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南回来后一直感到生活都是不真实的,也可能我一直过惯了这样不真实的生活,以至于碰到了现实世界反而不适应了。安芩、任鸣和田琰之间的关系我这样的局外人很不想被掺和进去,但现在看来越陷越深,任鸣已经对我产生了戒备,但安芩和田琰似乎还不知情。
我躺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抚摸着绵薄的被子,心中又开始产生悲观情绪,“说不定过一段时间我这套公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家里的笔记本上已经泛着黄色的印记,那是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展清文送我的本子,我从来没在上面写过一个字,也许觉得这样的朋友哪里都交不到了吧。
“滴滴滴!”我的邮箱发出提示音,我翻了个身,头有些充血,晃了晃神眨了眨眼才继续看邮件,“我们衷心希望林宁氷女士可以加入我们的团队成为Frenn的建筑技术总监,期待您的回复。”
有些憧憬,有些希望,但我又不想离开生活了多年的B市。这里有我的朋友,有我曾经的事业,有我当年创业的决心还有父母的期待,如果就这么离开了,怎么样能够偿还这么多偿还不起的心血?
想着虽是这么想着,电话忽然响起来,“田琰?”我疑惑着接了电话。
“宁氷,你一定是知道的对不对?”田琰开口就是哭腔,这样倒是把我说的一头雾水。
“知道什么?”
“安芩的老公是任鸣?”田琰哭着说道。我在心里说着,“这麻烦了……”
“差不多知道了。”我淡淡地说着,又补了一句,“前几天刚知道的。”
“安芩……亏我还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什么事情都瞒着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降低我的痛苦了吗?”田琰那头已经泣不成声,我听得出来她哭的稀里哗啦。
“田琰,我不太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只是前几天才听任鸣提起的,所以我不会对你们这些事情评论什么,也没有资格评论什么,但如果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可以陪你出来打球,这次是打乒乓球。感情这东西虽说我不曾经历过这样痛苦的事情,但总不像操纵机器人一样人为可控的。”我在这头叽里呱啦地说着,田琰那头渐渐没了声,“你还在吗?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不用了,宁氷,去书店吧。”田琰淡淡地说道,“就去你最喜欢的书店吧。”
不得不说感情这种东西,我劝人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入心听者听的别扭,我说的也不中听。虽然尽力地收着话说,但总感觉自个儿说的好像一个云游各处的闲人看破红茶冷冷评论一样。
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背上最爱的双肩背包带着几卷纸巾,我出发了。
夜晚的B市和海南感觉是不一样的,凉意已经顺着窗户缝透了进来,塞满了整个屋子。我打了个寒战,去卧室拿了一条丝巾披在身上。
早就看见田琰站在大马路上,一个人颤抖着,仿佛哪辆车就能把她吹倒,我一直觉得这丫头挺坚强,不想这丫头也是一个内心有过伤害的孩子啊。
“我现在知道不理安芩是不可能的,但我没有办法面对任鸣。”她提到任鸣的时候声音有些冷,我适时地打了个寒战,“任鸣,我不希望他负了安芩。”田琰眼泪忽然又要流下来,我从背包中拿出一卷纸巾,这倒把她逗乐了,她哭笑着说,“我不是一个大度无边的人。”她抽了抽鼻子,睫毛忽闪忽闪的仿佛还带着泪珠,“但我恨不起来安芩。”
“要哭就哭吧,书店里有足够的朋友陪着你一起去哭,它们不会抱怨你的哭相难看,也不会评论你哭的原因有多么的傻。”
“嗯……”田琰的声音轻轻地从鼻息中挤出一丝声音。
我不想打扰田琰,因为现在的田琰所处的心境我到达不了,既然什么都帮不上还不如自知之明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