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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2.石羊口街的来历

项城县县衙位于秣陵镇西大街中段路北,紧靠西大街,县衙大门口西面相隔五六十米有一条叫石羊口的小街,街口有一尊二尺多高的青石雕成的羊,后腿卧前腿立,前额正中有一独角,严肃而又威猛。其实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羊,而是神羊,它的真实名字叫獬豸。这尊神羊一直到1950年代还在石羊口街街口,什么时候消失的就不清楚了。

这条街口为什么会有一只似羊非羊的獬豸?说起来可是有不平凡的来历的。

古时候,有个叫皋陶的人,也作皋繇,是颛顼帝的第七子,因出生在偃地(今山东曲阜),被赐姓偃,名聩,字庭坚,清脸鸟嘴,从小就喜欢决狱断案,以正直闻名天下。舜做天子后任命他担任执掌刑法的理官,也就是大法官。皋陶是他的官职名称。皋陶虽然性格铁面无私,决狱清楚明白,执法公正严明,但有时也会出现原告、被告两造争执不休的情况,很难断定是非,乱如麻团。面对这些问题,皋陶很是恼。

一天,皋陶在野外思考如何断案时,他看到一头奇怪的动物,如同牛犊一样大小,四条腿,很像一只羊,却只有一只角,并且从额头正中生出,双目明亮有神,全身长着黝黑的青毛。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动物,实在不知道它该叫什么名字才好。只见这头怪兽来到河边,本来浑浊的河水立刻变得清澈了。浑浊的河水可以变清?那么乱如麻团的案件能不能用它理顺呢?莫非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神兽,让它来帮助我审理案件的吗?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这头怪羊跑了。皋陶就顺着它的蹄印追赶起来,追着追着,竟然追到自己的公堂上来了,怪羊就在公案下面站着,回头望着自己呢。皋陶上前就要抓这只怪羊,想不到怪羊不但不跑,反而乖乖的来到自己身边,用舌头舔自己的手。皋陶不禁大喜,这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神羊,让他帮助我审理案件的。

于是,皋陶带着这神羊来到集市上巡视,老远处就听见喧嚣的吵闹声。皋陶疾步赶了过去,只见一个女人劈头散发躺在地上痛哭,旁边一个男人口吐狂言,漫天指骂。皋陶走上前去,扶起躺在地上的女人,轻声地安慰了几句,转而问那男人:“怎么回事?”那男人说:“这个女人买我的东西不给钱!”还说了很多不是,女人说:“不对,一样的东西,别人卖两贝他卖四贝,我跟他讲理,他把我推倒在地。”没有证人,皋陶一时难以判断谁是谁非。

皋陶问神羊:“谁对谁错?”神羊上前用角把那男人触倒了。皋陶大吼一声:“大胆狂徒,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神羊,它已经辨出你撒谎了了,还不认错?”男人一听是上天派来的神羊,吓得眼都直了,一下跪在了地上,承认自己欺负这个女人了,还直呼饶命。

皋陶义正辞严地说:“你若保证以后再不欺负人,我便饶你不死。”无赖赶忙说:“再也不敢了。”皋陶拍了拍旁边同样怒目圆睁的神羊:“该如何惩罚此人?”神羊随即用蹄子在地上踏出一条圆圈。皋陶朗声笑道:“哦,你说是画地为牢啊?”神羊点点头,皋陶对那男人说:“你就在这圆圈内跪三天三夜,这就是你的监狱。”从此,有了画地为牢的处决。

皋陶带着神羊继续在集市上巡视,听到有人擅发议论,肆意诬陷他人、搬弄是非、以假乱真时,神羊就用独角抵触,以示惩戒。听到有人相争,神羊就咬住挑起是非的一方,使真相大白。见到有人相斗,神羊就用犀利之角去碰触理曲之人,把他触倒。皋陶有如此神羊,能辨别曲直是非,想诬陷别人不敢随便诬陷了,有了不同意见不敢相互争论了,原本想以武力解决事端的也不敢拳脚相加了,尤其那些常做坏事的人都怕得要命。

皋陶把神羊带到公堂上,凡遇到疑难案件,就让神羊出来辨别,神羊竟然有辨别罪与不罪的本领,凡是那些有罪的,就用独角去碰触他,尤其是那些罪该万死的人,就用角抵死。而那些没罪的,根本就不去碰触。皋陶再遇到审不清问不明的案件时,就让神兽帮忙,皋陶判犯法者打板子,坐牢。皋陶有如此神羊,能辨别善与恶,谁还敢犯罪呢?

皋陶把神羊带到朝堂门口上,大臣前来朝见天子,如果进来的是一个忠厚正直的臣子,神羊就放他进去;如果进来的是一个奸佞邪恶的臣子,神羊就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出去,用独角触到他,然后吃进肚子里。大臣中出现了奸佞,帝舜就让皋陶带着神羊去辨别,神羊用独角去抵触谁,用口去咬住谁,谁就是奸佞,皋陶就用法律处理他,该判刑的判刑,该杀的杀头,头百无一疏,均准确无误。

皋陶的神羊真神奇,拥有很高的智慧,懂人言知人性,不但能辨别曲直是非,能辨别善与恶,还能辨别忠与奸。官员们无不战战兢兢,无不安分守己,无不小心谨慎的做好自己的工作,没有一个敢侵犯国家和百姓的财产,没有一个敢不对天子忠心耿耿。神羊获得了普天下人们的承认,认为它是最公正最无私的。

汉代有一部名为《异物志》的书,书中对神羊有这样的描写:“性别曲直。见人斗,触不直者。闻人争,咋(音责,意为咬、啃)不正者。”《后汉书·舆服志下》:“神羊,能别曲直。”《晋书·舆服志》:“或谓。。神羊,能触邪佞。”唐·权德舆《祭故薛殿中文》:“今则缪盩,天心茫茫,追维明灵,夙播馨芳,解巾秘府,累冠神羊。”

神羊没有名字,皋陶就想给它起个名字,叫什么好呢?皋陶想,我是大法官,神羊能帮我使用法律,何不从“灋(法的繁体字)”字上去做文章呢?灋从水,含有法平如水的意思,这是无疑的。灋中有个“廌(音至)”字,神羊能解法,就叫他“解廌”吧。又想,神羊是神兽,表述兽类的字带有“犭”字,解廌也应该带上“犭”字,于是给神羊又起了个名字,叫“獬豸”。从此,神羊即叫解廌,又叫獬豸。

令人尊敬的皋陶逝世了,令人敬畏的獬豸也不见了。人们为了纪念皋陶和獬豸,奉皋陶为“中国司法鼻祖”,奉獬豸为执法公正的化身,被尊称为任法兽、直辨兽。东汉杰出思想家王充在《论衡》中记载了皋陶用獬豸治狱的传说:獬豸,“一角之羊也,性知有罪。皋陶治狱,其罪疑者,令羊触之,有罪则触,无罪则不触。故皋陶敬羊”。

到了春秋时期,楚国的君主楚文王曾得到过一只獬豸,把獬豸交给大法官。这个大法官办案一向公正,凡碰到疑难案件,总要让獬豸帮助判定,很有成效。有一年,宫廷丢了一批珍宝,大法官通过调查,可以断定是宫中卫士所为,但宫中卫士上千,一时不能确定盗窃者是谁。楚文王大怒,下令要把所有卫士治罪杀头。

大法官劝道:“大王,执法必须公正,不能因为一个罪犯就把所有的卫士都治罪啊!那样会冤杀无辜的?”楚文王问:“你说怎么办?”大法官说:“大王忘记您给我的獬豸了吗?”楚文王说:“对呀,我怎么把獬豸忘记了呢?”随即传令让所有卫士前来集合。上千卫士到齐后,大法官带来獬豸,獬豸没有犹豫,径直跑到一个卫士面前,把他触到了。

案子破了,罪犯受到应有的处罚,众多的无辜者感谢大法官执法公正,然而獬豸又不见了。楚文王震动很大,立即按照獬豸的形象做了一顶冠,给大法官戴上,表彰大法官执法公正无私。上行下效,獬豸冠在楚国成为时尚。从此“獬豸冠”成了法官的专用冠。

还是春秋时期,齐庄公也得到过神兽獬豸,他有个叫壬里国的臣子,与另一位叫中里缴的臣子打了三年官司。因为案情难以判断,齐庄公就让神兽獬豸来听他二人自读诉状。结果壬里国的诉状读完,獬豸没有什么表示,而中里缴的诉状还没有读到一半,獬豸就用角顶翻了他。于是,齐庄公判决壬里国胜诉。

战国时期,齐宣王问艾子道:“听说古时候有一种动物叫獬豸,你熟悉吗?”艾子答道:“帝舜做天子时,有一种猛兽叫獬豸,饲养在宫廷里,它能分辨好坏,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艾子停了停,感慨的说:“如果今天朝廷里还有这种猛兽的话,我想它不用再寻找其它的食物了!”显然,这是讽刺当时的官场奸臣和贪官太多了。这是北宋大文学家苏轼在《艾子杂说》中讲的“獬豸辨好”的故事。

秦灭楚后,秦王嬴政根据楚国獬豸冠的样子制造了多顶獬豸冠,赐给执法大臣、御史大夫每人一顶,希望他们能像獬豸那样刚正不阿,秉法如绳。汉承秦制,廷尉、御吏等都带獬豸冠。獬豸作为法律象征的地位被认定下来,獬豸冠就也成了法官的代名词。

到了东汉时期,皋陶像与獬豸图成了衙门中不可缺少饰品,而獬豸冠则被以法冠之名赠与法官,执法官也因此被称为獬豸,这种习尚一直延续下来。

据古文献记载:“侍御史冠獬豸冠”(《秦会要订补》卷十四)。“法冠,一名獬豸冠,铁为柱,其上施珠两枚,为獬豸角形。法官服之。”(《隋书·礼仪志·七》)。

从先秦到明清,“獬豸”形象被当成监察、审计和司法官员廉明正直、执法公正的象征,在各种场合被经常使用,并作为监察御史和司法官员的重要佩戴标志。至清代,御史和按察使等监察司法官员都一律戴獬豸冠,穿绣有“獬豸”图案的补服,以显示法无私阿,以提醒他们的职责。

古代法制不健全,中央设的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机构及官吏,而地方政府则就少了这些机构和官职,尤其是县一级地方官府,行政和司法合一。知县不仅负有教化百姓忠君爱国、维持社会稳定、征税纳粮、劝民农桑、灾荒赈济、兴学与科举的职责,而且负有听讼断狱的职责。百姓告状是不能越级的,告就首先告给知县,所以知县既是一县的行政长官,也是一县的司法长官,县衙公堂就是知县问案的地方,知县就是法官。

项城县治自搬迁至殄寇镇(今秣陵镇)以后,知县既要显示执法严明公正,遇到疑难案件也要求助于神灵。神灵在哪里?獬豸就是最好的神灵,獬豸就是执法公正的象征!于是就雕了一尊獬豸,放在县衙门前。一天夜里,獬豸里到菜园边吃草,看菜园的误以为是羊偷吃菜,追赶到县衙西边不远一条小街口上,獬豸不走了,人们这才看清是县衙里那只神羊。从此这神羊就在长年累月的停在那小街口上了,再也没有移动过位置。

百姓不懂獬豸是什么,看它的样子像羊,就把它叫石羊,其实就是羊,并且是一尊能能决狱断案的神羊。因为街口有了这尊石羊,人们便把这条小街被叫做“石羊口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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