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几天的习乐,他两越发的出秀,特别是李菁的改变很明显,之前还偶有想念家人的悲悼沉郁,如今脸上有的是静谧和谐。山涧的一水一木,都是他们和曲的对象,阿宁对他们说过,最重要的并不是改变境遇,而是改变自己的心态,融入环境,才能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进而控制周围的气场。
小执如往常一样,太阳初升,他就会第一个坐在门口,拿出玉箫,响起悠扬的箫声,奏出,一日晨兮,芳草兮兮,一竹林兮,身轻如燕兮...奏到这,大彪一个身形掠出,轻折一小段竹枝,应着小执到箫声,一个蹬地,诵到:“身轻如燕兮,当取天地之正气焉,抚人间之不平,吞河山正天下兮!”
小执见师父正在兴头上,箫声迅起,大彪中指食指并起,一扫过竹枝,此时竹枝宛若一把利剑,泛起淡蓝的光,大彪旋转摇身直上,地上掉落的竹叶,悬起来随他升空,随即幻化作跟他身形差不多的人形,堪奇的是这人形竹叶手里也拿着一把剑。小执在底下看的吃惊,箫声骤止。呆呆的望向上方的大彪。
刚开始,大彪右手持剑,人形竹叶也右手持剑,下一瞬间,大彪往人形竹叶的胸口刺去,人形竹叶也往大彪的胸口刺去。小执明白了,这相当于师父的影子,师父在和自己练剑!
打斗了一阵子,大彪停住,人形竹叶叶停住,大彪往小执喊起:“小执,睁大眼睛,看清楚咯。”
他把手中的竹枝往左手丢去,又接回右手,速度越发的快起来,化作一个手掌般大小的中空圆筒,瞧那人形竹叶,也做出这般一模一样的动作,竹叶剑也化做这般圆筒,只在这瞬间,大彪右手食指轻轻一勾,中空的圆筒中,快速飞出一把淡蓝色的剑,直直的往竹叶人形身上刺去。
就在同时,竹叶人形也发出手里的那把利剑,小执在下面看的心慌,忍不住,破口喊出:“师父小心!”霎那间大彪的竹枝快如闪电的刺穿人形竹叶,眨眼的功夫便又出现在人形竹叶的身后,抓住那根竹枝,只一瞬人形竹叶化作碎屑,漫天飘散。看那竹叶人形的竹叶剑,却深深的插入大彪刚刚站的身后的竹子里。消得过一会,竹叶人形的剑纷纷散开,落下,只留剑尖的一片竹叶深深的嵌入大彪刚刚身后的竹子里。
看到这,小执终于把悬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大彪飘下地,看着小执,把面前的紊乱的白发,往后一甩,笑道:“哈哈哈,你不用担心,这是箫默神功最神奇的地方,你可以自己和自己对打,最清楚你的人,莫不过你自己了。不过你也看清楚了,如果不是我的速度比较快,可能刚刚也中剑了,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小执若有所悟,道:“师父,既然是你自己能控制的武功,还能有什么意外不成?”
“不然,功力越强,影子所使武学也越强,倘若在刚刚他剑发出的瞬间,若施功者不留神,亦或者受到外物的干扰,加上施功者的造诣愈强,影子愈难控制,所使内功一分为二给影子,让影子与自己对战。天下,也只有箫默神功的能做到如此细腻的控制自己的内力!”大彪解释道。
“师父,那依您这么讲,是否在关键的时候我还可以幻化出内力,一分为二,不再与自己对战,而是一起对抗别人。”小执反问。
“实际上这招,我也是最近才创立的,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用它来克敌制胜,因为使用这招要有所凭借,比如竹叶作为载体。内力只是赋予它行为的动力。而且使用这招只是练功时候需要,它能使自己变的更强,而不是将自己内力在对面实战的时候一分为二,而陷入险境。”大彪如是说。
听完师父的解释,小执若有所思。
“从今天开始,为师,正式传授你箫默神功。”大彪向小执说道。
小执摸着自己手中的箫说:“这么快吗,可我的曲子,还没能像您一样吹的出神入化。”
“傻孩子,练箫,和学武,并不冲突,相反它们相辅相成。”大彪轻点小执说道。
大彪说完,向小执走过来,胸口顿时一阵剧痛,他强忍着,想道可能是他刚刚施功之后,引起的。
五年前,阿宁在林中采集露水,不知怎的,被一条只有小指般粗细,十几寸长,头黑呈三角形,绿红相间身形的蛇咬到。幸好当时周大彪及时赶到,为阿宁吸尽黑血,又唤来华神医为阿宁疗伤,阿宁才得以保一性命至今。之后才知道,这是一条竹林王蛇,长年不见日月,只生活在暗处。如竹筒里,或者阴暗之地的蛇,却不知怎的,阿宁竟被这条畜生咬到。
之后大彪昏昏欲睡几天,华神医为其把脉,才知其可恐性,原来大彪疏忽大意,以为凭借自己的内功可以无碍,谁知还是让毒血渗入了骨髓里。而且竹林王蛇的毒性属阴,周大彪的箫默神功属阳,相生相克。华神医当时开出了两个处方。一,每日必须药石相灌,一日之内练功时间不可超过之前的十分之一,只是此处方,不知何时能把蛇王毒清除干净,最近华神医瞒着阿宁为大彪把脉,才知,大彪内里早已紊乱不堪,重则随时昏迷不醒,轻则只能续命三五年。二,中毒之后的三日内自废箫默神功,否则三日过后蛇毒扩散全身骨髓,到时候再自废也达不到所要效果。再加上清心寡欲,按时服药,宽心生活。方可有正常寿命。
当年正值大彪一边守护江湖,另一边需要用功力天天为阿宁排毒,续命。离不开这一身绝世的武功,引以为傲的武功成就了他,他毁了他。如果不是为了阿宁,这身武功他也可以不要。只是他深知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道理...所以周大彪一直都认为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他太多了。要他这一点点的寿命也无妨。
他把蛇毒压下去之后对小执说道:“从今天开始为师正式传授你箫默神功,直到你功有所小成。为师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小执跪道:“师父莫说要拜托,小执一定不辱师命。”
那天天气异常的好,大彪也发现,小执平常话少了点,但天赋极高,一点就会,举一反三。他看向天空,幽邃的双眼,彷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对自己有信心,更对小执有信心,他知道,几年之后又或者更久,箫默神功又会在江湖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