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被推开，吉川走了进来。大木和野山立刻站了起来，跟谁小野一起敬礼。吉川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接着工作。
小野报告道：“少佐阁下，按照您的吩咐，从昨晚起，对秋张进行24小时全天监控。”
吉川嘿嘿一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这个姐姐身上一定会有所收获。”
小野疑惑道：“可是，我认为监视纯子小姐可能收获多。”
吉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上次巡捕房的事已经惹恼了大佐，再监视纯子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我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想，大佐会管好自己的女儿的。”
安全房中，陆达还在图纸堆中忙碌，吕万才悄然来到他身边。陆达太专注以至于根本没有发现，直到吕万才坐到他对面他吓了一跳，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吕万才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吓着你了。这些图纸，感觉如何？”
陆达想了想说道：“这个枪设计的不错，吸取了“三八式”、“名式”以及“汉阳造”等步枪的优点，现在需要解决的是核心部件的材料问题。”
吕万才感叹道：“是呀，黄崖山工作团在恢复最后一页数据的时遇到了困难！总部首长希望尽快开始量化生产，早点装备部队。”
陆达点了点头说道：“最后一页记载的应该是实验后得出的关键数据，这个就比较麻烦。它不像推演的结果，我们在纸上重复一遍就可以得出；它是实验得出的结果，我们想得到这些数据，也得重复刘教授的实验。”
吕万才吃了一惊，问道：“你觉得需要多长时间？”
陆达回答道：“按道理得两个多月。但或许用不了这么时间。”
吕万才问道：“为什么？”
陆达答道：“这得感谢那个鬼子头吉川，他帮了我们的忙。在巡捕房中，为了找出谁是‘枪械师’他逼迫我们答题，那道题恰恰是最后一页纸上最核心的数据。有了这个数据，我想进度应该能快很多。”
“那太好了！”吕万才心想如果吉川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定会把鼻子气歪。
陆达突然问道：“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太行山？”
吕万才一愣，回答道：“我们暂时还不能撤离上海。日本人已经有了你的画像，并且秘密下发到车站、码头和公路的关卡，你现在出不去了。”
陆达黯然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吕万才想起了刘晓婉给他说的话，说道：“组织上的意思是就地潜伏，立刻着手恢复数据，然后把结果电传回太行山。”
陆达沉默。
吕万才笑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陆达回答道：“没有什么问题，我在哪工作都没关系，但是你们就比较麻烦了！”
吕万才一愣，奇怪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有什么可麻烦的？！”
陆达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需要一个实验室，而且不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室！”
秋张躺在卧室的床上，一手拿着相片，一手端着红酒，泪眼婆娑。
相片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秋张能有十二、三岁，陆达也就八、九岁的光景。
秋张的思绪被带回到照片中的岁月中，那时候城隍庙附近街道很热闹，有卖生煎馒头的，也有卖小馄饨的。一个老太太往冒着热气的薄荷糕、条头糕撒红绿丝：“条头糕呀，薄荷糕呀！”
小陆达充满稚气地说道：“姐，我要吃条头糕。”
小秋张不忍让弟弟失望，打开手帕：“就五个铜板了，给你买一块吧？”
小陆达高兴：“好，吃条头糕了，吃条头糕了。”姐弟奔向小摊。
街角，几个玩扯铃子大孩子注意到了姐弟二人，更准确地说是注意到小陆达手中的条头糕了。那个年代食物短缺，非常艰苦，香喷喷的头条糕的诱惑几乎是难以抵御的。大孩子们聚在一起商量，但是小秋张和小陆达却浑然不觉。
小秋张把钱递给卖货的老太太说道：“奶奶，买一块条头糕！”
老奶奶笑呵呵地说：“买两块吧，你们一人一块……”
小秋张舔了舔嘴唇说道：“不，一块就够了。”
老奶奶用木夹从锅中拿出热腾腾地头条糕，放到一张油毡纸上，包好递给小秋张。
小秋张接过条头糕递给小陆达。
小陆达一看只有一块，非常懂事地递到姐姐嘴边：“姐，你先尝尝吧。”
小秋张说：“不——我不喜欢吃粘的东西，你吃吧……”
小秋张低头拿钱……
大孩子过去，一把抢过手帕和铜板：“你拿来吧！”扭身就走。
小秋张急哭了：“钱，他把钱给抢走了。”
小陆达追上去，猛的一下把大孩子推倒在地！
“姐，快跑！快跑！”小陆达拉起秋张就跑……
男孩站起来，狠命地追了下去。
小陆达与男孩一边厮打一边喊道：“姐，快跑，往家跑！快！”
秋张的眼里噙着泪水，她想了想，放下照片，转身走出房间。
一辆轿车开进四方仓库，秋张从车里走出。四下看了看，快步走进跨院。
吕万才看见秋张进来，吓了一跳，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到这来？”
秋张有些醉意，口齿不清地说道：“放心，我没有尾巴，是干净的。”
吕万才生气了，他来到窗前掀开窗帘看了看。有示意张大宝出去放哨。
等张大宝出去后，吕万才语气有些严厉地说道：“不是有没有尾巴的问题，这里很危险，你知道吗？你有什么事情来到这？这个地方是能随便来的吗？”
秋张摇摇晃晃地说道：“对不起，我……我……”
吕万才奇怪：“你怎么了？”
秋张颓然做到圆凳上，流着泪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了，鬼使神差的就来到这了。”
吕万才有些心软，叹口气道：“你不应该来。”
秋张有些哽咽：“我……我想见一见陆达。”
吕万才说道：“现在你不能见他。”
这时张大宝进来，冲吕万才使了个眼色，吕万才表情凝重，他知道张大宝发现了跟踪的特务。
秋张哭道：“我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弟弟了。”
吕万才扶住秋张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秋张看见张大宝表情凝重，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站起来说道：“对不起，我马上离开，我在这会给你们带来危险。”
吕万才低声：“你现在走不了，日本人已经跟来了。”
秋张低声：“那怎么办？”
吕万才想了想到：“我们得为你的这次来访想一个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