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哲,你能帮我把这些先拿回去吗?我想起还有点事要去Vincent。”我带着浓重的鼻音,现在只想在玄哲面前消失。
“你觉得很难过吧?”他在我背后淡淡地说着,没有拥抱没有牵手,也没有刚才的温柔,什么都没有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
“又想逃了吗?我总是得不到你的信任。五年前,我比你难过一百万倍!你就这么离开,想过我了吗?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弃我?”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他的指责,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我要做的只是尽量克制住抖动的肩膀。
“爱情,不是应该两个人的坚持吗?不是应该共同进退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玄哲的话对我来说就像是唐僧的紧箍咒,让我头痛欲裂。我很害怕,每次看见这样的玄哲,我都会觉得很怕。这样的他让我感到他的无情,好像他根本就不认识我,不,比不认识更甚,是恨!试问有谁能够忍受最爱的人恨自己呢?
“周俊颖,你哑巴了?”这一句话,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很久很久之前也听过这样的一句话。现在这一句话让我对我的离开没有任何的悔意!因为我想起了他才是背叛的那一个,凭什么指责我呢?我很想一直记住他的好,他的善良,他的温柔,可是我没有办法接受他恨我!毫无道理地恨我!
我很后悔刚才的举动,冲动是魔鬼啊。我为什么要去抱他?我为什么不保持冷漠?心里有个声音说,因为他是沈玄哲。
“应该坚持!你坚持啊!千万不要动摇,好好爱你的香蕉船!不要再来招惹我!难道今天是我去找你的吗?是我要死缠着你吗?”我转过身来,愤怒地瞪着玄哲。我喊完这句话,转身跑出小公园。可是,我忘了这个运动天才是个短跑高手。他又把我抓了回来。他把小小的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俊颖!周俊颖!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他低低地吼着。
“你走开!给我滚开!!!放开我!!”我只是愤怒地挣扎。我像一个小野兽在他怀里挣扎。
“俊颖……俊颖……俊颖……”他只是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就好像梦呓一样。我慢慢冷静下来,只是任他抱着望着遥远的天际。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他叫我名字的声音,他温柔的声音。
“玄哲,我求你别再抱我。既然你恨我,那你不要再找我。我看见你,会疯掉,真的会疯掉。我们不能做朋友的,我没有办法真心地笑给你看的。”我的眼睛失去了焦点,只是机械化地说。我的力气好像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已经无力支撑自己了。
他感觉到我的异常,松开了我,扶着软软的我,怕我跌倒。
“俊颖,你不要这样,我很害怕。求你给点反应,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不要这样。我不能忍受没有你了。”我已经不是哭泣了,只是不停地流出泪水。我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奇怪。可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泪水。
“俊颖!俊颖!!”就在他的喊叫声中,我失去了意识。
我张开双眼,才发现是我熟悉的房间。但还是浑身没力的感觉。
“妈妈!”我想张口喊床边的妈妈,可是喉咙很干,声音很沙哑。只好用手指点了点妈妈伏在床上的头。
“俊颖啊,你怎么这么懒啊?睡了两天了!”两天?天哪?
“我想喝水。”先解决我的问题吧。妈妈端着水杯,我大口大口地喝着没有味道的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水这么好喝。
“你晚上都没有睡觉吗?”妈妈严厉地问。
“只是睡得不是很好。”其实这五年来,我睡觉一直都不太安稳,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只是不敢和爸爸妈妈说。
“肚子饿不饿?妈妈给你煮碗面。”妈妈没有多说什么。
“嗯,好吧。”我又躺下来。静静地看着床头的闹钟,秒针踢踏踢踏的绕过一圈又一圈。不愿想起无情的玄哲,但是安静的房间里,让我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有踢门的声音,有人开门了,应该是妈妈煮好面了吧?
“进来吧。”闻到好香的味道。
“俊颖啊,我把面放在这里,趁热吃吧。”妈妈说。
“知道了,我想要点辣椒。”其实我不吃辣的,只是很想刺激一下自己的嘴巴。
“妈妈一会儿拿进来吧。”妈妈关上门出去了。我还是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妈妈还真说对了,我真懒。
“进来吧?”妈妈也太有礼貌了吧?拿个辣椒也敲门。
背对着门口的我没有转过去,只是对她说。“妈妈,就放在那边吧,我一会儿吃。”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关上了门。她缓缓走近床边,用手抚摸着我已经留长了头发的脑袋。
“让我再躺一会儿吧,还是很累,你先去玩那个什么游戏吧。”我只想一个人独处,不想在妈妈面前再强装没事。我感觉到妈妈还是没动。
“好了,我现在吃面,别担心了。”我坐起来,想对妈妈微笑一下,让她不要担心。可是,在我面前的不是妈妈,而是玄哲。
他一脸内疚,用手轻抚着我的脸,我只是轻轻地把他的手挡开。
“你出去吧。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又背对着他躺下来。
“你现在只要静静地听我说,不要讨厌我可以吗?”
“你不出去,我出去。”
“俊颖。听我说。”
“说吧。说完就出去。”我抱着自己的双腿,坐在他旁边。
“可能你会觉得我在为自己狡辩,但是,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我一点都不知道订婚的事,甚至到你离开我也不知道。直到看到你给我的信,你不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郑愁予。我讨厌你把我说成是过客。”他紧紧的皱着眉头,仿佛再也不愿回想那些字句。郑愁予其实也很无辜的。我的眼睛又盈满了泪水,痛苦的从来不是只有我一个。
“你刚离开的日子,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着的,该吃饭的时候吃饭,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也不知道自己吃过什么,是什么味道,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着。贝南说我是只会呼吸心跳的尸体,其实他不知道我的心里其实难过到快要疯掉。每天的心情都不一样,只是不想被别人看出来。”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
“有时候,想到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就觉得很伤心;有时候,想到你的不负责任,又觉得生气;看到你的照片,又觉得很想念;想到你大声叫着,跟我说再见的时候,很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怎么生气也不会不理你了。我感觉自己快疯了。”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但还是发出细碎的哭声。
“前天在公园里看到你晕倒了,我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明明你抱住我的时候,我开心得要死,可是想到你当初对我的狠心,我又开始生气。我真后悔,为什么没有珍惜你和我一起的时间。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我还要和你赌气。那时候我抱着你,却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失去你,我真害怕,要是再失去你,我该怎么办啊?我可能就再也不会笑了。”他说完抿着嘴巴,我知道这是他的习惯,心情很糟糕的时候,他不愿意说话的时候。
“玄哲……真的很抱歉。”
“你能救我吗?”
“给点时间大家好吗?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我觉得很高兴。我一直没有生你的气,无论什么时候,我对你只有想念。可是,你和我不能那么自私的。你和我的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了,现在还有洛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