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盈在宴席的最临后的位置坐下,看着刘欣宁一步步地往高官的坐席上走,经过刘丞相时,停了一会。沈羽盈揉着发酸的双眼,她是刘丞相的千金?
可是再等沈羽盈睁开双眼时,刘欣宁已经端坐在高台的天子身边了,沈羽盈吃惊地微张开嘴,揉揉眼睛再看,刘欣宁还是坐在那上边,双眼正对着自己的。竟然是皇上的宠妃,而且还坐在皇后的身边难道是她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妃刘侧后!
沈羽盈心虚地低下头,装作在吃东西,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刚才还对她说了父亲的官职,还与她聊天,自己应该没有说出什么害父亲的话吧。她们只是聊了一会,她应该。应该没有记住自己吧?
刘欣宁好笑地看着沈羽盈的一举一动,转头看到在角落里和闷酒的上官歉,在老皇帝耳朵旁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老皇帝顿时眉开眼笑,高兴地点点头,脸上的赘肉都在抖动,转向上官歉:“歉儿。”
“儿臣在,父皇有何吩咐。”
老皇帝收回笑意,严肃地板着脸,揉着脸的赘肉:“朕记得歉儿已经不小了吧,现在还无婚配?”
“是。”婚配?上官歉已经知道老皇帝的意思,他难道要自己与哪国的公主和亲不成?
老皇帝头一转含情脉脉地看着刘欣宁,刘欣宁笑着点头,老皇帝手指一指,不偏不倚地正是沈羽盈的位置:“刚刚爱妃与朕商量,决定把沈提督的千金许配给你怎么样?”
“……”刘欣宁你!上官歉抬起眼眸,怔怔地望着高台上的刘欣宁,刘欣宁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对上官歉盈盈一笑而过,上官歉挑挑嘴角终究是淡然一笑:“自然听父皇的。”
“沈提督觉得呢?”老黄帝老是在问沈提督的意见,实际上是下达了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沈提督受宠若惊,跪在地上叩谢,拉着坐在凳子上还没反应过来的沈羽盈:“当然……当然可以。羽盈还不拜谢圣上的隆恩。”
沈羽盈大脑一片空白,身旁都是一些嘲讽和不可置信的质疑。
沈羽盈呆呆地愣坐在凳子上,这就是皇家吗?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与姻缘。
“羽盈!”
沈提督的着急声让沈羽盈瞬间回过神,俯身行礼:“臣女谢过皇上隆恩。”
老皇帝举起杯子,开怀大笑,对着台下的大臣们,高兴地说道:“好好好!真是大喜事一桩,爱卿们我们继续喝,不必拘束!”
庆功宴举行了许久,喝醉的官员都被抬了回去,喝多了的老皇帝也被公公扶了下去,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欣宁疲惫地收回僵在脸上的笑意,拖着长裙,走到上官歉面前:“事隔十年,你可还好?”
好?上官歉讽刺地放下酒杯,望着面前成堆的空酒瓶,勉强地睁开眼睛,对着眼里模模糊糊的人儿:“还好,只是十年未见,贵妃娘娘,不对应该说是刘侧后却是让人刮目相待了。”
刘欣宁懂上官歉话里的讽刺,也回与讽刺一笑:“哈,其实也就那样了,说来我也是还差你一份恩情没还来着。”
上官歉在管家的搀扶上,勉勉强强地站起身,这十年谁过的不累,活得不心酸呢?上官歉点头,双眸无色:“你记得便好。”
“王爷别说了,回府吧,宫门快关了。”管家小心地扶着上官歉,下了台阶,扶进马车。
刘欣宁抬头望着天,天上的流星已经没有了,只剩乌云。
太安静太黑暗。
“这就是我唯一能还给你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