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身后的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张大宝首先上前,伸手用力推了推门,铁门纹丝不动;见没有效果,他有照着门狠狠地连着踹了几脚,门也没开。见到这种情况,张大宝向吕万才喊道:“他们断了我们的后路。”
吕万才看到张大宝无功而返,就对其他人喊道:“你们再找找其它出口。”
“是!”大家分头行动。焦大鹏往后跑去找后门,王福生去看窗户有没有出口,而张大宝跑上了二楼铁梯,寻找天窗。吕万才躲在柱子后面举枪戒备。一会儿工夫,大家都带回了结果。
北边的焦大鹏答道:“北边的出口也被堵住了。”
王伏生也答道:“两边的窗户都上了铁栏杆,也没有出口。”
此时大门突然打开,一股日军出现了,一边开枪,一边两侧迂回,好似一张渔网把吕万才小分队困在了当中,小分队依靠木箱勉强隐蔽抵抗。双方互相进行激烈的枪战,枪声密集的响起,子弹乱飞,枪炮声把吕万才的耳朵震得生疼,让吕万才的脑子晕头转向。正当吕万才无路可退,内心万念俱灰时,突然吕万才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吕万才回头定睛一看,原来救他们的人是龙五湖,他欣喜地说:“龙五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龙五湖拉着吕万才的手说:“快!此地不宜久留!从随我从这边走,从这边走!”
这时,火车上,张大宝发现吕万才在座位上手脚不停地抖动着,就上前拉住吕万才喊道:“团长,团长……”
吕万才猛的一惊,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发现是张大宝在摇晃他,刘晓婉等人也坐在他旁边注视着他。
刘晓婉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梦魇住了?!”
吕万才擦擦头上的汗,说道:“没事。”一边从兜里掏出药瓶,倒出一片红色的药片。
刘晓婉从桌子上把水壶递给了吕万才,吕万才把水壶盖打开,一边把手里的红色药片含入嘴里,然后举起水壶扬起脖子连水带药一饮而尽。
张大宝想起刚才吕万才在车座上手脚乱动乱踢,嘴里还念念有词,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做恶梦了?一个劲的说梦话。”
吕万才看了一眼张大宝,十分疑惑地说道:“是吗?我说什么了?”
张大宝回忆道:“你在喊一个人的名字,好像是龙什么。”
吕万才答道:“哦!这一天一夜没休息,乏了,所以就做噩梦。对了,老葛呢?”
张大宝回:“大鹏看着呢,在另一个包厢里。”
吕万才点点头,对身边的王伏生说:“哦,一会你去换他。”
王伏生答道:“好的。”说完他又凑上前低声向吕万才问道“掌柜的,咱去上海到底是做什么‘买卖’?”
崔振芳、刘晓婉听到王伏生问道这个问题也凑了上来:“对呀,到底什么买卖。”
吕万才看着他们三个急切地眼神,神秘地说道:“接人。”
王伏生不解道:“什么?接人?!”
大家听到这个答案也非常失望,发出:“切——”的一声,四面散开。
王伏生失望地说道:“我还以为把大伙召集起来有什么特别任务……原来是接人。这特务团什么时候变成接待团了、交通团了?我觉得这是严重浪费战争资源。”
崔振芳坐在火车的桌案上,打趣道:“不如让我拐到南京去炸了汪精卫那个狗汉奸?”
王伏生一听也乐道:“如果把我派到离日本天皇一千米左右的位置,而且周围还没有障碍,你们就打背包吧,战争就要结束了。”
张大宝对王伏生答道:“你想的美!还有那好事?!”
吕万才看他们越聊越歪,提醒道:“注意纪律,别说怪话呀。”
张大宝看到吕万才这么遵守纪律,好奇地问道:“掌柜的,能问一问吗?让你这堂堂一特务团团长,来执行这种接人的小任务,你就没什么牢骚?”
吕万才苦笑着说:“我就是有牢骚也不跟你发,干什么都有规矩,我对上面发,不对下,只对上……你跟我发牢骚,我跟上面发牢骚。上面再跟上面发,矛头向上,反正我不在你这边发,你明白了吧?”
张大宝笑道:“你当我是刘部长,你会怎么对我说?”
吕万才一听到刘强这个名字,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晓婉。
刘晓婉发觉吕万才在看她,笑道:“你别看我,你就当我不在这儿。”
张大宝在旁边起哄道:“对呀,对呀,你看人干啥?”
王福生也说:“说吧,说吧,晓婉姐不会打小报告。”
吕万才思索了一会,笑着说道:“我会说这是一次光荣的任务!首长。他对我的意义非常重大!值得不惜一切!我会押上我和部下的性命,尤其是一个叫张大宝的。”
崔正芳在旁也哈哈大笑:“哈哈,是个好主意!”
王伏生同时表示:“我也喜欢这个主意。”
吕万才回答完张大宝的问题后,他的心里也非常好奇,这个代号“枪械师”的家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有什么才能让德高望重的老专家王运凯还有副总指挥如此重视?但他也知道,无论如何,这绝不是一次简单的任务。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呀,但他希望这个“枪械师”值得大家为他付出一切。
长夜漫漫,吕万才坐在靠近窗口的车座上,望着漆黑的窗外,夜晚的凉风吹起了吕万才前额的一缕头发,也把吕万才的思绪带去了远方,带到了那个五光十色的上海滩。
1941年上海闸北火车站,现在完全在日本统治下,到处是实枪苛弹的日本兵。经过1937年的淞沪会战,除了欧美诸国的租界外,上海其它地方早已沦陷。但是当时日本同欧美诸国却并未处于交战状态,所以上海的西方国家租界里依旧是享有太平盛世,西方国家仍然可以驻兵在租界。
吕万才一行人走出火车站,远远的就看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他长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两只深陷的眼睛却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从身边配备的保镖可以看出他在帮会中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吕万才凑到葛师爷身边,小声说道:“到了地界,你可得老实点。你要是敢耍我……”
葛师爷连连点头:“明白,脑袋搬家。”然后直起身子,对远处招手,喊道,“老何,老何,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