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那真是一个美人啊！”楚楚自言自语地说着，身旁的宫女只好认真地去看一眼。
她再美也是个病秧，身边离了人，自己也照顾不了。
她们也是知道这位主子的，多愁多病身，进宫以来一直被太医围着转，先是怀着樱皇的孩子到来，皇上对她比对谁都好，让她住进了以前汐娅公主的殿房，即使都知道皇上只是把她当成了汐娅公主。
后来她流了产，皇上对她更是宠爱，那种感情已经不像似把她当成了谁，除了往常的得了空就去陪着她，还让她住进偏殿，悉心照顾着她。
可惜除了灵芳和经常给她看病的太医，其他人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凡言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汐悠手疾眼快扣住了她的身体，“累了吗？”
“许是没有吃过东西，头有点晕。”凡言扶着汐悠的手臂，对上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关心立即又转开了头，笑着说。
“傻瓜”，汐悠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醒了就知道出来玩，饿了都不知道”汐悠扶着她的腰身，“回去吃点东西吧！”
“吃完之后你还会陪我出来吗？”
凡言低下了头，许是知道自己吃完饭后，又会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不免感到伤心。为自己这样差劲的身体感到悲哀。
“更深露重，怕你受不了露水的湿气，明日早上再陪你出来，好吗？”汐悠说得毫无把握，他是看到凡言沉下去的目光的。
凡言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对明日的早上并无期待，她无法确定，明天自己会不会醒不过来，或是无力起身。
“你答应过要好好听太医的话的，不许对自己失去了希望！”汐悠用力地搂着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泪光，是心疼的。
而楚楚已经流着泪看着这一切，宫女们都低下了头，瞧见泪水滴落在地。
凡言实在也不想，在汐悠怀里晕了过去，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
见凡言在汐悠怀里一动不动，楚楚擦掉了自己的眼泪，走去了汐悠那里。
“皇上吉祥”，给汐悠行了一礼，“呀！妹妹怎么有床不睡，喜欢在这里和皇上搂搂抱抱的啊？是挺浪漫的，可是对身体不好呢！”开口就是调笑了一番，还故意捂着嘴惊讶。
起先汐悠没有在意楚楚，可听到她说凡言睡着的时候，才松开了手，低头一看，果然是又睡了过去。汐悠撇了楚楚一眼，抱起凡言就回偏殿。
果然是个病秧。身后的宫女撇了撇嘴。
楚楚站在那里没有动，今天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收到了汐悠的书信，让礼颜速来皇宫。戏雁大师，为了救凡言，居然把戏雁大师也叫来了。汐悠，你是有多爱她，才会亮出最后一张底牌。
楚国与民间鬼术有个约定，历任皇帝若想逆天改命，无论想要改变的是什么，历任民间鬼术的继承人就会帮他实现。
民间鬼术可通地府，跨过鬼门关，帮人逆天而行，但是却是个以命换命的鬼术。
“皇上”灵芳瞧见汐悠把凡言抱了回来，也顾不得礼数，跟了上去，担忧地看着她。
“灵芳，吩咐下去，让岑太医搬来宫中”汐悠探着凡言的脉搏，刚有的起伏又微弱了下去。
似乎刚才的灵气只是回光返照，想到这一层，就不由的害怕着。
岑太医深夜被请来，害得他也担心了好几回，他知道凡言是个好女孩，可惜命不好，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不过这次是白担心了一场，凡言只是累了，元气正在回拢，气息自然薄弱了些。但是以汐悠的性子，铁定要让他住下来了。
果然，刚离开，圣旨就到了。
第二天凡言醒来的时候是在药浴里，汐悠怕她沉下去，在一旁搂着她，身上穿着衣服，她看了看周围，龙袍被扔在地上，应该是刚下早朝就跑来了。
许是感觉到凡言在看着自己，汐悠低头看了看她，她睁着眼睛，水灵灵的，脸上带着红晕。
“言儿，这样看着一个男人，是很危险的”汐悠出口调戏到。
凡言经不起**，低下了头，这一低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惊得她尖叫了一声。要是平常那是没什么的，可刚刚汐悠说了那样一句让人误会的话。
“你的衣服是我脱的，叫什么？”汐悠还在她耳边吹风。
凡言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推开汐悠坐到另一边，滑过去的。
汐悠看着她耳朵多红透了，轻笑了一声。
“孤的话比太医的药还管用，你浸了半个时辰了，脸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孤说了几句话，你的脸色都红润了。回头该治治那老家伙的罪。”汐悠孩子气的说。
凡言还是低着头不说话，汐悠欺身上去，抬高了她的下巴。
“好不容易你清醒了，有力气了，你得看着我，听见没？”汐悠不顾凡言瞪大了双眼，吻上了她的唇，手也不敢乱摸，况且凡言身上什么也没穿，怕自己控制不住，凡言可就遭殃了。
一吻结束后，汐悠匆匆上岸，又匆匆离开，凡言还没反应过来，待她回过神，浴池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汐悠慌张离开，调来偏殿侍候的宫人还没选好，所以只有灵芳一个。汐悠来了之后遣走了灵芳，说他会照顾好凡言，说不定会发生点什么，灵芳道是，脸红着离开。可是现在他落荒而逃了，却忘了让灵芳回来照顾她。
凡言待在浴池里也不知所措，不知道是怎么惹恼了汐悠，还是因为汐悠想到了她曾经是莫原的妃子，还怀过莫原的孩子，是嫌弃了她，还是怎样……她看着漂浮在浴池里的药材出了神。
其实，凡言想多了，汐悠只是想到了凡言如今身体不好，如果他一冲动和她做了，以她现在的状况哪能承受得了，所以他走了，怕伤害了她。
可是，还是伤害了她。
“灵芳姑娘，看到皇上了吗？”小太监着急地叫住了灵芳。
“公公，”灵芳行了一礼，“皇上在陪着娘娘浸药浴呢！”才回答。
“你去忙吧！”
灵芳觉得小太监说得那句话很暧昧，可她明明说得很正经啊！
小太监回了御书房，便听到汐悠在叫自己。
“你且让灵芳看着汐妃。”
小太监倒是诧异了，不是说陪着汐妃吗？这可没敢问出来，急匆匆跑去通知灵芳。
等汐悠记得让人看着凡言的时候，凡言已经在浴池里待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了。庆幸的是凡言没有晕过去，不然可得淹死她自己了。不过她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身体的皮肤变得皱褶，脸色也苍白，甚至透着一丝的瘀黑。
小太监再去秉报汐悠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便是凡言出事了。
灵芳是最早发现凡言待在药浴里超过了时间的，她也是把凡言带上岸的人。她侍候人已经很有经验了，可是帮凡言穿衣服的时候手忙脚乱。
灵芳难受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汐悠带着太医院所有经验丰富的太医，可惜他们诊脉之后，除了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只知道，
药浴是浸不得了，如果再晚一点，凡言是连命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稳定了的气息，如今微弱得需要有人日夜守着，怕一个不留神，说句不中听的话，凡言就断气了啦。昨儿刚能下地走，今日别说下地了，能醒过来说句话都是万幸了。凡言不是昏迷啊，是毒气侵入脏腑，她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空洞呆愣，像具死尸一样。汐悠试过好几次强行把她的眼睛闭上，可她就是睁着眼睛。现在药喂不进去不止，连针灸对她也毫无作用，像是对生失去了希望，一点一点磨光自己的元气，在等待着死亡。
汐悠连早朝都停了，只陪着凡言。好几次汐悠都叫着太医进来，说是凡言没有了呼吸，吓得太医们连探脉的手都颤抖着。连着几日凡言脸上的瘀黑一点都没有褪下去的痕迹，皮肤也始终皱褶着，甚至开始脱皮，身体的各项功能好像不会自动调节了。
有一次太医看到，汐悠坐在凡言的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地流着泪。
已经好几天了，太医也开始失去希望，等待那个最坏的结果。
“皇上是怎么了，放着国家大事不管，守着一个女人？”
“听说是汐妃娘娘”
“这个女人，不仅祸害了樱国，如今又来祸害皇上，该上书让皇上杀了这个女人。”
……
朝中大臣对这件事纷纷表示不满。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龙体欠佳，停了早朝几日，还请各位大人见谅。”楚楚穿着朝服前来，带着一国之母的气场。
见她来，所有的人都向她行礼。
“皇后娘娘”
“各位大人有什么要启奏，就把奏折呈上来吧，或是可以让本宫传话。”楚楚问的温柔，可是大臣们只是把奏折送到小太监手里。
笑话，让皇后娘娘传话，不等于给了皇上一个下马威吗？
楚国不同其他国家，皇后虽是后宫的女人，可她身为一国之母，是可以参政议政的。
“娘娘”身边的宫女出了声。
“你去探探汐妃如今的情况如何，顺便让御厨准备点吃的送去皇上，再担心也不能让身体垮了。”楚楚坐到龙椅一旁，翻开了奏折，一边吩咐着。
宫女领命，也让其他的宫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一些侍卫守在殿外。
奏折里，都是劝着汐悠杀了凡言的事儿，呵～真够大胆的。现在汐悠把凡言当成手心里的宝，为了她连朝政都不理了，会因为你们的上奏杀了她吗？
楚楚把奏折合上，离开了大殿。
“日后大臣们有劝皇上杀了凡言的奏折，你都给挡回去。”楚楚留下一句话给小太监就离开了。
偏殿里，一片沉寂，汐悠也憔悴了许多，灵芳已经病倒了。
太医也遣退了不少，只留下岑太医和他的两个高徒。
凡言的发丝已经开始脱落，本就是白色，现在是没有了生机，眼里也没有一丝的光彩，皮肤的皱褶原先只是脱皮，现在是开始腐烂，几天的时间，让凡言像是一具死尸一样。
“言儿，不是说好了，不要对自己失去希望吗？”汐悠连碰都不敢碰凡言了，她现在的皮肤用清水洗一下都会带去一层皮，所以影太医（岑太医的女徒弟）也只是用药帮凡言擦擦身体，还得小心翼翼地擦。
汐悠看着她，在太医面前也失去了威严，很难受，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晚间，凡言的眼睛终于是闭上了。
可是，把汐悠吓得跪在了凡言的床边，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低着头不敢看汐悠。汐悠是脚软，其他人是顾着礼数。可汐悠也没有立即缓过来，任由自己跪着。
众人心里清楚，怕是熬不过去了。
汐妃娘娘作为战利品，用的是汐娅公主的身份入宫，为的是一解君王的相思之苦，保的是王朝的伦理常纲。
大家都忘了，这个汐妃，也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多病之身。身在乱世，身不由己。
“楚楚，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