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和方公子还有合作,不可坏了四皇子的事情啊。”
“我明白。”元纤纤点头,但如此一来,事情就棘手了。万一柳依依不在乎独孤锐的死活,再次不去绝岭谷,她该如何下手?
“夫人,之前柳依依不是罪奴吗,而且奴婢听说,她还得罪了县令和知府的公子,不如这样……”贴身侍女凑近她的耳边,如此这般说道,听得元纤纤眼底一片幽深,频频点头。
柳依依可不知道她在元纤纤的眼中成了勾引男人的个中好手。
她一直在客栈等着独孤锐的消息,到第二天临近中午之际,见秦伯脸色依然凝重,一听到消息,又赶着出门了,心中不由越来越沉重。
本打算将那信笺的内容抛之脑后,毕竟那显然就是一个陷阱,如果她真的去了绝岭谷,说不定是白白把自己贴进去的。
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久等不来独孤锐的消息,她越来越心急,万一呢?万一她去了之后,真的可以帮上独孤锐的忙呢?
对方很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段日子和独孤锐的相处,让她做不到袖手旁观。再说,若她真的不去了,难道对方会就此罢休吗?
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忍不住,柳依依换上了一身装扮,打算偷偷出门,连小绿都没有带上。
只是,她才刚出了房门走下楼梯,客栈的一楼熙熙攘攘,居然来了一群官差。
掌柜的对他们点头哈腰,满脸笑容地讨好,他们却只是环顾四周,手中拿着画像在对比,似乎在找人,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或许是一楼没有见到要找的人,拿着画像的官差才要问掌柜,却在见到柳依依下楼的瞬间瞪大了双眼。
二话不说,手一挥就让其余一同前来的官差把她抓了起来,关进了锦州的大牢。
柳依依迷迷糊糊,不明白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就成了拐卖妇女的恶毒人贩子了?
“冤枉啊,官爷,我才到锦州来,根本就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是人贩子呢?”
柳依依声声喊冤,得到的却是双手被人反剪到身后的待遇。
可是官差可没空听她辩解,只冷哼一声,道:“凡是被抓的,哪一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你真有冤屈,到时审判再说去吧。”
闻言,柳依依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在众人鄙视的目光下,她求救无门,唯有束手就擒。
幸亏没有给她上枷锁,不然她就丢脸丢到锦州了。
只是,她才成了自由身没过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哪料这么快又回到牢狱里,心中的惶恐不可言喻。
秦伯当时不在客栈,小绿听到楼下的吵闹,马上冲上去要护着她,却因为忠心护主,被官差以妨碍办案为由,也一块儿羁押了。
气得柳依依几乎想一巴掌拍醒她。如果她不冲上来,等秦伯回来的话,多好?
天高皇帝远,这时候冤假错案屈打成招什么的,概率还是不小的,若是自己见状不对,要偷跑也简单些,如今,搞得又多了一个累赘。哎,心累。
尽管心里这般想着,但有一个人这般关心着她,柳依依心中暖暖的,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在柳依依被抓到牢狱里后,元纤纤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听到了贴身侍女的禀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总算冷却了一桩心事,这一回,谅柳依依有再大的本事,也在劫难逃了。
毕竟,等独孤锐出现,柳依依也不再是干净的女人,就算肉体没有被羞辱,她肯定也会抵挡不住牢狱的刑罚,而画押成为恶贯满盈的人贩子。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样的柳依依,独孤锐难道还会为了她得罪当地的县令和知府吗?
思及此处,元纤纤眯眼笑了:“柳依依,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你且慢慢享受吧。”
在场的侍女都是亲信,此刻,全都低眉顺眼的肃立,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臭气冲天的牢房内,两人均是双眼发黑,嘴唇干枯,看上去十分憔悴。
柳依依看上去更加凄惨一些,或许是因为她才是官差要抓的人,所以待遇更加糟糕。她趴在一旁的草席上,若不是顾忌着小绿,只怕会放声大哭。
来到这里那么长时间,她这是第一次挨了打,还是未审就先被人动用了私刑。十个大板子,她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打烂了。
小绿在一旁守着,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打板子没有她的份,只是在她看来,还不如她来替柳依依承受这份罪责,起码内心不至于那么的煎熬。
“姑娘,这可怎么办,他们这群杀千刀的太过分了,怎么能对你动那么大的刑罚,又不给你叫大夫,这万一,万一留下疤痕了呢?”
眼泪哗哗地流,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在小绿的身上,有了深切的体现。
听了小绿的话,柳依依几乎要呵呵了。
被抓到这里,又被人交代了特殊照顾,会有人善待她才怪呢。
她才来锦州没几天,怎么可能就成了人贩子了,若说不是有人陷害她,她自己都不信。
柳依依心中清楚,却不敢把这事情跟小绿说。
以为柳依依是疼得说不出话来,小绿眼泪又要汹涌了,抹了一把脸,她苦着脸:“秦伯怎么还不来,姑娘,你说秦伯知道我们被关在牢里了吗?他什么时候才会来救我们出去?”
柳依依很想说王爷此刻都自身难保,秦伯又如何顾得上她?
只是这话一说,小绿的眼泪只怕又要如洪水泛滥滔滔不绝,她只得忍着身体的疼痛,扯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
“秦伯那么厉害,肯定是很快就会救我们出去的呀。再说,我又不是人贩子,他们查清楚之后,肯定很快就放我们出去了。小绿,不要哭了,我好饿,你说我们出去之后,要吃点什么东西才好?我想念你之前做的芙蓉糕,还有醉香楼的脆皮烤鸭了。”
“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惦记着吃。”吓得她瞪大双眼,眼泪挂在脸上,都忘了哭。
“这民以食为天嘛,你看,反正我现在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想想出去要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名满脸胡须的狱卒打开了牢门,走了进来。看了柳依依一副虚弱的样子,一脸的无动于衷。
满脸凶狠的模样令小绿忍不住抖了一下,却还是很勇敢地挡在柳依依的面前:“你……你要对姑娘做什么?”
“姑娘?”柳依依头发散落下来,却仍可看出之前已婚娘子的装扮,
狱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冷冷一笑,转头对柳依依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我根本就没有拐卖妇人,你们冤枉我的,让我如何招?”柳依依声嘶力竭,这话,在上次被打之际就已经说过,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信。
或许该说,在他们心里,根本就不在意她是否真的被人冤枉,他们只想完成上头吩咐的工作罢了。
狱卒见她到了这个境地还死不悔改,听不得她出言顶撞,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直接拖了出去。
小绿想要阻拦,但她的力气想要撼动狱卒,不过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在她的哭喊声中,柳依依被人压在长板凳上,拿着板子又是一顿拍打。
柳依依咬着唇,这狱卒根本就不像是要审问的,反倒像是要直接要了她的命的,再这样下去,她都要被打成内伤了。
“啪啪啪”的拍打声,声声入耳,听的人胆战心惊,打的人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面不改色。
“你到底招不招?”打了好几下,狱卒也觉得腻了,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柳依依刚想说:“我招”,想糊弄一下,好另想法子,却不想,牢狱里,脚步声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哟,真是可怜呐。”来的人穿着锦衣,摇头晃脑:“太残忍了,于忠,你怎么能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下这样的狠手呢?”
柳依依抬头,只觉得来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待她还要细瞧,被称为“于忠”的狱卒却一改在她面前的威风,走到男子面前,恭敬地称呼了一声:“大公子。”
柳依依一愣,再看到另外两个男人也从楼梯慢条斯理走下来之际,她终于明白了。
“纨绔三人组,是你们?”
“小娘子,看来那日一别,你还是对我们念念不忘嘛。怎么,自从去了梦香楼之后,终于知道那个大胖子比不上我们了?”
“梦香楼那天,也是你们抓的我?”柳依依一愣,她还没报仇呢,这三人就自动找上门了?
由于上次被抓,她为了以防万一,早就把林天云送的药丸带在身上,甚至这次会打算去绝岭谷,也是努力重新练习了催眠术的,以此增加自己的胜算。
她才不是那么笨得会乐意舍己为人的人,如果没有一两手的准备,她怎么可能以身犯险?
她想知道,幕后的黑手到底是何人,没想到,居然是这三个纨绔。
很好,真是好极了。
屁股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柳依依恨得牙痒痒的。他们三人不是很喜欢一起做坏事吗?
如此相亲相爱,她必须要成全他们。心念一转,她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