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点,别想耍什么花招,你就是再能打,一颗子弹就能废了你。”王飞和安九笃坐在一辆警局的面包车里。王飞毫不在意车上的警察,手里拿着从旁边警员身上拿过来的橡胶警棍,对着安九笃比划。
“那只畜生我逮不住,我就拿你撒散我的火气。”王飞话一说完,冲着安九笃的脖梗子就狠狠挥下棍子。王飞的脸一直没有处理,一张嘴就疼地倒吸气,小九抓的三道口子,好像把脸给抓漏了,王飞说话总是带着呼哧的细小的漏风声。
因为疼痛,因为鲜血。王飞更显狰狞,挥下的橡胶棍带着风声。可见力道之大,心性之愤懑。
安九笃一直就没有正视王飞,他只是扭头看着窗外。当橡胶棍裹着风声下来的时候,安九笃的左脚脚尖,轻轻一点旁边警员的小腿足三里,警员吃痛猛地回身要捂住小腿,正赶上王飞挥过来的橡胶棒。
惨剧的酿成,往往都不是意外。安九笃还是看着窗外,眼神没有游离,神情依旧专注。王飞和警察都傻眼了,对于突然上去拦下这一棍的小警察,很是费解。看着小警察躺到在座位上,额头上冒着血,过了好半饷,警察他们才回过神,赶忙过去把他扶起来,掐人中怎么去不醒。
“抓紧先去医院。”里面李姓警察交代办事的老警察对着驾驶室喊道。
“啊,好吧。”司机惊讶地问一声,就平静地应一声往医院驶去。司机想着肯定又是因为对着犯人下死手,犯人又出事了。虽说不是习以为常,但是也算是见怪不怪。
“一会怎么交代啊?”扶着小警察的两个警察中一个年龄大些的询问老警察,老警察皱着眉头,他知道以前也有这类情况,不过受伤的都是犯人,现在警察受伤,当然不知道该这么说。
“他想袭警,小兄弟英勇,虽然拦住他但是却受了伤。”王飞的话声音不大,但是整个车厢里都能听见,包括刚刚还很淡定的司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惊得愣住,本来最多就是一个斗殴伤人,但是现在要是变成袭警,最起码三年起判,如果要是刚才这小警察再出个什么意外。
所有人的面色都冷下来,他们只是小警察,但是并不是衣冠禽兽。他们都知道如果他们帮着王飞作出这样的证词,那么眼前气质颇为不凡的年轻人怕是不会有好下场,为了脸上的疤,为了一个女孩,就毁了一个如此青春年华的男孩。
不过迫于现实,他们不会多说什么,当然,真的到了需要作证的一步,他们也不会悖着王飞的意思。
莫怪咱家血冷心肠狠,只怪将相侯府太无情,只手遮着天。我家老儿卧着床,小儿哇哇哭着奶。待哪日得见青天,必为你沉那冤来,昭了雪。
车子直奔市医院,所有人屏息地在车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安九笃耳朵轻轻鼓动,脸猛地往左一转,抓起额头上冒血的警察的手腕摸起来。
“你干什么,别乱动。”几个警察都腰间的警棍摸去,身子半半站起,如临大敌。王飞也慌张地看着安九笃,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即使被拷上双手,也难说不能再把脸上已经带伤的自己打个满地找牙。
王飞往几个警察身后躲去,尽量缩着身子,两只手护着自己的脸。说起来,淌了半天血,现在都感觉不疼了,再一想这帮混蛋警察刚才见到自己受伤这么厉害都不说去医院包扎,直接带走做笔录,眼前一个莫名其妙地小警察自己犯傻往自己棍子上撞晕了就要送医院做检查。
心头对车厢里的几个警察开始不满意,想着这次事情完了还要再找他们几个算账。
说起来,老警察也不是没有想着让王飞去医院看看病,更何况李大队也要求了先带王飞去医院,只是他看不过王飞的纨绔架势,期天骂地的样子。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办法,哪怕平头百姓,也能让你个官家大少吃个鳖。
“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别开太快,把他放平。”安九笃对于几个警察的大动作,好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是吩咐他们干活,无所畏惧,云淡风轻,不过比以前,多了丝和煦的春风,拂过唇间眼眉。
“听他的。”几个警察一下都慌了,老警察是头头,听到这话,忙吩咐按安九笃的话办。小警察平躺在座位上,安九笃蹲在边上,撩起袍子,仔细把着脉。几位警察看着安九笃的模样,愧疚的感觉从心底往外冒,本还打算折磨人家,结果转头还要人家救命。几个人互相交换眼神,大体意思就是安九笃看年龄不过小青年,但是却给人以不动如山,沉浮多年的意思。
“脉相微弱,应该是颅内出血。我的银针没有带,你们谁有大头针一类的东西。”安九笃敛起笑容,变得和之前一样,声音平静的很,向着周围寻着针。
“都是老爷们,谁带着这玩意出门啊?”老警察身边的警察张嘴说话,几位警察的交情似乎不错,面色都很焦急。
“你们抽烟吧?”安九笃脑子一转,再问几个人。
“有,烟当然有。”几个人同时往外摸出烟来。安九笃接过烟最多的盒子,喝令几个人坐回位置上,离得不要太近。
押解安九笃的车是辆警用面包,空间大的很,几个人把空间给安九笃腾出来。安九笃点上烟,八根烟横排捏在手里,严肃地站在车厢中间,面对小警察,身子半蹲,右腿好似踢毽子般,猛地一踢,袍子边就被踢飞起来,趁着袍子挡住眼前的时候,安九笃深吸一口气,上丹田蕴气,下丹田发力。
两掌一推,八根烟全部飞出去,静静漂浮在八卦的八个方位。几个警察都目瞪口呆,王飞也这,这,这......的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对于他们来说,安九笃这一手无可辩驳的是神迹,只有神仙才会有的手法。竟然可以让香烟漂浮在空中,在狭小的车厢里,半蹲着身子的安九笃,香烟也是从自己手里出去。
老警察他们开始思考,是不是并不应该抓这个年轻男子。
“道由心学;心假香传。香爇玉炉;心存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迳达九天。”安九笃单掌立于胸前,口中默默诵念。
不一会,八根香烟忽然迅速燃烧起来,尤其是安九笃念完之后,八根香烟更是直接燃烧到最后,火星子呼啦地冒起来,便直挺挺地落在地上。
“嗯,呼。”一声轻哼,一声大声的出气声,昭示着横躺在座位上的小警察已经缓过劲来。
安九笃将几根烟蒂收起来,直接望窗外扔出去。几位警察看见小警察危机已解,都围过去,王飞坐在角落不敢出声,他哪里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一个神仙手段的人,这人,窑门与他冰释前嫌,要么杀人灭口。不然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这是王飞的父亲从小交给自己的话。
强者与之为友,若是已成水火,便要痛下杀手,永绝后患。
“到医院了,快下车,把小李子送医院。”司机冲后面喊道,门口已经有推着平车来接人的医生护士。
“颅内出血,现在的生命体征应该已经稳定了。先做核磁共振,判断出血位置,再送手术室吧。”安九笃毫无焦灼地跟医生吩咐,医生一愣,忙先答了好,在安九笃的手铐上流连两眼,边去救人。
“先生,对不起。”老警察让几个警察把人送进去,自己留在外边跟安九笃鞠躬,道了歉。
“没事。他是好孩子。”安九笃看着被推进去的警察说道。
“只是公器被私用罢了。”老警察本来还挺附和安九笃的话,一下心就被狠狠揪起来。但是听到后面的话,老脸臊的红起来。
“先生,你放心。老唐我跟你保证,此事一定秉着公正的原则处理。”唐姓警察挺起腰板,声色严厉地说道。
“公正处理,和欠不欠人情没有关系。”安九笃说完话,就自己上了车。
唐姓警察,站在原地,想了一会。眼底泛起红血丝,是无奈,更是伤悲。
车子到警局的时候,宁燃婷正站在警局门口,身后跟着两个漂亮姑娘,一个气质颇为不俗的公子哥扮相的男人。
公子哥正在破口大骂,两个女孩也不示弱,在一旁添油加醋。宁燃婷站在最前边,看着几个警察挡在门口。
“都进来,我还不信我周朝文还有什么地方进不去。”公子哥把电话收进裤兜之后,七八个黑西装,正儿八经的彪形大汉走进警局。宁燃婷从一边走进中间,打着头。
“不要说人不在,也不要说不知道。你们这些条子的手段我都知道。我现在要进去,而且要看所有的审讯室,还有拘留室。”宁燃婷的动静倒是不大,可是嚣张,还嚣张地理所当然。
警局一看这架势,顿时乱作一团,不少警察拿起防爆盾出来。周围楼上办公室的人,还有出警刚回来的人,还有被抓回来,各种协助调查的人。
全部看着这场巨大的热闹。
而,热闹的主角,才从车上,不紧不慢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