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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白骨 (2)

3

风声。是大雪在逆风中的哀号。

水声。是河水在呜咽。

哭声。是婴儿对冷酷的人间发出的悲鸣。

一座府邸坐落在潺潺流水旁,灯火通明隐约听见一对男女在争吵着。

男子暴怒“勒死他!勒死他!用这马鞅勒死他!”

女子凄凉“啊,你,你万万不能,万万不能啊!”

“难道你没听到巫说什么?留着他让我遭灭门之祸?”

“公子这可是你的亲骨肉啊!”

“我堂堂卫氏公族之后,岂能留此孽种!来人!将这母子二人抛入大河!”

男子重重地甩上了门,女人在屋内大声哭喊,却无一星半点的用处。狂风怒号,河水咆哮。

时轮转动,转眼间,商鞅已长成了少年。

“后来呢?”少年商鞅依偎在自己的救命恩人姬娘的身旁,姬娘停下手中的纺车,伸出一只白暂的細手,爱怜地抚了抚商鞅的小脑袋,开口道“天要你死,可我要你活。”“那我母亲呢?难道我可怜的母亲竞被活活地抛入了滔滔大河?”商鞅那粉嫩的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使人一见犹怜。姬娘苦笑了一下“不!她没有死。”商鞅一惊,急急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姬娘“什么?她没有死?”姬娘好似没有看到他似的自顾自地说道“她走了,她抛下了自己亲生的儿子自顾自走了。”商鞅噗地一下跪在了姬娘的身旁,瘦弱的身躯抖个不停,震惊的脸上写满着不信,可是身下那死死抓着泥土的小手却出卖了他的表情“姬娘,为,为什么你,你偏偏把这些告,告诉我?为什么?”姬娘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轻轻的说“因为我是奴隶,一个脸上被刻了字的罪奴,我不甘心你一辈子被人当作奴隶。我要你长大以后,别象姬娘一样为牛为马!哪怕占山为寇,入海为盗……也要去做一个自由之人。”商鞅猛地推开姬娘大叫道:“要我做强盗?我不!”姬娘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小商鞅,问道:“你说什么?难道你还想做人上之人?难道你还想翻天覆地,倒转乾坤吗?”少年商鞅的眼中一团怒火在心中燃烧,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少年商鞅大吼着,想要吼出心中的怒火。

第二天早晨,河水滔滔,牛铃叮当。对看天穹,少年商鞅立于河畔眺视远方。忽然,商鞅转头怒视着牛群,奔向牛首,举起鞭子,便是一阵抽打。“畜牲!你是畜牲。你也是畜牲,祖祖辈辈,你们就甘愿当畜牲!你们为什么不说话,如今这浑恶的苍天要我活得象你们一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商鞅停下鞭子,举头望天,心中便是一阵凄凉。刚想离开,便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他。“牧童。你在同谁说话?”一名衣冠楚楚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一脸笑意。“我在问天。”商鞅停下脚步,却不回过头去。“问它什么?”那名男子好像毫不在意商鞅的无理,依旧摆着一副笑脸。“我要问一问苍天,为什么有的人活着地却能成为人上之人?为什么有的人活着,却象个畜牲。”商鞅这才回过头来,一副严峻之样,“哦?你是谁?”男子不再笑着,而是与商鞅一样,托出一副严峻的样子。“我是谁?问得好!我正要问一问这苍天我是谁?”商鞅一脸不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

“卫鞅,马鞅之鞅。”

“卫鞅,马鞅之鞅,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给起的?”

“不,是姬娘。”

“姬娘是谁?”

“我的父亲本是魏国公子,在我出生的时候,有个巫师说我会冲克父母,于是我的生身父亲居然想用这个,把我置于死地。是姬娘把我从冰天雪地中救回,用她的**把我哺育成人,取名卫鞅是让我永远记住它!”

“哦!我倒想见见这位大仁大义的姬娘啊!”

这时,一个人跑来过来“景大人,您这是……”,“景大人?”商鞅一脸厌恶的看着景监,“在下正叫景监。”景监故作有礼地向商鞅鞠了一躬,一副君子的样子。“你们要说什么就在这说吧,我可不信你们会在意我这个小孩。”商鞅的双手交叉在胸前,微微颔首。景监转过身,对着来人答道:“哦大人,些次是奉秦国君之命,出使魏国是为了收复我秦国帮土,没想到魏国尽寸步不让,我只能空手而归了。若能将此少年赠与在下,也算不虚此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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