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梯里,我们都很沉默。
“你的逃跑计划失败了呀。”玄哲微笑地看着我。
“我……没有要逃啊。”我惊讶地看他。
“逃了五年了呢。”他的脸上还是微笑,但却充满了苦涩。
“我是去学习。”
“呵呵。”他轻轻地笑了,看着我,这种感觉就像从前他对我的宠溺。
“你为什么会来我家啊?贝南说了什么理由骗你?”
“没有。他只是说周俊颖回来了。”
“可是他骗我了。他说他要带他老婆来给我见见。”
“他爱的只有风云人物。”他淡淡地说。
我们又沉默了。去超市的路上,我感到有点紧张,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手不自然地晃呀晃的,玄哲还是那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纷纷。
突然他用力握住我的手。
“过马路小心一点啊。现在是红灯!”胡思乱想的我轻轻地想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却不放,但表情还是很自然,好像本来就应该牵着手。
过了马路,他还是牵着我的手。快要到超市的时候。
“玄哲!”背后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马上用力地甩开他的手,因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许洛晨。她的目光停留在我们刚刚分开的手上,但她的表情并不十分在意。
“哦,洛晨。好巧啊。”玄哲很镇定地和她打招呼。
“玄哲!你不是说过今天没空吗?”她走到玄哲旁边拉着他的手撒娇道。
“是啊,你看我现在有空吗?”他冷冷地说。
“我先进去买东西。”我转身跑进去超市。好长时间都不知道我到底要买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推着购物车。
“俊颖。”身边突然响起玄哲喊我名字的声音。
“玄哲啊。我都忘了妈妈让我们买什么了。”我僵硬地笑了笑。他只是默默地把商品一一放进车里。
“洛晨还是这么漂亮呢。”我还是忍受不住沉默的那个。
“干嘛强撑着呢?在我面前不需要这样的。”
“我才没有。”他只是笑了笑。
到付款的时候,玄哲自然地打开他的钱包打算给钱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发现他的钱包里放着的是我和他在寿司店照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甜蜜的气氛。我的心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知道玄哲会留住的,但没想到他会放在钱包里。
我承认,看到玄哲钱包里的照片让我很震撼。甚至让我有一个冲动去做一次坏人,做一次第三者。即使破坏别人的幸福,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压抑太久了,我不能再一次看着玄哲在我面前不去抓住他。
回家的路上,经过我和玄哲以前常去的小公园,我们走进去看了看已经显得有点破旧的小公园。我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面前背对着我的玄哲。我感觉到他震动了一下。
“玄哲。不要转过来。”他只是默默地握住我缠在他腰间的手。
“谢谢你一直把我放在那里。”我轻轻地说。
“哪里?心里?”
“心里。钱包里。”
“我只是没办法把你赶出去。”我无法看到玄哲的表情,只是听到他淡淡的语气。
“什么??你想把我赶出去吗?”我装作凶巴巴地说。
“是啊。”他还是平静地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时的我难掩伤心。其实我是那么自私,我逃避着伤害,离开了他,可还是希望他心里有我,还是希望他一直爱着我像我对他一样。
“因为你不见了,我的小不点不要我了。”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着我的心。
“玄哲。你和她……结婚了吗?”我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问。
“你觉得呢?应该说你希望呢?”他没有回答反问着我。
“我不要,我不要你娶别的女人。”我更用力地抱住他,任性地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引发出我的勇气让我做出这些当年不敢做的事。可是,现在我很怕,甚至恐惧,玄哲的心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因为玄哲和我说话的语气那么的平淡,就好像不带任何的情绪。
“为什么你五年前不这样说?为什么你要走呢?”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好像在叹息我的迟到,又好像希望我松开手。甚至对我孩子气的动作感到无奈。
“我……我……”我无法解释我五年前的决定,或者说,我不想面对当年懦弱的决定。我只好轻轻地松开我的手。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了。哈哈,沙子怎么跑到眼睛里了。”我转身背对着他,揉着自己湿润的眼,拼命地想蒸发掉眼睛里的眼泪,可是不断涌出的眼泪告诉我我做的只是无用功。玄哲的动作,语言,都在表达着他的无奈,我的勇气被刚发生的一切挫败了。玄哲说的话比洛晨的出现更打击我。
周俊颖,是你自己不去争取的,不能怪任何人的。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叫嚣着,是的,事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