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下起伏，呼吸，上下起伏，脚步，上下起伏。
他不知道该跑多久，只是再也没有想过，停下来。
其实，不累。
哮天犬端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的一块大石头上，通身漆黑，头上束一顶盔冠，在人类的计量中，狗的身高只算到它的肩胛骨，即使这样，也有两米。硬化氪金狗眼在夜色中发出寒光，注视着奔跑的两人。在它的四周，端坐着成百上千只目露凶光的恶犬。
哮天犬两腮一动，“喔喔”，发出两声低沉的叫声。
其它众犬耳朵一立，马上也跟着“喔喔”地发出吠声，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像隆隆的雷声席卷而来。哮天犬嗓音突然扩大，“汪汪”声刺破了黑夜，大地震颤。
众犬得到信号，站起身，朝着涂劲玄猛冲过去，漫山遍野，如豕突狼奔。疯狂的犬吠，如同洪水冲下山来。
涂劲玄老远就听到了声音，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他快步冲到了女孩的侧前方，转过头看看她。
女孩表情严肃，朝他只是点了下头。
月色中，尘土飞扬，甚嚣尘上。
两人继续奔跑，犬声凌厉，却是渐行渐远。
山坡下，两阵对垒。
一只只恶犬面露狰狞之色，却不敢上前半步。
对面，一排排，一行行，猪整整齐齐地结成一个方阵，严阵以待、怒目相向。
哮天犬一阵狂吠，众犬争先恐后，猛扑过去。
狗，最典型的攻击是咬，最凶猛的武器是牙；猪，最典型的攻击是拱，最凶猛的武器是嘴。嘴和牙的接触，在人类是示爱，在这个月色皎洁的夜晚，是生死。
月光中，飘飘荡荡出现了无数丝绦，在空中四处飞舞。
“醢豚苦狗，脍苴莼只。狗，原来不过也是人类菜谱上的一员，想不到今天飞黄腾达，成了宠物和伙伴了哈！”
“猪是嫉妒了吗？”
嚎叫、猛扑、撞击、撕咬、践踏……
呻吟、哀嚎、垂死挣扎、静静等待躯体里的鲜血流尽、静静等待躯体渐冷、平静地看着战斗继续，渐渐无力打开眼帘……
哮天犬匍匐在地，盔冠碎裂，头顶上几个窟窿咕咕地流着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