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师有些奇怪,你剑骨初愈,五气相合,按理说灵根应是要继承萧家雷灵的……却为何是土灵根,而且品相也没有恢复,仍旧是九品灵根……真是奇哉怪哉。”铩羽真人颇有些不懂了。
“品相……没有提高吗?”萧诚有些黯然,两位师父以死相拼才为自己续接天路,结果自己的灵根品相仍旧属于下品,连萧家万古相传的雷灵也没有继承。若不是冷面师父赐下剑婴灵血,自己怕是难以破入炼精,若不是立下心魔大誓,自己更是难以短时间内破入化气……现在灵根品相没有提高,该如何在两百年内修入化神……若到时连化神修为也没有,又如何敢言救婆婆、寻尸骨……
“难道是继承了绾绾的土灵……啧,长依血脉如此霸道,万古来萧家联姻外族后生下的孩子也多属雷灵,想不到今日却被黎万雄那老匹夫的土灵盖过了……奇也。”铩羽真人没有注意萧诚的情绪变化,只在一旁不断分析情况。
“不要紧的师父,徒儿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争取早日化神。”萧诚赶紧安慰喝血师父,毕竟他老人家比自己更想早日破阵。
“你也莫要心急,虽然灵根没有恢复,但厚土向来适合修炼木系功法。你所学青竹剑法脱胎于竹,以你的土灵滋养这套剑法,说不得会有意想不到的发展……只是萧家的奔雷剑你是学不得了,为师的玄玉剑也是学不得了……”铩羽真人眉头微皱。
“徒儿这般愚钝,一套青竹剑法已是学了三年,到今日尚不能随心所欲,多习其他剑法,怕是也难有精进。”萧诚诚实说道。
“也罢,青竹剑善寻破敌契机,归家步善奔走逃窜,诚儿先学好这两套功法,按说保命是不成问题了。”铩羽真人想了想道。
“现在的问题是……诚儿以后要习何种心法,为师现在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传你那套心法。”他面色有些阴郁,似乎略有挣扎。
“师父要传徒儿心法吗?”萧诚听说有新功法学,还是开心的。
“自然要传……修道者破入化气后,身体内精血将不断转化为灵气,凡间常说的飘飘欲仙大概说的便是化气时的样子。而修道者为了掌控身体内灵气,就必须要修习心法,将身体与天地相连,令自身原始灵气得以沟通天地灵气。”铩羽真人耐心解释道。
“诚儿……”仿佛下了一个决定,铩羽真人吐了一口浊气,轻声叫着弟子。
“为师这里有一套长依大帝晚年修习的心法,是大帝当年为了掌控血河所创……”
“为师一直心有挣扎,盖因此法太过凌厉,修习者会不断经受心魔袭道之苦,稍有不慎便会堕入血魔邪道……便是大帝当年也过不得心魔关卡,最后自解化道,以求解脱……”
“但如今你灵根未复,纵是玄山中留有萧家万象奔雷决的拓本,你也不可习得……若是要两百年内修至化神,寻常心法似是做不到的,唯有这套心法……”
“其名血魔极光遁,是大帝当年观血魔生所悟,这心法不看资质,只求修者心性……”
“诚儿可敢赌这一场?”
血魔极光遁……听这心法名字便不是正道功法,萧诚有些抵触,虽然炼精时吸收了血河,但他打心眼里仇视有关血魔的一切。
“师父……是否徒儿不修这血魔极光遁便不能在两百年内修达化神?”萧诚非常有自知之明,于是问道。
“自你父亲攻破南海大阵后的数十年,为师感觉到天地灵气渐渐复苏,似有恢复至万年前的迹象……若以你父资质为参照,约莫只需三十余年便可化神,一百余年炼神……若以诚儿此时资质论……两百年足够你修至化神。”铩羽真人在心中计算了片刻,开口答道。
“那徒儿可否修习其它心法?”萧诚得到答案,忙开口问道。
“痴娃儿,若为师所察不差,怕是那大阵历经万古,已是灵气枯寂之时,怕是难以靠自身灵力修复你父攻破的缺口……大阵虽能继续镇压归墟,却难以抑制归墟灵气蔓延……怕是这以后的数百年会有无数高手涌现。”铩羽真人叹气道。
“归墟灵气蔓延出来不好吗?”萧诚好奇道。
“这天地灵气浓郁自然对修道者极好,只是当年先祖们为了抑制血魔疯涨才不得以选择封禁归墟……自那以后,都天灵气空乏,不及万年前十一。如今归墟灵气回归,界内灵气逐渐恢复,大有当年乱战之象啊……唉”铩羽真人叹气连连,萧诚第一次听说修道者会因为天地灵气浓郁而犯愁。
“当年都天灵气十不存一,以你父亲那般资质也需五百年才可破入炼神,更别提躲藏在都天各种绝地中的天外道与血魔了……先祖们便是想用此消彼长之法慢慢磨灭天外道与血魔隐患,待除去后再开放归墟……但你父亲当年为了救你攻破了阵法,导致灵气外泄,怕是那些天外道余孽与血魔会借着这股春风再兴灾祸!”铩羽真人眼神中蔓延出极强烈的杀气,萧诚心脉随之巨震,便是外面御剑飞行的诸人也险些摔了下去。
“有人偷袭?”贺病春稳住小剑,机警地查探四周,房山与乔力也自觉地到附近去探查。
“好大的杀气!便是近卫营大将也不过如此吧?”范难也正襟危坐,偷偷将灵气探了出去。
“生灵血河!”蒋芸低语,眉间柔光隐去,杀机隐现。
“大师兄,我们查探了方圆五里,并无什么异常。”乔力方方出现在诸人视线范围内,便大声叫到。
“笨蛋!别大叫!莫要惊扰了魔头!”贺病春暗骂一声,忙与三女四处警戒。
“师兄,怕是不是针对我们。”程佳儿说道。
“这是皮影阁的地界,为何有如此大魔?”贺病春眉头紧锁,望向范难。
“嘿嘿……贺师兄,我皮影阁向来只做生意,对这做生意的人却是没有什么在意的……”范难颇为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你们居然跟魔道做生意!”贺病春怒道。
“嘿嘿……师兄啊,这商场上向来只有买卖,哪有什么正邪……师兄这般心态却是不适合经商,莫不如让小弟代兄管理,保您一本万利,以后修炼再也不差灵石!”范难苍白的冷笑话并没有逗笑玄山诸人,反而换来一堆白眼。
“怪不得四师伯常说你们皮影阁靠不住!竟与这等魔头做买卖!”贺病春冷哼一声。
“嘿嘿,如今流年不利,买卖难做啊……我们皮影阁为了糊口也只得这般了……”范难不好意思的摸头傻笑。
“再者说了,当年钟山九魔不也会盟广末,与我们正道一同对抗天外道吗?按理说咱们正道与魔道万年前还是盟友呢!”范难又是急忙解释道,作为一个生意人,难得遇到一群赤子,自是不愿得罪、不愿疏离的。
“不是钟山那种魔道!是杀气!纯粹的杀气!”蒋芸眉间杀气不散,整个人看起来有股难言的英气。
“百万人!”房山也是眉头紧皱,艰难开口。
“那定然不是我皮影阁的贵客!我皮影阁虽然与钟山有生意往来,但却不与那些犯下滔天大罪的魔头做买卖!师兄师姐们你们要信我啊!”范难此时在心里也是暗骂不停,也不知是哪个兔崽子,难道有师兄弟为了万金夺主而与这等魔头做生意吗?
“哼!谅你也不敢!”程佳儿撅嘴鄙夷道。
“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啊姑奶奶!您可别这般看我皮影阁,我们都是良民!良民啊!”范难想来仍是不放弃拉程佳儿入伙的念头,生怕得罪了这位姑奶奶。
“就你这幅德行!奸商!”程佳儿继续鄙视。
“哎呦我的姑奶奶大小姐哟,您这可真是折煞我这小贩了,我倒是想做奸商,奈何没有本钱啊……”范难哭冤道。
“给你胆子你真敢当奸商!”
“那可不!奸商唉!不想当奸商的皮影阁弟子与咸鱼有什么区别!”
“小师妹,范师弟,莫再吵了!且继续赶路吧。”贺病春警戒了一会儿后发现并无异常,但心中仍有些不安,只得提醒诸人尽快赶路。
“师父!您……”萧诚方才被这杀气震得不得动弹,还好严铩羽控住了铩羽剑,否则他非要从这高空中掉下去不可。
“是为师失态了……”铩羽真人表情低落,似不愿再说了。
“你方才所见便是血魔极光遁……若你修习这门心法,说不得两百年便有机缘踏入炼神,到时说不定便有机会活着回来……”
“活……活着回来……”自萧诚知道两百年后要入绝阵以来,虽然他表面仍是那副开心乐观的样子,但其实心中已带着略微死意了。如今听说有机会活着回来,萧诚略有心动。
“痴儿,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万古前却是不分正魔,只分派别的。若你一心向善,却为何要担心身临邪道……”铩羽真人望着南海痴痴念叨。
“徒儿……”萧诚意已动。
“若你堕入血魔道,为师第一个斩你!”铩羽真人说这话时迸发出比方才更恐怖的杀气,这位玄山先代传剑长老对于邪魔似乎带着无穷恨意,开口便是滔天杀意。
“又来了!”贺病春大吼道。
“妈的,哪里的魔头!如此戏耍我们?”乔力忍不住爆粗。
“今日怕是不得善了了!结阵!不可叫邪魔小瞧了我玄剑威名!”贺病春大声叫道,该死,这邪魔,等会儿怕是要使那招了!
“生灵血河!生灵血河!”蒋芸发狂大吼,浑不似往日云淡风轻之态,眼中迸发出无尽恨意。蕙兰剑感应主人心意,剑身爆射出无比刺眼的金光,似要斩尽一切。
“芸姐姐!”程佳儿在一旁吓得赶忙喊道。
“唔……!”云芷连忙御剑向蒋芸探去。
蒋芸双眼赤红,青丝化白雪。蕙兰剑被这股莫名怒意驱使,濒临失控。下一瞬,蕙兰剑与芷兰剑相撞,芷兰剑剑身一颤,发出一声凄鸣,迅速向下坠去。云芷对剑落败,脸色瞬间苍白,吐了一口血,也随剑坠落。
“芷师妹!”贺病春大急,连忙飞速去救。一时间情势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