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上前说道:“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如果磊落坦荡的话,应该是不怕这些风言风语的。”
杰森谈了一口气,说道:“怕与不怕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了!我现在能做的只是束手待毙,静观天命了!你们要抓的要犯跑了,非同小可。这位吉川先生对上要向大佐您交代,对下又要顾忌特务机关的面子,这总得拿出个说法来呀!既然我是陆达的姐夫,我就是想躲,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吉川笑道:“听杰森先生的口气,你打算承认了?”
杰森无奈地说道:“我说我不知道陆达的下落,你们也不信啊!我想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像现在这样,让我的朋友们都跟着受连累,还不如把这黑锅背了吧!吉川先生,您看是现在带我走呢?还是……”
田中上前拦住杰森,说到:“哎,你误会了,我们可没这个意思。杰森对你我还是非常信任的,我相信你确实不知道陆达的下落。你的朋友我们会放了,你的货也会原封返还。但是,如果你能见到你的内弟陆达,请转告他皇军没有恶意,相反希望和他合作!”
杰森作揖道:“多谢大佐!如果能找到陆达,我会把大佐的意见转达给他。”
一辆轿车在路上疾驰,吉川和田中坐在车上。
吉川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不理解田中大佐为什么就这样放过杰森,‘枪械师’的事,十有八九就是他捣的鬼。
田中看了一眼吉川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吉川回答道:“大佐阁下,我觉得您对杰森太客气了,应该立即把他们都抓起来。严刑拷问,一定能找到‘枪械师’的下落!”
田中点点头说道:“吉川君,上海的事情不是一是一,二是二那么清楚。除了我们占领的沪西和闸北等地区外,还有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现在世界形势复杂,我们正在和英美谈判,跟租界有关的人和事都非常敏感。”
吉川有些激动说道:“这个杰森是个中国人,我们抓他,法国人能拿我们怎么样?”
田中摆了摆手道:“杰森是租界的华董,享有豁免权的。而且他是青帮在上海实际的龙头老大。加藤司令将军要求特务机关始终保持与上海黑社会势力的长期合作。”
吉川奇怪问道:“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田中说道:“司令相信,一旦得以调动这些黑社会力量、我们就能在租借制造动乱,骚扰警方,逮捕抗日分子和中国政府的代表,攻击中国政府的银行,法庭与反日的报纸,以及破坏中国货币的稳定。这也意味着我们可以只通过流氓而非武力占领,就控制上海的外国人居住地!”
吕万才等人回到四方仓库。
焦大鹏感叹到:“你们不知道啊,开箱子的时候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幸亏咱们掌柜的棋高一着,把‘枪械师’藏起来了,否则今天我们可就全军覆没了。”看得出他非常佩服吕万才。
吕万才笑道:“搜寻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有两个条件最重要,相貌和行踪,他们已经找人绘出了陆达的画像,‘枪械师’已经暴露了一半。”
老赵点了点头说道:“码头、长途汽车站都是这样,看来得避避风头,短时间内想把‘枪械师’送出上海,是不可能了。”
刘晓婉插话道:“如果陆达走不了,那我们也不能离开上海了?”
张大宝接话道:“当然,我们的使命是保证‘枪械师’的安全。”
吕万才说道:“好了,大家先休息吧,我和老赵有点事要谈。”
张大宝、焦大鹏、刘晓婉等人走出房间。
吕万才倒了杯水递给老赵说道:“老赵,既然短时间内没法离开上海,我们得给陆达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老赵接过水杯放在方桌上,想了想说道:“我想办法新开一座安全房,只有你我知道。”
吕万才想自己身份特殊,吉川一定会盯死自己,而让陆达一个肯定不行,于是说道。
“还有王伏生、崔振芳,我想让他们做陆达的贴身警卫。另外还得选几个可靠的人,负责外围警戒。”
老赵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安排。”
吕万才又说道:“还有,晓婉跟你回去,我需要用特科的电台,把这边的情况向组织上汇报。”
老赵回答:“没问题,吕万才同志,你也要小心……”
吕万才一愣。
老赵意味深长地说道:“吉川已经注意上你了,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一个带着头套的犯人被带进吉川的办公室。拉开头套露出小野的真面目。
小野这一招金蝉脱壳是吉川早就计划好的。在把小野交出去之前,他找到了乔纳斯。
吉川把两根金条,递给乔纳斯。
吉川:“我买小野君一条命。”
乔纳斯钱是非常想要的,但是担心惹麻烦。为难道:“这恐怕不好办。”
吉川:“好办。”低声耳语:“你到时候这么办……”于是吉川给乔纳斯出了个主意。
在中午的时候日本宪兵将小野移交给法租界巡捕。
小野被套上头套押上囚车。
囚车内,警察摘下小野的头套,把头套戴在旁边被堵着嘴,捆着手脚的一名中国犯人头上。
刑场巡捕们一起开枪,头戴黑布口袋的‘小野’倒在地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刑场,小野悄然溜下囚车,钻进吉川的轿车中。
正因为有这一系列安排,小野今天才能活着出现在吉川面前。
吉川亲自为小野解除镣铐:“小野君,你受委屈了。”
小野跪倒在地说道:“吉川君,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小野一定要报答你,将来就是为了您赴汤蹈火,丢了性命也在所不辞!”
吉川上前扶住小野的双臂说道:“小野君,起来!我们在租界杀刘春生并没有错,把你交给工部局巡捕房只是权宜之计。目前我们还不能和西方列强直接起冲突,但将来时机一到,我们不仅要占领上海的租界,而且还要把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统统赶出亚洲!”
小野点点说道:“我明白了,吉川君。”
吉川得意地说道:“你先换上军装,十分钟后我们会议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