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都是进山的,我一过河马上就会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个。
拜见楚家的新父母,得叫爹喊妈。我心里决定不下,到底喊还是不喊,喊了有喊的好处,不喊,有不喊的害处。犹豫和挣扎,到了眼前,却变得轻松无比——
小货让我跟那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叫“伯伯”,我照着喊了一声,直嘀咕咋这么叫,啥意思啊?
这个我叫“伯伯”的男人马上给我解释道,“伯伯”的意思就是你们河那面“爹”的意思,原来如此,别扭感倒是减少了大半。那妈这里咋喊?
这回我的新“伯伯”让我跟他边的一个鸭蛋脸女人喊“娘”,喊娘就喊娘,反正我们河那面喊娘就是喊婶娘的意思,至此所有的别扭全都扔大河里去了。
到地方都已经是半下午了,在吃晚饭之前,我喊娘的这个鸭蛋脸她见我的白衣裳都快穿成了黑衣裳,就干脆给了我一黑衣裳。
我跑进堂屋南边靠里的那间今后归我住的黑忽忽的房子里,换上这件真正的黑衣裳,又赶紧把那只银簪子和那张纸掖在怀里。
抱着脏衣裳出来,这个新的娘让我将脏衣裳放在一个大木盆里,我高兴地照做了。
看样子今后我不用自己洗衣服了。
晚饭是各种我没吃过的,有的肥、有的瘦、有的干、有的硬,所有的菜里都有,里都有一种腥气。
但具体是哪种野物的味道,我听桌子上的人一一解释之后才明白。
不过不舒服的是每句话后面都带着一个话把子,这个是鹿,你没吃过吧?这个是熊掌,你是头一回吃吧?这个是野猪,没吃出来吧?是不是比你们河那面的家猪好吃多了?这个是野鸡,没吃出来吧?是不是也比你们河那面的养的鸡好吃多了?
好吃多了,我一边嘟囔一边拼命的嚼着那些好吃但难嚼的野味。
看我的吃相,“伯伯”望着“娘”笑了。桌子上另外一个鸭蛋脸,是个笑笑的小女孩,也就是楚家唯一还未出嫁的闺女,第五个丫头片子,记得小货喊她什么妞妞,这会儿正笑话我呢。
怕过河不安全,谁都没喝酒。小货饭后,挑了一担柴火,柴火上挂着好几斤干,乘着太阳还全没下山的功夫回去了。
等太阳再起来的时候,新的一天开始了,不过我现在是在河对面了。楚家妞妞,在我起后好久才起来,我和她吃过早饭,红薯稀饭这倒是跟原来的生活一个样。“伯伯”和“娘”把饭留在锅里,俩人早出门去干活了。
我吃了饭被妞妞指派洗了锅碗,再把洗锅水倒在猪圈喂猪。新家的猪跟原来家的猪不太一样,跟妞妞说的一样,她家的猪一半像是野猪。
我活了这么大,还不会天真到真以为天底下有光吃饭不干活的事,所以喂完猪之后,我就又看了看水缸,水满着;看了看鸡圈,所有的鸡都自己找食去了;看了看柴火堆,都劈好堆好着呢;最后问了声妞妞,咱家的菜园子在哪块儿?妞妞说在房后面,看了看都引着山间的溪水定期浇着。
见房子前后没啥活干,就说妞妞我们到伯伯和娘干活的地方去看看吧。
这丫头说我要在家看门,你要是想去的话就顺着房后的沟往里走上三里路就看到他们了。
我也要想进沟看看,看“伯伯”和“娘”都干些什么活儿,越往上走山越是狭窄路越是陡峭,树木越是多、密、高、大,到了自己家地头,几亩稻子几亩红薯而已。
见我到地里来,“伯伯”说这些活你“娘”一个人就可以了,我是到地边来收夹子来了,你看,夹了个野兔子!
我很感兴趣的凑了上去,接下去的子就是学着打猎,认识认识山间的草药都能干些啥用,慢慢的学会闻味道、看痕迹比如粪便蹄印等,什么时间下和什么时间收各种各样的针对不同野物的夹子子,打猎其实是个技术活,要求人的观察力和判断力至少高过野兽,然后就是按时来收获就行了。
这样的猎人所猎获的野兽当然是一些山鸡野兔,遇见虎、狼、熊、豹之类就无能为力了,我问过“伯伯”他抓过最大的野物是啥?“伯伯”说是野猪。
按照我的“文治武功”,个兔子还行,让我赤手空拳对付一只野猪哪怕是只小野猪,我恐怕都会受伤。看来要是练好拳脚功夫对打猎还是有一定帮助的。
据大师傅讲这隐仙门派秘传的寒暑铁布衣功,不仅能让人达到寒暑不侵之境,全还可不畏拳打足踢周可任棍棒击打不伤,并可数不食,真气溢满力大无穷。
古人说:“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诚哉斯言!这功夫的根本就在于一个气“字”。这个“气”就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普通呼吸之气,其关键就在于如何作这口“气”、锤炼这口“气”而已!
我通过六六三十六天的练习,也就是自己打自己,通过大师傅所说的自打“丹元哼”,打到了小腹中内气鼓并因而产生弹力的地步,估计再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自虐”就能使真气流遍背使全都产生一股子弹力,估计打我的人会被我的反弹之力伤到。
我甚至做梦都想到练习到最高境界后,全上下任何一个地方在受到攻击之时,自己都可以不假思索的自然产生弹力将外力弹回,最后不论碰到何处均可反击,形成一个“挨打”的自动防御机制,变成一个“打不死的人”。
虽然我的练功没有招致“伯伯”的反对,但我每天对着一早的太阳打自己,打完自己又对着院子里的一颗大榆树拳打脚踢,弄得自己手脚乃至手臂大小腿等处伤了又好好了又伤,只听见打自己的“哼”声和打榆树的“哈”声,哼哈声中体一天天的结实,个头一天天的粗壮。
由于没人试手,我挨打的能力和打人的能力连自己都不知道。直到有一天,两个楚家的表弟兄不知道为啥跟我口角起来,大意是说我每天哼哈的干啥又不是别人打了你的股,我说我要你管,那俩表弟兄不高兴了,后果很严重,两个人朝我和妞妞扔土坷垃,我们对扔,双方距离越拉越远,后来发展到对扔小石头。
但距离远了,小石头根本扔不到对方跟前去,于是双方的石头越捡越大,但是由于离得远,谁都没打上谁,我不知起了啥邪门,捡起一个鹅卵石,大小刚乘手,朝着其中一个扔了过去,石头呈弧线往那人头上落下,那人捂着头蹲着地上,冒血了。
我躲了起来,妞妞回去告诉了“伯伯”和“娘”。我自然被训斥一顿,并被拉到被我打流血的那人家里,“伯伯”手里掂着根棒子当着对方家长的面,作势打了我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叫大人听见了。
双方大人都觉得我是不服还敢当面哼大人,“伯伯”就下不来台,哼什么哼,又狠打了我两下,我咬牙了下来,没出半点声音,但是棒子被反弹起来的形,我看在心底有数了,大人用棒子即使是用了五分力也根本伤不了我。
要是一般大的孩子三五个一块动手打我,估计我受伤的可能极小,最多体受点痛而已。
鉴于此,我打自己打树的动力就更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