
话多心情爽,气也顺,见桌上的菜眨眼间就没了,景升又给每桌要了鸡鸭鹅各一只,牛肉五斤。
有个山贼啃着鸭脖子欢叫道:“大哥,这比山上快乐多了,就让嫂子一起来享福吧。”
吃完后,结帐走人,大家将车轿护在中间,速度比刚才跑得快了些。
谁想刚跑出二三十里地,突然从后面赶来十几骑,上来就抢车轿,象是知道车轿里面是宝贝。
好在石大三个机警,舞枪挥刀拦住了他们,护住车轿撕杀了起来。
没得说,想抢我碗里的肉,那只有在手上见输赢了,眨眼之间便混战在了一块。
“石大,扬坤,你们小心护着车轿就是了。这打,是我俩的事了。”
载啸叫了声,反手取了金刚爪,和雷龙从马鞍上窜了出去,与来人斗杀了起来。
见主人俩和对手玩上了命,石大便对扬坤说:“这车轿就交给你们了。”三人便舞刀去助主人。
显然对手的功夫也不弱,七个抢车轿,十个和载啸、雷龙、景升打,还略占了上风。
与雷龙、景升交手的这三个中年人,是天魔会的三个堂主,人称西域三毒。景升在西安城里见过,雷龙也认识他们,知道这西域三毒不是省油的灯,便用心对付。可仅过了三四十招,便处了劣势,只能苦苦支撑。
围住载啸打的是七个老头,是天魔会里的高手,江湖人称孤山七老,是同父异母的七兄弟。
这孤山七老打一人是七个同上,打百人也是七个,这配合默契,连眼神手势都不用打。
换了别人,早横尸在地了。但载啸浑身上下都是绝招,这人又机灵,金刚爪打得虽没章法,却很有实效,弄得七个老头都不知他是甚么门路。冷不丁地,他还会以爪代铜,东劈西砸,上挑下划,就是种玩命的打法。
石大三个有伤在身,但见雷龙俩如此拚命,一时也就顾不上许多,拦住其中四个,把命豁出去了。
剩下的三个,就交给扬坤,剑儿他们了,只要不让对手靠近车轿,伤害到车里的老先生就行。
只是石大刚上手,这脸就让对手划了一剑,怒吼声中还了一刀,以三对四打了个平手。
可打久了,载啸他们明显处了下风,打得有些顾此失彼,攻少守多,有些狼狈。
石大不愧是老江湖,这刀在和别人过招,但眼睛却始终盯着主人。见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两个人来,这双刀从背后偷袭,这速度很快,就朝主人的脑袋砍了过去。“拿命来。”他吼叫声中,持刀猛地冲了过去,这刀“噗”地一声扎进其中一人的右肋。但在这同时,有人一剑劈来砍在了他的左肩上,手中的大刀也掉在了地上。
见此景,趁对手还来不及收剑,载啸左手金刚爪一挥抹了这人的喉咙,这右手对付孤山七老。
这时有七八个江湖人物徒步路过,见了孤山七老,其中有人叫道:“师父,就是那七个老头杀了师娘他们。”
随即,这些江湖人物便怒气冲冲地朝孤山七老扑去,让载啸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扬坤见了大叫一声:“兄弟们,这命不要了,往死里拚。”刚要反守为攻,只见远处驰来了二十多骑,眨眼便到了面前,却是一帮叫化子,其中有人大声叫道:“公子,快让你的人退下,由我们来。”
载啸也不知这些叫化子是谁,但还是叫了声:“兄弟们,退了,杀围攻车轿的人。”
这局势瞬变,孤山七老反被载啸,叫化子,和江湖人物围着打,情知不妙,虚晃招式之后闪身远去了。
西域三毒见了,心里着慌,不等天啸他们围过来,拔腿就跑,眨眼间便没了人影。
高手堂主跑了,这下苦了那七个抢车轿的人,想逃也没得逃了,被杀六个,留下一个受伤的活口。
载啸急忙给石大和雷龙疗伤了后,让剑儿拿了五十两银子,到了那被抓的人这,将银子塞在了他的怀里,伸手拍了他几下脸说:“告诉本王,你们是天魔会哪个分堂的?说了就放了你。若不说,就把你剁成肉酱。”
“真放我走?”那人有些不信,见载啸点,就说:“我们是天魔会西北总堂的。”
“好,代本王给你们疯癫老道传个话,就说锦衣公子忙完手头上的事,会上西安找他叙旧。到时,逐鹿山庄和天魔会,必有一拚,让他悠着点,别到时输给了本王,丢尽大脸。滾吧,但留下马匹。”
让载啸这一说,大家才明白,原来这公子,就是逐鹿山庄的大庄主锦衣公子。
那人拔腿就跑,载啸抱拳谢了叫化子,不想其中一人说:“公子,我叫贼手,你上午还给过我五两银子。”
“噢,愿来是你。你们的功夫都不错。说吧,要多少银子,本王给。”
“我们不要银子。锦衣公子,我们想跟你混。你不会因我们是叫化子,不要我们吧?”
“要。要。要要。”载啸觉得这些叫化子挺义气的,刚才又来得及时,不然会死更多的人,也就收下了。
八个江湖人物中的老头,朝载啸抱拳道:“锦衣公子,马屁话我就不奉承你了。老夫姓相,人称镇怀庆,这七个都是我的徒弟。天魔会杀了我全家,和我的同门师兄弟,还追杀我们,这才从怀庆逃到了这里。过去的朋友,都惧怕天魔会的势力,没人敢收留我们。锦衣公子,我想带徒弟投奔你,不知你肯否收下?”
听说眼前这老头,就是镇怀庆相甄,载啸笑了,点头道:“江湖传言,相甄这人不惧强势,将天魔会拒在怀庆之外,是个英雄。好,本王要了,一同回京城。”又指指天魔会留下的马说:“上马,多下的都牵走。”
相甄一挥手,大家纷纷上马,护着车轿,嘻嘻哈哈的很是热闹。
马跑得太快,担心重伤的会受不了,跑在最前的载啸有意让马跑得慢些。
“锦衣公子。”相甄叫了声,从后面赶了上来,说:“在过来的路上,我遇上了千夫子,象是要办甚么事缺四千两银子。可我是逃出来的,仓促中也没带银子,也帮不了他。”说到这,他突然停下不说了。
这千夫子,载啸听说过,也是个谁都不怕的怪人,和他婆子功夫不错,只是好赌。
“噢,本王听说过这千夫子,和他夫人都是高手。估计是在赌坊输了钱,这四千两,本王给。”
载啸言罢,到了剑儿这,拿了四千两银票,和五十两现银给了相甄,说:“你赶上去,把这银子银票给了千夫子。转告这位前辈,再赌,会死人的,趁早远离赌坊。京城朝阳门那,有座大豪宅,办完事,你自己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