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身子一抖,他有点不敢相信,但陈三两说的确实是事实。
一刀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把会里的每一个社员都当做自己的亲兄弟,而社员对他也是如手足一般对待,陈三两的话,如一团烈火,将一刀的心脏炙烤的有些疼。
陈三两冷静了一下,接着说:“一刀,给我拿二十万神州币,然后打听清楚管辖这一片警长家的地址,我先去看看胖子,你们都待在会里,管好手下的社员。”说完,陈三两看了看两人一眼,叹了一口气。
走到门口,陈三两停下转头对一刀说:“一刀,你不用自责,如果当时我是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做。”
一刀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看着陈三两,大喊:“三两哥!”坚强如一刀这样的汉子失声痛哭起来。旁边的景天也是忍不住眼泪唰唰流出来。“有失败才能成功,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站起来。”陈三两大喝一声,走出单间,出来后,外面的兄弟见陈三两脸色不好,自动让出一条路,全部低着头,谁都没有说话。
陈三两走出深渊后,仰天长呼一声,发泄心里的聚集的怨气,然后坐车直奔中心医院。
路,不是靠一个人可以踩出来的,而是需要有一群人向同一个方向前进。若只单单为追逐结果去做事,而不懂的享受其中的过程,即使最终成功了,也会变的平淡无奇,索然无味。
陈三两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对身边的兄弟,都是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尤其是袁白虎与胖子两人,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
这间病房是加护病房,里面的病人都是没有脱离危险期的,见门口没有警员看守,陈三两推门刚要进,一个护士把他拦住,“喂!这里是重症监护室,不允许探视啊,你出去!”
陈三两没有理她,这个时候他急切的心顾不得解释,一把挡开护士的手臂,护士把他的衣服抓住,怒声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说了这里不能进还往里走!有毛病是不是?!”
陈三两开门时看见浑身缠满纱布的胖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象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一般,陈三两双眼通红,回头盯着抓住自己衣服的护士。
那护士被陈三两的眼神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自然也松开,陈三两三步并两步来到病床前,抓住胖子的手,轻声呼唤他的名字:“胖子,胖子、、、”
胖子感觉到有人呼唤,他慢慢的伸出胳膊摸索一下,道:“是三两哥吗?”
陈三两惊讶的看着胖子,伸手在他眼前晃动,胖子的眼睛一眨没眨,没有一丝反映。‘小爽的眼睛瞎了?’陈三两在心里呐喊着,眼泪再也禁不住,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胖子手在空中挥动,微弱说:“是三两哥吗?真的是三两哥吗?!”
陈三两抓住胖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哽咽说:“是我!胖子,我来看你来了。”
“三两哥,你回来了!太好了,社团有主心骨了!”
“没事的!”
胖子用力挤出一丝笑容,但他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动一下有些吃疼,说:“三两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见你能来我真高兴!”
“三两哥,你的脸怎么湿湿的,是哭了吗?男人不能流泪的。”
“躺着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潇洒,很舒坦,这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真想虎子啊,不知道那小子现在在干嘛?”
“三两哥,没有我在你的身边是不是世界安静了不少!”
陈三两没有说话,静静听着胖子说的每一句话,心里的疼痛感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不要是胖子。
往事和胖子的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难道那个整天在自己身边嘻嘻哈哈的小胖子真的要离开自己?!
陈三两无法接受,也不会去接受,握住胖子的手,陈三两轻声说:“胖子,你不会有事的。你以后还要和我一起去打天下呢!这是你说的,男人是会守诺言的!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我命令你不要离开我!”
胖子想对陈三两笑一笑,但是他没有力气,感觉身上好累,慢慢闭上了眼睛,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陈三两没有松开胖子的手,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整个世界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护士走进来,她对陈三两刚才的鲁莽态度十分生气,可刚才看到这一幕,不仅连她都有些感动,陈三两发现护士走进来,悄声道:“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没事的。”
“我能问一下,我兄弟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吗?”
护士看了陈三两一眼,面容白皙清瘦,说话的时候也彬彬有礼,不仅多了几分好感,便道:“他的眼睛由于战斗的时候被刀锋霸气伤了眼睛,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谢谢!”
看着陈三两的背影,女护士在心里加了一句:要是他能挺过去的话。
夜风冷冷。
陈三两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胖子苍白的面孔不时的浮现在陈三两的眼前,他心底也有些自责,组建社团这一条道路,是很多能力者的选择,但他一定就能够登上巅峰吗?
成为这个世界除能力者协会之外的主宰吗?
今天躺在病床上的是胖子,明天就有可能是一刀,是袁白虎,或许是自己,在这条路上,生命永远没有保障,为了自己的理想真的有必要让自己的兄弟拿着生命去冒险吗?
陈三两不知道,也没有人会教他,这一条路,只能用血与火,刀与刀拼杀出来。
陈三两回到深渊,见大家都在,数百人在深渊有些混乱,不禁心里有些烦乱,陈三两来到场中喊道:“都回去吧,今天没事了!”众人听陈三两这么说,犹豫了一会,然后向外走去。
景天与景天二人没有离开。
景天来到陈三两身旁说:“三两哥,胖子现在怎么样了?”
陈三两摇摇头说:“不太好,没有度过危险期!”
景天低头说:“三两哥,你说的话我想过,我怀疑一个人可能是内奸!”
陈三两一挑眉毛道:“谁?”
景天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小声说:“芬姐!”
“为什么这么说?”
“三两哥,我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觉得芬姐的嫌疑最大,现在社团正在上升期,兄弟们都很齐心,没有人会出卖社团,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芬姐了。”
陈三两细细听他说了一遍后,感觉很道理,点点头说:“这只是推测,咱们还要找证据,在没有确定的证据之前,先不要动他。对了,一刀呢?”
景天道:“出去拿钱和打听消息去了!”
陈三两哦了一声,走进一间单间,躺在沙发上,闭眼想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景天站在一旁,没有打扰陈三两,静静站这外面等着。
到了晚上,一刀提一个黑色皮包,见景天也还在,问道:“三两哥回来了吗?”
景天点点头,指了指单间说:“回来了,在里面呢!”
一刀走过去,敲敲门。“进来吧!”陈三两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一刀听后推门进去。
“三两哥,事情办好了,这是二十万。”说着,一刀把纸兜让在桌子上,然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说:“这是管这一片警长家的地址!”
陈三两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把皮包和纸条拿上,道:“我去一趟警长家,想办法先把虎子和十个兄弟放出来,你和兄弟们都老实待着,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去找射狼帮的麻烦!”
一刀听后点头称是,然后对陈三两说:“三两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陈三两摇摇头道:“不行,这儿还需要你坐镇。”说完,陈三两向外走去,按着刚才心里想的步骤一步一步走下去,射狼帮的人早晚会用血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错误。
依照纸条上的地址,陈三两很快就找到了警长家的住址,这里是沧海市有名的富人区,警长家就住在这里。
陈三两走上去,敲了敲门。
里面有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啊?”
陈三两尽量放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说:“你好,我找王警长!”
里面的声音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事需要王警长处理,是急事!”
里面的女人一听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十有八九是来送礼的,这事天天都有,没再问什么,把门打开说:“那你就请进吧!”
陈三两看看开门的女人,年纪在四十左右岁,打扮的很漂亮,陈三两很有礼貌的点头说:“阿姨,你好!”
那女人没有想到来人这么年轻,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当即愣了一下,见陈三两很有礼貌,说话也是文质彬彬,对他的好感增加一些,笑道:“小伙子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陈三两脱鞋走进客厅,见客厅里没有人,问道:“阿姨,王警长不在家吗?”
女人说:“在家,他在卫生间,一会就出来了,你坐这等一会。”
陈三两道谢后坐在沙发上,那女人给陈三两倒了一杯茶放在茶几上。
不一会,一个四十多岁,地中海发型,胖的站起来眼睛就看不到脚尖的中年人走进客厅,看见陈三两后转头问那女人:“小杨,这位是、、、、、、?”
女人笑道:“是找你办事的,年纪不大,你能帮就帮帮他吧!”女人显然对陈三两第一印象很好,帮他说话,王警长很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坐到陈三两的对面,问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说说吧!”
陈三两犹豫了一下,眼神扫过那女人,没有说话,王警长是明白事理的人,对女人说:“小杨,你去屋里看电视吧,我和这个小伙子谈点事!”
那女人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回到屋里把门关上,王警长见妻子走后,身子靠在沙发上说:“现在可以开口说了吧?!”
陈三两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说:“王警长想必已经知道昨晚在饿狼发生的火拼事件吧!?”
王警长微微楞了下,问道:“你是为了此事而来?”
陈三两点点头说道:“我希望王警长能把在饿狼那里抓来的人都放了,定他们无罪!”
王警长面容一沉说:“我看你是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对不起,这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陈三两说道:“我知道你是能的,要不我就去找别人了。”说着,陈三两将身边的皮包放到了茶几上,缓缓的推到了王警长对面,把里面的钱全倒在茶几上。
王警长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会带这么多钱来,王警长两眼放光,盯着茶几上一沓沓的百元大钞,有些动心了。
但是转念一想局里的情况,以及饿狼事件的影响,贪心又收了回去,看着陈三两摇摇头说:“对不起,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你的忙,你请回吧!”说着,王警长站起身打算回屋了。
“难道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上忙,这一段时间能力者协会的人三天两头检查工作,我很难做的、、、”
陈三两目光冷下来,问道:“那我的朋友会被协会怎么处理?”
王警长想了想说道:“说实话吧,这一段时间协会会把所有抓到的社团人员一律认定是黑社成员,都是被剥夺果实能力,然后判刑!”
陈三两心里一惊,说道:“这不可能吧!能力果实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王警长叹口气说:“不只是打架斗殴,你的朋友还有抢劫,重伤害等罪名,就算是在平时也会被判无期的,更何况现在是检查期间,很严重的。”
陈三两揉揉太阳穴道:“不管严不严重,我只要明天看到我的兄弟们安全回家。!”
王警长听了陈三两这话有些不高兴,说道:“走吧,我帮不上忙!”
陈三两没有动,冷笑说道:“王警长,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等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是不会走的,还有,今天这事你要愿意办最好,这钱就是你的。不然我拿着这些钱找杀手,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对了,我这不是开玩笑。”说完,陈三两眼冒寒光紧盯着沉局长。
“他不是在吓唬我!”王警长吓了一哆嗦,看着陈三两细长冰冷的眼神,双眼中涌出的那一股寒意,能立刻冻死一头大象。
王警长确实有些害怕了,又坐了回来说:“这事我真的很难办,要知道我只是辖区警长,不是市局警长,况且协会的人就在眼前,唉!”
陈三两面无表情说:“我不管这些,你也不要向我吐苦水,我只要明天看到我的兄弟回来!”
王警长没有说话,从兜里拿出一跟烟,默默抽了起来。心里思前想后,犹豫不定。
陈三两知道,这就是钱的魔力。
陈三两也没有催他,坐在沙发上等着王警长做决定,他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刚柔并济才是王道,时间一分一秒流过,客厅里沉闷得没有时丝毫声音。
王警长一连吸了五支烟,把最后一跟烟头掐灭后,心里有了决定,看着陈三两说道:“你走吧!这钱我收下了。”说完,把眼睛一闭。手掌放在额头上,挥挥手,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陈三两说声谢谢,也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转身离开。
走出王警长家后,陈三两才算长出了一口气,手心手背都是汗珠子,衣服全部湿透了,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局长一定会同意。
事情还算顺利,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知道袁白虎应该不会有事了,心里默默祈祷胖子也能平安度过这一关。想到以后肯定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机会很多,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陈三两坐车回到深渊,在车里一阵眩晕,感觉自己很累很想睡觉,但是却没有办法休息,现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解决。
回到深渊后,一刀马上跑过来问:“虎子怎么样?”一刀心里有一种内疚感,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莽撞,当时听了景天的话,胖子和袁白虎还有几十个兄弟都不会有事。
陈三两压住头晕的感觉,低声说:“放心吧,虎子没事!”
一刀见陈三两脸色难看,急忙问道:“三两哥你没事吧?你的身体、、、”陈三两感觉到头脑中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觉,只觉得身体中仿佛有两股强横的力量在撕扯,交织,陈三两心道:难道是千叶白莲果与大日如来果的霸气不相容?
想到这儿,陈三两不再去想,不管怎么样,以他目前的修为都无法探知道,只能等机会了,陈三两打断一刀的话,深深出一口气,笑道:“放心吧,我没事!”
一刀还是担心的看了看陈三两,后者说道:“一刀,这几天会很忙,看来有很多事都要麻杆你了!”
一刀说道:“三两哥,咱们是兄弟,客气什么?!”
陈三两停了一下,寒光从眼睛里射出,接着说:“设法查清楚射狼帮的老大在哪里,手下人员集中在哪儿?活动规律如何,有多少人,实力如何,越是详细越好,咱们也该出手了,杀鸡儆猴,让周围的社团看看咱们九州会的獠牙!”
一刀听了陈三两的话,立马精神了,信心又慢慢的回来,大声道:“三两哥,你放心吧,这个交给我了!”
陈三两转身对景天道:“你去接铁龙送来的至尊灵药,带几个精明强干的兄弟,多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三两哥。”
陈三两点点头,说道:“芬姐今天不在这吗?”
一刀一愣,摇摇头,奇怪陈三两为什么会提到芬姐。
陈三两从医院回来与景天的谈话时,一刀没在,不知道陈三两等人已经怀疑上了芬姐,看着一刀疑惑的眼神,景天解释道:“一刀哥,我们怀疑芬姐就是出卖我们的人!”
一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还是没想清楚为什么。
陈三两笑了笑,说:“这话要保密,还不能传出去。”一刀听了点点头。
陈三两说道:“要是没事了就休息,明天虎子就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