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命琴金连夜去找新贵,并且带去了一百银,就说是大人给的奖赏,奖励他不畏艰险,冒死为我们送出来的地图,我们近期会有所行动。并且让新贵帮忙找点迷药,营救之时使用。
琴金领命,很快出门。
夜深了,各自散去,休息。
初秋的赤水泛着丝丝的冷意,夜风吹起院子晾晒的衣服越发显得苍凉,深夜的街道传来阵阵报时的声音,三更天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道其他人是否都能否安眠,大人的计策到底是什么。我们的行动已然被对方知晓,在这种情势之下,我们可以反败为胜吗?毕竟是第一次公务,我无法做到像长风,项容,流溪他们一样那么的淡然,也看不透大人到底有几分把握。不知道我的武功能否能够在对方之上,千万不要因为我让营救出什么岔子。
大概这就是职场菜鸟了。
街道上又传来了鸣锣的声音,四更天了。
还是睡不着,我起身披上衣服,到院子里走走,随便打量这个青衣司的据点。
院子里几个灯笼被风吹的摇曳生姿,树叶沙沙作响,猫儿还在叫着。
我们休息的地方是后院,上下两层,平时是琴金,骁勇两夫妻的住处。前院是茶楼,四方各两层,中间是天井。楼上为雅座,属于贵客。楼下是散客。茶馆人员流动大,是获得情报极好的方式。
“大人,这是谭侯爷付的静柔。”
是琴金的声音,我一闪身,赶紧躲了起来。
是大人,琴金跟一名叫静柔的女子。这个时间他们在此碰面,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出现,还是先看看吧。
“大人”静柔行礼。
“静柔,多年蛰伏,委屈你了。”
“能够为大人效力是静柔的福气,何来委屈。若不是大人施以援手,静柔一家七口早以命丧黄泉,静柔愿意为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静柔,此次的行动琴金已经告诉你了吧,成事之后等风声过去,你找机会范个错,让谭侯爷逐你出谭侯府。”
“静柔知道。”
“夜深了,你回去吧,小心些,不要让人发现了。”
“琴金,你送静柔出去吧”
“出来吧,佟大人”
自认轻功不错的啊,连呼吸我都压着不敢喘气,什么时候被发现了,憋屈。
“嘿嘿,大人好眼力。”
“佟大人,深夜不睡,是在担心这次的行动吗?”
“大人,原谅我这是第一次行动。我确实不踏实,新贵变节,祁国早有防范,还让新贵送出错误地图,这是请君入瓮啊。”
大人看着我的眼睛,笑了一笑。
“相信我,会让所有的兄弟平安归来。回房睡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心已是无用之举。唯今,除了相信大人我也无任何退路可退。进入青衣司的那天开始,我的命就和大人和青衣司紧紧的联系在一起了。
睡吧,相信楚飞扬。
走出几步,我缓缓回头,惊觉大人好像看着我,见我回头,眼神一闪既逝,看错了吧。
“大人,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明示。”
“佟大人请说”
“为何大人称呼其他人都是称呼名讳,偏我,大人一直称呼我为佟大人。”
大人站在原地,看着我“那佟大人的意思是希望我称呼你的名讳吗?庭伊,佟庭伊,还是焕焕?”
我自觉无趣,怎么称呼是大人的事情,我为何要觉得心里怪怪的呢?只是其他人都是名讳,偏我是公事公办,感觉有点失落罢了。算了,就按大人的叫法吧,兴许是我们认识时间不长,而他和其他人都已经生命相连,亲为一家人了。
“佟庭伊,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说一遍,不管你跟你的父亲有着怎么样的目的或者算计,我提醒你们适可而止,人不能总是一味的想要得到而不懂得放弃。我敬重你的父亲是朝廷忠臣,希望他值得我一直敬重下去。”
大人说完这些,径直转身离去。
我站在夜风中,久久无法动弹。到底有什么隐情是我不知道的,那天师傅也说了一番让我听不懂的话。父亲跟楚大人之间有什么交涉吗?如果我跟楚飞扬之间因为父亲的交涉而变得无法绝对的信任,无法亲近,那我在青衣司的职业生涯不就到头了吗?不行,等到会燕都,我一定要好好的问问父亲,问问大哥。
结果,我还是一夜不眠。
第二天,一干人等还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有任何动作。
只是琴金变得忙碌起来,一天都没有见到人,大人跟流溪也不见了。大家都没有觉得异常,我自然也只能跟着装得淡定些。
长风说太寂寞了,拉着我聊天。
“这祁国物产丰富,粮食充沛,这祁王怕是也有吞并之意。”
“此话从何说起,说来听听”长风好像不明白的样子,一脸的谄媚。
“祁国土地肥沃,按理说是可以种很多物种,但是祁王仅仅鼓励种小麦,这是为什么。”
长风摇头。
“祁王的粮仓怕是已经塞不下那么多的小麦了。那么每年如此多的小麦上交,祁王作何处理呢?自然是低价交换到周边国家。周边国家并没有那个国家像祁国一样看重种小麦,农夫既然可以低价换得小麦何须再种,特别是燕国,很多的农夫弃农从事经贸活动。而经贸活动可以有金钱上的利益,但是并不是实际的生产力。商国子民大多吃羊肉,牛肉,生长周期长,北边城底国据我所知皇帝重文而轻生产,以文为重,提倡修身养性。西边北国,连年大雪纷飞,本来物产就贫乏,不在考虑之列。如此一来若是长久的战事,那必然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与祁国对抗了。”
我说的口沫横飞,长风听得目瞪口呆。
不知何时,项容,天泉,汉虞,都围了过来。
长风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也是,这些东西也许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年代的人看来是不应该出自我这十七岁的姑娘之口。本来嘛,本姑娘之前就是在二十一世纪,每天都听到单位的领导谈论国家大事,耳朵都听的生疼啦,那个时候,每每听到总是跟他们瞎扯几句,耳濡目染也会了几分啊,这个不稀罕。
况且,我们所熟读的历史,政治,经济,无不都是人类用几千年的时间总结出来的知识。那些知识穿越时空来到这里,带给他们的震撼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在读书的那个时候看着那些生硬的知识,总觉得读书无用。现在悔也。
“庭伊,没想到,你一个深闺女子居然有此见识,怕是大人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我在大巫山那几年,师傅不但传授我武功,每日还会与我谈论天下事,渐渐的就知道一些。”这样的解释是非常合理的。
这一日,没有想到我误打误撞的还让青衣司一众人对我刮目相看了,在青衣司这样的地方。武是最不需要显摆的,这里哪一个不是武功高人?项容自幼习武,听说剑术已经是江湖排名前三。长风本就出自武功世家,得到他父亲的武学真传,且轻功尤其突出。天泉,汉虞也是不弱,天泉善用刀,汉虞力大无比,双手可举青铜鼎。
学武之人通常的毛病就是五大三粗,对文没有什么造诣。而我又是女子,会武会文,自然他们看我就高看几分。
突然之间,我发现了我在青衣司安身立命的根本了。(想要混得好,不容易啊,各位)
这一天,我们几人就在茶馆后院,聊了一天。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对我怎么看,但是我知道从这一天后,长风遇到棘手的,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喜欢来找我商量商量。项容,天泉,汉虞他们对我也和悦了许多分。
夜半三更,楚大人,琴金,流溪伴着夜色踏入茶馆,我们都还没有睡。
琴金看了项容,长风一眼,点了点头
“办妥了。”
“明天晚上,三更开始第一次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