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自动河蟹了几章,稍做提醒)
“草儿,你跟我跑货有几年了?”
酒桌对面,是枯草所熟悉的海哥。此人性格粗旷,加之身材也虎背熊腰,说话都带着一股子不容人抗争的气势,这不是普通跑货的人能有的气质。毫无疑问,海哥所代表的是这个小镇所有跑货渠道的中枢。
“六年零两个月,还差十二天就三个月了。”
对于海哥这号人物,枯草心怀敬畏。但并不知根知底,所有对他的了解都是“江湖”流传。
海哥,真名王海,小镇本地人。最初只是小镇众多小混混之一,那时的小镇各种资源匮乏,政府也缺乏有效管理,小混混自然也是不小的群体,为了利益和生存,小混混们拉帮结派,划分地区,掌控着小镇上所有的网吧,发廊,澡堂等等一些盈利店铺。每月收缴管理费用,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保护费。帮派林立,导致平日里时不时发生一些摩擦滋事。
俗话说乱世出英雄,当时也算是“乱镇出老大”。在一次不知什么原因的帮派火拼中,海哥意外成了最后的赢家,一瞬间成为了小镇帮派龙头。如果只是这样,海哥也只能算是比较出名的混混头子。更让人瞋目结舌的,海哥一眼就看出收保护费这种非法行为不是长久生存之道,趁势将活动重点放在了小镇的跑货业务上。最后在合适的时机解散了帮派,用盈余资金购了几辆大卡,带着部分混混干起了跑货的正经业务上。
之前那些战败的帮派趁机还想继续接收保护费业务,恰好正值政府大力整治黑社会时期。于是,海哥顺利躲过。从头到尾的胜利果实全被海哥一人吃下。小镇“老大”的威名也是彻底坐实了。经过最近几年的发展,虽然海哥还是经常在小镇出现,但已经没人知道海哥的脚步已经走到哪里。
但枯草管不着,海哥还是那个海哥,做事豪爽为人仗义的小镇人。
“过两天跟我去上海一趟,联系业务。你这两天先收拾收拾,到时候可能比较急。”海哥眯缝着眼,似在打量枯草的反应。
这边的枯草先是一怔,油然而生的激动心情写满了整张脸。
“真的?”枯草满脸的激动。“我可以走出小镇了?”
海哥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忘了,草儿你还没出过咱这小镇附近。是真的,带你去见见世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枯草现在的心情简直难以言表。
想起电视上大城市的种种,枯草就觉得自己像只蚂蚁一样仰望着天空。
“草儿,你还没回答我到底去不去啊?”海哥一脸玩味的望着枯草。
枯草猛地站起,抬腿就走。“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
“唉,你这小子!”海哥一笑,不忘嘱咐一句,“等我电话啊!”
一出门,枯草满心欢欣洋溢在胸腔,一点就着。拿出手机,准备把这消息通知给亲朋好友。
“喂,戴肥,两天后我要去上海了!……没骗你!嗯,和海哥一起去。哈哈,我当然高兴啊!行了行了,肯定要请吃饭,我先挂了啊!”
“喂,大飞机,我枯草啊!我跟你讲,两天后我和海哥一起去上海!**不**!别骂娘了,请兄弟几个吃饭还不行!行了,回头见,挂了!”
兴奋地他走路都差点被车撞,吓得司机破口大骂地怒吼,他却听得如春风沐耳,得意洋洋。搞得司机还以为自己惹上了硬茬子,立即住嘴了。
也不知道方向,只知道一个劲往前走,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张小辛的台球店。
“辛姐!辛姐!”
枯草风风火火的冲进门,正看到张小辛抱着一大盆水,貌似准备洗头的样子。
“辛姐,我要去上海了!”
张小辛回过神来,也跟着枯草笑了起来。“那敢情好啊,你不是一直说想出去看看吗,愿望实现啦!……你自己去?”
“和海哥一起。”枯草心情平复,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突然闯进来也是不太礼貌。
“这样啊……”张小辛若有所思。“你还是小心点吧,毕竟和海哥有关系……”
“怎么?”
张小辛顿了顿,欲言又止。“算了,没什么大事,你小心点就好了。”
虽然疑惑,他也没管那么多,这么大的馅饼掉头上,就是有些阴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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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里,快速收拾好了行李,东西不多,也就一些日常用品。多多少少还是撑起了一个包。
毕竟是第一次去外面,虽然情况从电视和网络上了解挺多了,准备还是要十分万全的准备才行。
顺便去银行取了些钱,一来为了出行,二来为了晚上说好的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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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儿,你行不行啊,中午才喝了戴肥一顿酒,晚上还要喝,不行就算了吧。别耽误正事。”
一国字脸的青年担心的望着正吹瓶的枯草。
“反正这两天也没事,尽情喝!过几天哥们就走了,不和你们这群乡巴佬一起混了,哈哈!”
“草儿,你也真是瞎**激动,上海没啥好期待的。也跟小镇没啥区别。”戴飞在一旁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戴肥就别泼凉水了,难得草儿高兴!对了,戴飞你天天不去上学,你爸妈不得把你杀了!”国字脸青年也是笑笑。
戴飞丝毫不在意,“他们最近在外地做生意,没空管我。”
一旁喝嗨的枯草还沉浸在大城市的美丽照耀中不能自拔,自然也管不得别人说什么。
戴飞倒是略显担心,侧身问道:“大飞机,这事靠谱吗?海哥会不会把草儿带去上海卖了?”
国字脸青年摇摇头:“应该不会,海哥对镇上的人还是挺仗义的。不过……”
“不会什么?”戴飞更是担忧了,“你倒是说啊!”
“算了算了,我和你说你要保密啊。”大飞也是神情严肃了些,压低声音道:“之前有一次搬货的时候,我听海哥身边的几个人好像说什么‘黑货’什么的……”
“卧槽!犯法啊!草儿被抓了怎么办?”戴飞急了。
“唉,也不一定跟我们想的一样。他现在那么亢奋,还是别说了。”
这国字脸青年名为廖大飞,是枯草和戴飞的好兄弟。目前也是全职跟着海哥的跑货。
这边俩人满心忧虑,那边的枯草倒是自娱自乐,一曲死了都要爱嚎的人神共愤。
所有人,包括枯草自己,都不知道这趟上海之旅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酒足饭饱,二人把酒醉的脑子都糊涂的枯草送回家,把这牲畜送上了床,这才安心离开。
夜半三更,枯草睡的出了汗,身体黏糊难忍,迷糊着从床上爬起,踢掉床被,拉开大门,被门槛一绊,脚下一顺溜倚着墙滑倒墙角。
天空中月明星稀,枯草眼中映出那轮弯月,营造出一些小人物挣扎世事遍体凌伤的悲怆感。
枯草打了个呵欠,秋风略带着凉意钻进枯草单薄的衣袖里,把醉意吓跑了。也不知哪里来的青蛙,叫声在静谧的夜里很是清楚。
枯草挣扎着站起身,脑袋发晕,胃里翻滚,喉头发怵,依着院子中的枯槐树,把晚上的酒肉全吐出来了。
推了两把压井,就着冰凉的水洗了把脸,寒气儿入脑,枯草彻底醒觉了。
枯草站在黑夜中,只听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他闪过些就这样站着腐朽的念头,随即又动了动手指打破了念头。
这偌大的小院子是这平房的附属,房租是贵些。枯草却心甘情愿出多些钱,他是个俗人,心思也是俗念,房子越大越好这是常理。至于那些苦春悲秋的人说的话枯草不屑一顾,都是一群闲的扯淡的人放不出屁才说的调调儿。
“呸!”枯草暗暗唾了自己一口,一摇一摆的又走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