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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师门前辈

却说到那血剑带着狗娃奔入漩涡中心,剑气护住狗娃身体,一人一剑被那漩涡席卷直下,往那万丈深渊坠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海水不再狂浪,一人一剑,似是被这漩涡带入了海中一不知名的地方。

婆婆……婆婆……狗娃心神尽失,身体由着血剑掌控,唯有一点残念尚在不断思虑着自家婆婆。我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去救婆婆……一片黑暗中,狗娃挣扎着想起身,却似身负千斤重担,不能动一丝一毫。该死……该死!我不能死在这里!要死也是救了婆婆后再死!狗娃心中怒吼,眼前随着吼声变得一片开阔,入眼尽是尸山血海,耳听皆是枯骨哀嚎……竟是又到了那夜里的血河之中!

“又是你这破河!”狗娃用力一拍水面,激荡的血水沾了满脸。

呵呵呵呵呵……苍老的声音自河深处传来……

“你欲要救你那苦命的婆婆?”

“你是谁?”狗娃听得那河中传声,登时回道。

呵呵呵呵呵……又是一阵笑,那人又是问道:“小友莫要管老夫是谁,且答,是否真要救你那婆婆?”

“自是要救的!”狗娃听得河中那声音,苍老中带着一丝善意,似不是坏人,这才朗声答道。

“前辈可是愿意帮我?”狗娃见那声音连问两道,心说莫不是神仙显灵来帮我,当即再问道。

“自是要助你的……”那声音再次响起。

“请前辈帮我!我那婆婆独自出了海,现在只怕……只怕……”

“只怕已葬身鱼腹?”那声音揶揄道。

“你……你这人!我婆婆定然安然无事!”狗娃听得那声音如此说道,登时气得大叫,先前存的一些好感也烟消云散。

“呵呵……你这娃娃,真是愚笨呐,哈哈!”那声音又说道。

“我若不是要助你,你现已丧身海底,何来此刻埋怨?我若不是要帮你,又为何损耗修为,拼了老命带你来这里?”

“那……那……狗娃愚钝,请前辈赐教……”狗娃听这声音一时温柔,一时揶揄,分辨不清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愚笨娃娃,且来岸上说……”那血河依着声音显出了一道白骨尸岸。

言出法随!竟是画本中说的大神通!狗娃微滞,心想这老前辈话语中多有善意,又救了自己一命,想必无有恶意,若是要算计自己,只在那海中不管不顾便可,此刻言说要帮自己,又展现这般大神通,看来是真要帮自己了……狗娃心中想着,身体向那岸边靠去。待靠近河岸,见那岸上尸骨铺天盖地,好似死了亿万人般血气弥漫,狗娃心中一颤,吓得呆留在水中,却是不敢再近了。

“呵呵……看着愚笨,实则机警,好……好啊……”只见岸上云雾处传来赞叹。

“前……前辈……狗娃头脑愚笨,不懂得前辈意思,还请前辈解惑!”狗娃仍是看不清那说话之人,心中又记挂着婆婆,只得求那人现身。

“这里……这里……”云雾随着话语散去……只见那万人尸骨堆砌成的一座大山上端坐着一个老人。他面目慈善,招手示意狗娃到近前说话。

“这……这这这……”狗娃暗道,莫不是碰到什么大妖怪了吧……这得是吃了多少人才能堆成这么大一座山啊……狗娃不敢上岸,更是不敢去那山上的,只泡在血河中盯着骨山发愣。

“方才说你机警,此刻却又发痴!无怪九……你那师父说你愚笨!”那骨山上的老人见狗娃不愿上岸,当即骂道。

闻听师父之名,狗娃心中跳动,连忙跑出那血河,对着老人喊道:“前辈认识狗娃的师父吗?”

“呵呵……自是认识的,你师父如何收你如何教你,你婆婆如何爱你如何疼你……老夫自是都知道的!”那老人见狗娃上了岸却不上山,也不急,只缓缓说道,欲语还休。狗娃听得老人提及师父教导,羞得面红耳赤,又听得老人提及婆婆,登时再无顾虑,朝那骨山上爬去。

这骨山看着高,爬着时觉得更高了……狗娃一边攀爬,一边想到。只是手边脚下所依事物全是白骨,狗娃心念神仙救命,闭着眼快速向那山顶爬去。

“快些快些……上来了老夫便教你如何救婆婆。”那老人悠哉游哉地晃了晃手中的骨杯,满含恶意地说道。狗娃听得那老人言语,登时全力循着脑中轨迹上爬。爬了也不知多时,终是到了山顶,狗娃来不及喘气,立时便问那老人如何救婆婆。

“归家步法练得不错嘛……竟这么快就爬了上来……”那老人也不答,竟自顾自地点评起狗娃的功夫。

狗娃听得老人说话,登时惊了,大喊出声道:“你……你怎知……怎知这步法……”

“我却还知道你那本小书上并没有写明这是归家步法,也知道你心里叫它作归家步法。”那老人喝了一口血,咧嘴而笑,唇牙间尽是血红。

“我……我……”狗娃暗道这老人莫不真是什么妖怪吧……喝着人血也就算了……竟然还知道我心里想的事情……

“呵呵……只是那青竹祖师若是知道你如此用这步法,却是要含笑九泉了,哈哈哈哈……”饮血老头把骨杯一丢,大笑不止。

“青……青竹祖师?”可我是云凌峰的弟子……练的怎会是青竹峰的功夫?狗娃心中本已有警觉,此刻更是心神俱颤。

“小娃娃!老夫可没有骗你……这便是玄山剑宗青竹峰的传世身法,此身法乃是开山祖师青竹祖师所创,当年被用作躲避云凌峰主人之用……所以尽皆是逃跑躲命之法!”老人夸夸其谈,就是不提婆婆之事,转而说起了玄山祖师们的故事。

“那青竹真人从小与云凌峰主一同长大,后来一同拜了玄山开山祖师为师,成金丹后更是结为道侣咯……”

“可那青竹真人,虽是这都天界内一等一的剑修,却畏妻如虎……那云凌峰主更是性格泼辣,但有不爽,伸手便打……呵呵……可怜那青竹真人一代天骄,剑法卓绝,却怕打伤了妻子,生生创出了这都天界内一等一的逃命功法啊……哈哈哈……”

见那老人自说自话,不时还欢笑出声,狗娃不便打扰却又实在担忧婆婆,只得硬着头皮拱了拱手道:“前……前辈……我……我此时却是对祖师故事不感兴趣的……还请前辈教我解救婆婆的办法……”

“你……竖子!旁人询问老夫老夫也不见得赏脸说道,要不是看你身具归家步法,老夫便是理也不理你!”那老人被狗娃气得吹胡子瞪眼,登时一甩袖子,不再说话。

狗娃见这老人发怒,心急如焚,当即跪下磕头道:“前辈莫怪!实在是狗娃心中担忧婆婆!耳里听不得这许多故事!若是……若是在平时……狗娃定是听得欢喜!”

“哼……”那老人哼了一声,别过身去。

“望前辈救婆婆一命!待救得婆婆,前辈便是讲更多故事狗娃也是听得的……纵……纵是前辈要喝狗娃的血……狗娃也是愿意的……”狗娃见老人别身,登时急了,连忙不断磕头,不断道歉。

“哼!我本是你师门长辈!见你遇难才耗费心力救你!你倒好,口里喊着求老夫救命,心里却无半点赤诚!还说要供血给老夫喝?老夫当年是玄山剑宗的传剑长老,是那饮人血的邪魔吗?”那老人听得狗娃言语,勃然大怒,登时转身,不依不饶地抱怨了起来。

“狗娃心里急,若是说了什么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莫要怪罪……只待救了婆婆……狗娃任杀任剐!”狗娃闻听是师门长辈,心里发喜,嘴中道歉连连,只盼这长辈相助。

“哼!你这娃娃还这般说,真……真气死老夫也!罢了罢了……你且自己看吧……”那老人气结,一甩手唤出一血镜。只见镜中一小船缓缓而行,船上有一老妪撑着长杆,面色安定。

“婆婆!婆婆!”狗娃见婆婆尚在人世,喜极而泣,不管不顾地对着镜中身影连声大喊。

“莫要喊了……老夫耳膜都被喊穿了!你那婆婆不知好歹,顶着九龙吐珠出海,入了九龙护魂大阵了……哼……”那老人以手掩耳,怒哼道。

“前……前辈可有什么方法救我婆婆?”狗娃听得婆婆身陷大阵,登时又是急了,连忙去扯那老人衣袖。

“撒……撒手……臭小子,刚才却不是这般态度?”那老人见狗娃急得就差跳起来了,仍是不急不缓地说着。

“前辈!前辈您说!前辈您请说!”狗娃忙撒了老人衣袖,只是一双眼仍是焦急地扫在面前老人嘴上。

“哼哼……凡人之躯,得入九龙护魂大阵,怕是要千秋万载咯……”狗娃越是急切,那老人越是高兴,不无开心地说道。

“千……千秋万载?”这不是好话吗?狗娃不懂。

“这九龙护魂大阵乃是万古前诸派祖师一同镇压归墟时留下的,这阵中无有春秋,无有生死,任何人进了其中都是要千秋万载地活着……不生不死,永留阵中……哈哈哈哈……”那老人竟是想起了什么极开心的事,不时放声大笑。

“这……这……”狗娃自是愿意婆婆长命百岁的,可这般也是长命百岁吗?分明便是被关进了牢房……

“莫要问我解决之法,万古前魔道枭雄长留大帝就以身犯险,最后在里面突破不得,自爆归天咯!那还是万年前灵气浓郁时,此时纵是天纵奇才,便是让你如祖师们般修到了合道,怕也是破不开这阵法的咯……那长留大帝可是斩敌灭国、纵横诸天万界的大魔头,不也一样身死阵中了……”

“那……那岂不是……”狗娃听这那人说得这般严重,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了。

“不过嘛……”那老人话锋一转,欲语还休。

“可是有什么补救之法?还请前辈赐教!”狗娃忙抓着老人衣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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