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时间很短,我做不了太多,只是在他的头上增添了几道伤口。两个人的生命力都在流逝,元素变身状态下的我可能要好一点,但由于体质上的差距,一个5级的人类,是怎么也比不上10级的兽族的。
在我看来,接下来就是意志力的考验,谁先扛不住,就被对手宣告死刑。我背上的玄冥盾牌尚未使用,手中还有一个炼化防御的天赋技能——酸雾,胜利的天平已然向我这个方向倾斜。
不能给他还手的机会,苏醒之际,我扬手一把酸雾洒出,强烈的腐蚀气流将其笼罩,左手从后背取下玄冥盾牌,右手挥拳,冲上前去。
雷霆一击的余威让他很迷醉,下意识的挡了几下,就被我掀翻在地,抓住这宝贵的输出机会,希望能够一击制胜。
剑客毕竟是剑客,米诺夫毕竟是剑圣的徒弟,少有的天才,很快找回状态,反手一剑将我逼退,剑气打在玄冥盾牌上,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炼金师父谢谢你保护我,真不敢想象这打在我身上是什么感觉。
米诺夫站直身子,长吐一口浊气,冰冷的双眸忽而多了几分落寞:“你是天才,我不是。”
“你要认输?”
“我要赢,你小心。”
话音刚落,他的面色瞬间狰狞,周身肌肉开始膨胀,撑破上衣,眼中血丝涌现,头发由黑转绿,露出锋利的獠牙,要把我生吞了一般宛若一只野兽。一声长啸过后,他变回了原始的兽人形态。
他要干什么?
我眉头紧锁,面沉似水,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米诺夫这个状态不是在虚张声势,虽然外表上粗狂了些许,但整个人的境界却空灵了很多。可以肯定,接下来的这个技能,绝对会超出我的想象。
我拼命的回忆,在脑海中搜索关于剑客可能拥有的技能的信息,只恨自己平时不爱读书,该死,最可怕的不是接招,而是不知道招数为何物。
突然,三个字浮现在眼前:无敌斩。
相传,剑客修行之路并非一番坦途,在6级领悟终极奥义之时,有机缘感悟剑斩无敌之道,名为无敌斩。能修无敌斩者,得名剑圣,近卫帝国修剑者千万,能称剑圣者,唯尤涅若一人耳。看来,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找到了释放这个技能的方法。
所以无敌,因为无畏,所以无畏,因为无前。所谓无前,即为剑客失去剑道,变回凡人。
“无敌之斩,先斩自我剑道。你确定要如此?”
这话不是白说,可能动摇他的修道之心。
米诺夫双目已然赤红如血,好像并没有听到我的话,用金属般嘶哑的声音言道:
“四剑,见分晓。”
一时间,天地昏暗,月隐云山,狂风骤起,万马齐喑。如书中所言,无敌斩出现之时,众生凋敝,异象丛生。
如果害怕有用,我希望自己被吓得浑身打颤,就像周围他的那些随从一样。作为旁观者,他们有恐惧的权利,作为对手,我只有赴死的自由。
“好啊。”
我木然的回答了一句,说完便紧闭双唇,猛咬舌尖,品尝着咸咸的味道,让自己镇静下来。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所有技能都在冷却,生命力几乎耗尽,大魔杖能量不足,元素变身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科勒的匕首不在身边。只有手上的一张玄冥盾牌,和脖子上的一颗脑袋,还能正常运转。
对手准备完毕,或者说他只需要做好同归于尽的心理准备。也许,是因为阳寿已尽,一心求死,也许,是我刚才不讲道义的偷袭让剑客的尊严有所折损,不论如何,他是在用自己的所有,赌我的命。
这种情况,有一个通俗的叫法:必死之局。
“破晓!”
一道残影划过,米诺夫凭空出现在了我身边,伴随着锋利的剑气,凌空跃起,一剑直指我的脖颈。
瞬间的速度,绝望的角度,他手中的阔剑,绽放出了耀眼的银光,刹那间,整个夜空亮如白昼。
再强大的对手,出招都是讲道理的,没有无解的招式,可我眼中的无敌斩并不讲道理,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躲闪的机会。
事实上,从他蓄势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躲开,哪怕有跳刀,神经也反应不过来。我只做了一件事,把周身所有能调动的土元素全部集中到小臂,双手撑起玄冥盾牌,护在头部,就像在两只岩石甲壳的外侧又罩了一层坚固的皮革,有种,你就把师父的玄冥盾牌刺穿,再把我的小臂整个切断。
至于为什么要挡在头部,蒙的,就赌他会砍我的脖子。
“呯!”
随着重重的一击,我知道自己赌对了,而且他也不是特别有种,至少玄冥盾牌没碎,但小臂上的土元素几尽震散。
心血上涌,牙关紧闭,拼命抑制住要喷血的冲动,这一口血吐出去,就是投降。第一剑堪堪抵住,没时间关心伤势,第二剑已至。
“长鸣!”
不知他如何评价第一剑的成效,最好的评价方式就是继续出招。一击过后,身形再度消失,重现之时,在正下方,右手持剑,朝我的小腹,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
风可以撕裂山口,剑气可以撕裂风。
呜呼,声音传来,剑锋所指,很显然,这一剑可以把我劈成两半。
看来,第一剑讲究的是速度,第二剑讲究的是力度。
很难想象,此一声鬼魅般的长啸,竟是他手中那柄普通的阔剑,急速摩擦空气的共鸣。剑客的境界,如瀚海天河,只可感叹。
手臂来不及落下,即便落下也无法阻止。而双脚迫于第一剑的压力,死死地钉在了地上,膝盖小腿酸胀无比,根本发不出力。即是说,我整个人动弹不得,无法后退,亦无法左右躲闪。
眼看剑光就要将我割裂,难道等死么?
不,还有一个方向,向后仰过去。
当然,以放弃对身体的控制为代价,失去重心,可以最快的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但对后面的第三剑、第四剑将毫无抵抗能力。
然而谁管那个,活命要紧,我不假思索的拼尽全力,躺倒在地。
“嘶!”
冒火的鼻尖,飘散的发丝验证了“长鸣”的威力。
如果有旁白,大可以吹嘘这一剑多么牛逼,也可以叹惋没有命中多么可惜。结果是,我用小孩子打架才会的动作,活了下来。
地上很凉,也很硬。倏尔,我经历了从不甘,到绝望,再释然的心理变化,无奈中,没想到最后的抵抗就是放弃抵抗。
无敌斩,真无敌,一剑接一剑,环环相扣:“破晓”让人无法移动脚步,“长鸣”逼人放弃控制身体,如果没有猜错,后面的剑法就是破除防御,绝杀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