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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剑

西林的一角被摧毁的狼藉不堪,不过这里的视野却也因此而开阔了不少。

金光绚烂,云淡天浮画,林鸟鸣心动。清风亲吻着大地,火红的艳阳给大地带来的是无限的温馨。

然而——在这片美轮美奂艳阳下的少年们,却根本无暇去欣赏那让人心怡的景致。

九死一生,现在究竟是生是死?从那个从吊颈白毛虎的拥抱中挣脱了出来的呆小子,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是僵硬的。

他擦了擦那张不失威武脸面上的血渍,然后木讷的对着他的兄弟们傻乎乎的问道:“翔大哥,月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们也都被那只白毛老虎吃掉了?”

“真不愧是二呆,如果我们要是都在老虎的肚子里,那么你还能看见这只老虎吗?”一个模样长的极像猴子的人,蹦跳着来到二呆的面前道。

二呆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适才的确是从吊颈白毛虎的身下爬出来的。

暖风挂着脸面,一瞬之间,二呆只觉得一股欣喜的暖意游遍了他的全身。

“我真的没有被吃掉吗?”二呆再次环视了一遍周围的残枝败木,似乎这才相信这是真的。然后他才开始手舞足蹈,兴奋异常的来了一个凌空翻身。刚刚那生死一刻的凶险似乎完全被抛到了脑后。

周围的一众少年望着这个一根筋的小子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哑然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二呆,你的伤怎么样……你不疼吗?”月亮望着二呆还在流血的胸口,满怀关心的道。

二呆听了月亮的这句话,似乎才注意到身上的伤痕。在他“哎呦”一声之后才感觉到胸口正似被火烧一般。

月亮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这个呆小子的身旁,将他身上有些破乱的衣服撕下几条,细心的给他包扎着伤口。

如此距离的相处,香气入鼻,二呆的心也难免如正常的少年那般荡漾。然而当他注意到月亮的眼神一直放在翔大哥身上的时候,朦胧之中,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对于自己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于是他强忍着加速的心跳,将目光再次转移到与自己恶斗的吊颈白老虎身上。

这凶悍之物的死因是什么?二呆直到这时才有心去仔细的观察。

利剑——

那是一把闪着紫光的利剑,不偏不倚的从那吊颈白毛虎的背部穿透了心脏。

“翔大哥,这把剑是你插进去的吗?”二呆下意识的道,他这句话问向的还是他最为信任的大哥。

翔大哥摇了摇头,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这把利剑的他,眼神之中竟然泛起了一丝异样的变化。一剑穿心,手法高明,究竟是什么人救了这个呆小子?

是不是他从儿时就开始期盼着的梦想霍然之间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翔大哥走过去想将紫剑拔出,没想到却并不能动弹这把剑的分毫。

“二呆,这把剑救了你,你还不跪下来磕头。”猴子有心逗一逗这个呆小子,带着玩笑般的笑意来到二呆身旁道。

是不是在有些人的世界里,滴水之恩是要涌泉相报的?

将玩笑当成了提醒的二呆听了猴子的这句话,心中不禁一震,立刻按照他的方式去做他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

“宝剑呀宝剑,你的救命之恩我这一辈子是都不会忘记的。以后你想吃些什么就对我说,我一定会来林子给你打的。”二呆的嘴中一边说着,一边双膝跪下向那利剑行了几个重礼。他的头磕的好响,竟然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好深的大坑。

“二呆,你能不能少呆一会儿,剑又怎么能吃东西呢,就算它想吃又哪里有嘴呀?”那个外号叫做甜瓜的胖子走过来,拍了一下二呆的肩膀笑着说道。

甜瓜的话音未落,这时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是,从那把紫剑的上方竟真的有声音传了下来道:“吃的东西就免了。你要是想报恩,就给我找一坛上等的好酒吧。”

一众少年不禁全部都被这意外的声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下意识的全部抬头来在他们的上方寻找着,却哪里能看到一个人影。

“老前辈,感谢您救了我的兄弟一命。请您现身出来,我们自会好好招待。”还是这些人中的翔大哥反应最为迅速,立刻冲着天空抱了一拳朗声说道。

“我就在你们面前呀,难道你们都看不到?”洪亮的声音继续响彻在众人的耳边。

“有趣,有趣,难道真的是这把怪剑发出的声音。我倒要看看清楚它的嘴究竟在哪里。”嘻皮笑脸的甜瓜忍不住向紫剑靠近了一步。可是从那剑上突然沁出一股气体,不由得将他这个大块头弹了一个跟头。

“小子,记得你欠我一坛好酒,我限你今日子时之前给我送到这里来。”这把紫剑的这句话显然是对二呆说的。在它的这句话音一落,立刻化为一道紫光,腾空起飞,瞬间消失,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剑破空走,风悠悠,留下的是无限的疑惑。

一众少年们又继续在这狼籍一片的地方木讷的停留一会儿,翔大哥才回过神来,带领着这一帮小兄弟将白虎皮割下来,并将其交到了二呆的手中。

童心常无忌,年少不记愁。一众少年走在回往村子的道路上并没有多远,他们的欢声笑语就将满心的疑惑全部取代。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月亮倾心于翔大哥,可是面对这养的芳泽无加的容颜,每个人都无法克制自己的表现欲望。

一帮少年叽叽喳喳,抢着给这位大家共同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讲着他们如何去抓灵狸,如何到最后又如何功亏一篑的经过。

不过无论这些人有着怎样的表现,在月亮的眼中却依然只有一个翔大哥。

“你答应给我的兔子跑了,你再给我抓一只去呢?”月亮翘着小嘴质问着她的心上人道。

“下次吧,月亮。”翔大哥皱了一下眉,此时似乎只有他的思绪还停顿在那把怪剑上。

“可是……”月亮撒着娇,脸上流露的是一副不满的表情。可是翔大哥这次给出的答案却依旧只有沉默。

翔大哥无声,但是月亮却永远不会被冷落。其余少年们争相的继续给她讲着笑话,逗她那令人心醉的微笑。

除了翔大哥在沉思之外,另一个沉默着的就是二呆了。

他此时又在想着什么呢?

自从二呆记事开始,他就与五叔孤独的在深山之中度过。平静而又空白,那时的他甚至连这就是枯燥的意思都不清楚。

可是有一天,他的五叔似乎突然想明白不能让二呆在如此的呆下去了。于是这爷俩将深山中几天打下的稀罕物换了一些钱财,在这个村子的偏僻一角置下了一处破败的草房。

在入住这个村子不久“二呆”就被大跌眼镜的村内少年们给了如此“雅号”,而他的五叔很自然的被人们在背后冠以“大呆”的称谓。

是不是有些先天才华横溢的苗子,会在后天不思进取的空白中将天分泯灭?

是不是有些金子,在命运之风的吹拂下终究会散去身上的沙尘亮出原有的光芒?

两个月的磨砺,虽然依旧迟钝,但是在与这个村子中的孩子们相处中,二呆已经进步了不少。

不过这些进步,并没有使这爷俩摆脱被这个村子的绝大部分人视为异端的情况。更是有些流言蜚语认为当年大呆之所以进入深山之中,是因为他的老婆红杏出墙刺激过度才变成了痴呆。而痴呆教育的孩子也只能是痴呆。

金阳斜去,偏西渐残,距离黄昏已经没有多远。发着愣的二呆回到属于自己的茅草屋中。

草屋空空,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五叔究竟又去了哪里。大概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依然不见五叔回来的二呆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他换了一身完整的衣服,找到了五叔的酒囊,将白虎皮叠起,本打算出去换上一些酒水以报答那把怪剑的救命之恩。然而当他刚走到门口,却差点与带着一脸苦涩笑意的甜瓜撞一个满怀。

“二呆,这还没回来多久,你又要出去干什么?”甜瓜的表情变得更加古怪道。

“打酒。”二呆道。

“你还真是认真呀。一把又剑怎么能真的喝酒呢。即使它真的能够喝酒,以它那可以杀死那只成精白虎的能耐,哪里还需要你去给它送酒?”甜瓜道。

“五叔说过,答应人家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好。”二呆认真的道。

“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甜瓜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奈。今天他回到家中发现储存食物的仓库不知如何竟然坍塌了下来。他未在家中停留就快速来到这里,就是希望可以借助这个热心异常呆小子的天生神力到家里帮忙。

谁知道这个二呆铁了心要去送酒。除了这个木讷的呆小子外,还有谁在忙碌一天之后愿意帮他的忙呢?

二呆延迟了对甜瓜的求助快步来到村口,没想到翔大哥同样的等在这里。在这位大哥的不远处站着的却是双目含情的月亮。

“要去打酒了吗?”翔大哥拍了拍二呆的肩膀道。

二呆点了点头。

“我与你一起去。”翔大哥道。

“我也要去。”月亮小跑了几步来到两个人的身前,语气中充满坚定道。

“要打好酒就要去褒城,带你去速度太慢,很不方便。我们必须要在子时之前赶到西林。”翔大哥皱了一下眉道。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一起去。再怎么说二呆也是为了保护我才与那成精的白老虎恶斗,差点连性命都搭上的。”月亮坚持着要与两个人一同前去的想法。

“二呆,这次主要是为了陪你去打酒,至于带不带月亮,还要有你来定夺。”翔大哥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向聪明的他对于这个少女的无理取闹,竟然没有半点办法。

“二呆……好二呆……你就说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吧。”月亮央求之中用的竟然是威胁的口吻。

“我……我没打算到褒城去打酒呀。”二呆怔了一下,道。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酒囊出村子?二呆……你可是从来都不会说谎的。”月亮的小拳头已经握了起来,在她看来二呆的这句话是不想带上自己的推脱。

“我要到村内的酒窖打些新的。而这里剩了一些,倒掉怪可惜的。所以我要出去找一找五叔,让他将这里剩下的酒都喝光了。”二呆做出的是让面前的两人都感到脑上充血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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