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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归宿

10年后。

傅明犹疑过后还是接过了陌生号码。电话那边传来友好、清晰的嗓音。

“喂,傅明吗?我是怡洁。”

“怡洁?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拉紧歆呓肉乎乎的小手,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傅明酸涩得快要落泪。

电话那边很热闹、很忙碌的样子,“明,这样的,我和逸然要结婚了,你有时间过来吗?”

歆呓黑宝石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傅明,好奇的很想知道他和谁讲话,她最讨厌爸爸和别的女人通电话了。“怡洁哦,我生意好忙的,唉,你和逸然的婚期定在哪天呢?我有空就带着倩儿和小呓坐飞机赶过去吧。”

有人问怡洁要东西,怡洁用手指了指,似乎回忆起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没有忘记当初那件事吗?说话仍旧冷冰冰的,我……当初不该“恨”他的。

记得那年冬天,圣诞节的雪雨纷飞,白茫茫的雪覆盖着房屋、车子、树子,晶莹剔透的雨滴和鹅毛大雪相依相恋,滴落上去加速了雪的融化。来来往往穿行的人似乎与傅明和怡洁无关,他们仿佛被隔离了,然而,两个人的世界并不甜蜜,更不温馨。怡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防雪帽,泪珠止不住的往下缀,“明,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愿意用一切换那个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

傅明看着她苍白而冻得发红的俏脸,美人泪簌簌而下痛断人肠,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傅明,放弃司倩吧!司倩不过是你罪行的证据,眼前的女孩才是你的真爱,跟她走!”

没能熬过良心的谴责,傅明仰天长叹,“不——”甚至,傅明不敢替怡洁揩去眼泪,“洁儿,别哭。你忘掉我们的过去吧,如果我抛弃司倩和你在一起,我的良心过不去,你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我。!”

不远处的树枝承受不住厚重的积雪,“嘎——哧——”落到地上“噗——”的一声积雪散开,惊得过往的行人慌慌张张的避让,怡洁听到傅明冰冷胜雪的话,内心几近崩溃。哭泣声令旁人为之心碎,雪花为之暂停,猛然转过身去,“傅明,我恨你……”右手抬起捂着嘴唇黯然神伤地跑开,险些被脚边的石墩绊倒。傅明待在原处,愣愣的看着怡洁离开,竟然没有想起拉住她,纵然不再爱她,可是,她一个女孩子,在夜晚,独自伤悲的跑着,万一遇到坏人呢?

想起这些事,傅明就抓狂,最终也只有自嘲当初荒唐的行径,导致发誓要去守护一生的怡洁离开。挂了电话,傅明抱起可爱的小公主,歆呓贪爱的趴在他的肩头,“爸爸,刚才谁打来的电话啊?”

知道一向敏感多疑的歆呓会这样问,傅明淡淡的讲:“是你怡洁阿姨,怎么啦?”其实,歆呓是个贴心的好女儿,她害怕失去爸爸,她也心疼妈妈,她不想让别的女人干扰爸爸妈妈。

司倩经常一个人落泪,乖巧懂事的歆呓就会拿着翠绿色的丝巾方帕给她,“妈妈,别哭了,歆呓难受,您哭呓儿也想哭。”这时候司倩为了宝贝女儿不哭,也只好让眼泪在眶里打转,暗暗忍受着傅明带给他的委屈。

那个星期天的中午,刚吃过饭,歆呓照例睡午觉。没想到贪睡的她不回卧室,直接躺沙发上睡着了。傅明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女儿胖嘟嘟的脸上散发出恬然的气息。静静地端详着女儿,用手给拨开不小心含进嘴里的几丝头发,却听到她娇憨又淘气的说着梦话:“坏爸爸…就会欺负妈妈!又给哪个女人聊天,下次,把你的手机……没收了,哼!”

听完歆呓的胡话,傅明忍俊不禁,悄悄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个傻孩子…”

这次歆呓出奇的没有拧傅明的耳朵,“爸爸,幸亏是怡洁阿姨,如果,换做别人,我肯定不会绕过您!”

逛到重百超市给歆呓买了全套的芭比娃娃,傅明开着皓白色的兰博基尼渐渐开回华洋别墅区。

“歆呓,你给爸爸拿个主意,你说,怡洁阿姨的婚礼去不去呢?”

副驾驶室上的歆呓偏着小脑袋,“我哪知道啊,回去问妈妈!”

按响门铃后,没有人接应。傅明用钥匙打开了青蓝色的防盗门,“老婆,我回来了。”歆呓离开傅明的怀抱后,兴冲冲的跑去呼喊,“妈妈,歆呓回来啦,快出来见宝宝,好不好?”

司倩听到女儿宛若银铃、温馨无比的话音,从卧室里走出来,蹲着身子笑容满面的问歆呓,“今天和爸爸一起逛街开心吗?”

“嗯,爸爸给我买了好漂亮的芭比公主。”歆呓美滋滋的说。听到这句话,司倩才感觉到傅明在乎,在乎着她和女儿。她和傅明两个人走在一起真的好艰难,最初的傅明和她相处只是出于道义和责任,他放不下,爱着的是聂怡洁,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孩,记不清多少次,傅明梦中呼唤着怡洁的名字,她难受之极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过去。可是,又怎么舍得,她爱他无怨无悔,也从未有半点怨恨。

幼年穿着童装递糖给只会哭泣的他时,自己就爱上了他,发誓要让他快乐开心永远不再伤悲。好在他们有了爱情的结晶,玲珑可人的小歆呓,每当傅明对着自己生气发怒时,不管距离多远,歆呓都会拉起傅明的大手掌走到她身边,另一只小手牵着她凉凉的手,“爸爸、妈妈,要好好的,不许吵架,永远不分开,一辈子都要照顾歆呓。”

他们两个看着歆呓纯真动人的样子,听着她无私无邪的稚嫩童音,冰消雪融,感动得抱在一起……

三年前,一个下班回家的夜晚,一位老道士经过傅明的身边。忽然拉住他的手臂,向老虎钳一样夹住他,发出低沉而镇静的声音,“年轻人,别走,别走……”

当时的他心里不由得紧张,疑心遇到了精神病或歹徒,大吼一声:放开!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的还是没有挣脱老道士的手,愤懑不已,“说吧,你要做什么?”

老比丘徐徐道来,“老朽我不讨饭,不要钱,只为给施主一个大大的忠告。”

“我赶着下班回家呢,有什么话快讲!”傅明可不愿被一个老道士忽悠了。老道士似乎能够洞察他的心思,“南无太极天尊,出家人不打诳语,劳烦施主耐心的听我说完口中话。”

“雾里看花花自红,人生梦中梦人生。”

看着司倩和歆呓母女俩其乐融融的,傅明越发的怀疑自己该不该执着于过往?

“倩,今天的晚饭吃啥?”

司倩早准备好了一切,“红烧鲤鱼,糖醋排骨,宫爆鸡丁,还有……”

“好啦,好啦,我的好老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傅明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看着准备进厨房忙碌的司倩,“倩,过来休息一会儿,我有事和你谈。”

司倩解下绿色的玫瑰花纹围裙,“明,有什么事呢?你说,我听着。”

“逛街的时候聂怡洁打电话给我……”司倩疑惑的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窥视他内心的秘密。“她说,她要结婚了,我答应带你和歆呓去,行吗?”

“哦,这么快,逸然吗?没想到他俩还真的走到一起了?”

“去,还是不去?”傅明脸上露出丝丝不悦。

“我下个星期没有什么特别忙的工作,请假陪你去吧!”司倩答应了傅明的请求,避免了即将升起的风波。

歆呓蹦蹦跳跳的走到两人的身边,“爸爸妈妈,我们要去参加怡洁阿姨的婚礼?”司倩露出甜蜜的笑容,“歆呓,过来。”她摸着女儿嫩滑的脸蛋,“坐飞机去法国,开心吗?”

避开司倩的怀抱,歆呓手舞足蹈,“好耶,终于可以坐飞机看云朵了。”

准备去法国的日子里,傅明想了很多。自己一生命运多舛,后来得到异能,却没有守住底线,失去了人生本来的幸福。真的的强大不是他的身价,不是他的地位,更不是他的异能,而是一个正义为公的心。

注定不能和怡洁在一起,司倩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从那一刻开始,自己就配不上怡洁了。俗话说酒醉三分醒,后来想百般摆脱司倩,却躲不过良心的折磨。可是,自己是一般人吗?在常人眼里,自己就是个“神”,功夫不会练到化境。

“师父,您不是说过我很难把门派功夫练到最佳地步吗?”看着自己功力一天天胜过从前,傅明不解的问着司长虹。

司长虹摸了摸发白的三羊胡须,“嗯,起初我也推测你多半不能成就武学的最高境界了,后来你善心犹存,并且敢于承担责任,没有辜负那个女孩。我想,这是你成功原因之一。”

多数人害怕杀业,鲜为人知的是比“杀”更可怕的是“色”。在酒吧,傅明迷迷糊糊的伤害了司倩后,他郁闷而且矛盾,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想直接抛弃司倩,反正这个社会的大潮流也和他当时的想法差不多。直到一天,怡洁约他去先知书社,陪她选几本专业资料书。他无意间翻到一本伦理教育书,一首让他心灵无比震撼的诗:

色刀淫斧砍人深,片刻之欢苦报重。邪淫是祸不是福,未老先衰自伤残。

天,那个时候傅明才知道自己多么愚蠢,想抛弃司倩的想法多么禽兽,他已经不配爱怡洁了,破瓦怎么能和完璧共处?许多人终其一生碌碌无为就是毁在了一个“色”字上面。况且,司倩不是别的女孩,是打小就认识,并且一直爱着自己的痴情人呐。他不能再为私欲伤害心地纯真的司倩,更不能去欺骗冰清玉洁的怡洁。

他深深后悔以前愚蠢的思想和行为,决定去拥抱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怡洁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傅明由衷的为她高兴,他要好好准备礼物祝福怡洁和逸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对了,怡洁还告诉他,让他当婚礼上的伴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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