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姨直直的站在队伍中,穿的是小兵的衣服,衣服紧了些,但好在她身子骨本来就小,也就勉强能凑合,别问她怎么不在姚于闫的马上,虽然有时候自己的智商都会让自己心碎,但关键时刻是绝对不能打马虎眼的,一想到这里,心口那叫一个堵,使劲捶了自己一拳,那人真的太奸诈了。
她是在大队人马全部抵达枫林后与小兵使了半天眼色他才会了意,过程之艰辛就不忍再回想。
黑压压的天空黑漆漆的兵,一朵娇花点亮你,那朵红花自然是姚于闫,他已经下马,风绥芷给他递了杯水,没喝几口看了眼队伍就往林中走去,林子很大,被一层黑气笼罩,上面还盘旋着一些不知名的黑鸟,林外屏障已经被打开,但是洞口很小,这么多侍卫,如此众目睽睽,就算伪装成风绥芷也不容易进去吧。
就在她仿佛穷极一生想尽办法时,姚于闫却随意点了几个兵,这点着就把她也点进去了,就如此进去着实有些狗血,进了林子,没走几步不知怎么脚下就开始升起白烟,慢慢向四周弥漫开,直至整个林子全是一片白色,小队伍有点慌乱,他让大家不要乱动,停在原地,她自己也分不清方向但是心里始终明白一点,必须要离他远点,趁机赶紧离开队伍去找姜老太,这个阴谋不能让他们得逞。
捂住口鼻转身离开之际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冰的身子一哆嗦眼睛就对上了双寒冷刺骨的灰色双眸,声音薄凉入髓又带着一丝愤懑似乎他忍耐了很久:“我不说了让你不要乱动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姽姨惊的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了,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怎么为自己洗脱,干脆闭上了。脑子里面就像被小浩气玩惨了的毛线球,一团乱的起毛,手被他拽着直往前走,以前还没发现他的力气如此之大,现在感觉整个身子被他拖着,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这样下去就一定会被他带去见宗巳,那么所有的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她不能感情用事,自己一直对他寄存了以前的感情,让她一遇见就变得盲目,大脑失去判断能力。冷静下来后,才想通了些事情,明白了为什么姜老太让她追人而为什么姜钦却要给她酥筋散来拖延时间,他们不是互相隐瞒不是大义灭亲,而是一起串通来演这个戏,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让姜以奕叶葻平安离开这里!
可是,通向凡界的界门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夫妻二人偏偏走这条险路?
假设其实姜老太心里是默许了他们的,但是却有人暗中将逃跑的图纸调换了,再趁机把早就偷好的筌俞锏交给他们,冠以只有它可以打开凡界之门的能力,其目的却是让他们打开枫血林的瘴门,一旦瘴门被破坏,势必会引起执宗阁的注意,然后再让姚于闫把我交出去,如果告诉他们我是追捕他们而来,一层层审问下去,他们将以此地无界门之说将整个姜疏负上谋杀子姚族领,偷取筌俞锏,硬闯枫血林,图谋不轨的滔天大罪!
不,事情还没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把所有人聚集在在枫林..
姜疏一族是唯一一个可以唤灵的族落,不仅是生灵,还包括死灵..
也就是说他想让谁召唤出曾经在这里死亡的灵?
《瞰纳志》曾经记载过五千多年前蚩尤在这里战死,但是这里并不是分葬他的地方,只是弃械之处,那么还有谁曾经死在这里?
姚于闫看着她眼睛不断的转动神情忽明忽暗,嘴巴却紧紧闭着不给他一个解释。莫名消失在他身前,怀里的温柔软香霎那消失,那一刻从未有过的的焦躁不安,躲进队伍里还真以为他不知道是吧,在他眼皮底下玩消失是想测试他的反应还是只想看他笑话,想到这里莫名的怒气就上来,手中力道不觉的在加重。
“跑,你继续跑啊。”
姽姨的思绪被手中剧痛拉醒出来,根本来不及看是谁:“放手!我让你放手!”
“放手?你觉得我会放走我的杀父仇人,还是你觉得我一直就是这么好骗的人?”
她被这话惊的大脑停顿了几秒:“姚于闫!”
糟糕!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等等..
她不可置信转头问道:“你还是怀疑是我杀了你父亲?”
“不是我怀疑,而是事实如此,如果不是这样你何必在我面前消失然后那么着急的赶去林中见主子?我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解释,但是是最后一次,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我..我不能说,但是于闫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杀你父亲,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姽姨眉毛拧在一起,双手不停的交叉松开,浑身不知所措,面对他这样的质疑,她又不能直接解释,她有证据但是给了他,就会翻出以前的事情,那样更麻烦,现在只能想办法脱身赶紧离开这里。
于闫看她又陷入沉思中估计又在找些什么搪塞他的理由,早闻姜疏姽姨口若悬河油嘴滑舌,脸色不由的铁青起来:“如果你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必须要跟着我,不准离开我半步。”
姽姨对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霸道而稚气,不觉轻笑出声。
“行!”
于闫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自然也没多想,重新握紧她的手,每行走在崎岖不平坑洼积水处转身望望有没有摔倒碰到,她依旧低头,偶尔抬头相望却难得一见的娴静美好,他很是满意。
脱身后的姽姨疾奔出口却又在一阵怪雾中迷了路,小浩子化人形顶替自己太耗精气,必须快速找到他们,从刚才的瘴门边缘来看,估计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照这个速度执宗阁的人应该早就来了吧,她再次扳着手指数着,对了!今天应该是四月一次的例会,姜老太一定会跟着一起来,如果真的来不及找到长主他们,那只能先找到筌俞锏,把罪名全部扣在自己身上,毕竟从真正意义上来讲她不算是九纳的人。
不知不觉姽姨行走至雾气最深处,四周只有乳白一片,偶见几片金色枫叶飘悬在空中,烟雾缭绕,看不清路脚步实在太慢了,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她停下脚步从腰间取出灵虏琉璃坠,右手施法,置于空中,不一会功夫四周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还是姜疏的族佩好用,实在。”
姽姨将族佩收入腰间,细闻一阵细碎脚步声入耳,忽的右前方闪过一道红光,她本能后退置身枯草堆后,看清后刺眼红光原来就是一直在寻找的筌俞锏,心里顿时欣喜万分,但是却被一女子携在手里,女子正慌张疾步小跑往前去,诡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红锏在她眼前消失,实在有些可惜,先不管来人是谁,抢到它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一支霜羽镖脱手而出正中女子右腿处。
女子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诡姨正要出去,见她拂袖擦了额角的汗又站起迈腿往前走去,好耐力,中了她的羽镖居然还能继续走,她是第一个。
“哈哈哈哈..”
沙沙枫叶摆动,一阵尖锐笑声直灌耳中,脑袋眩晕不止,体内元气位置变得错乱起来,气涌乱窜,四面枫树枝摇晃欲折,好强大的内力,姽姨赶紧退回闭目调息,不然短短几分钟不死也废。
“把它给我。”听声音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你别急嘛,我们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办法让她交出来。”原来高手身边还多带了个女人,只不过这女子的声音有点熟悉,
“你答应了会放了他的,你们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持锏女子声音中气不足,看来受了不轻的内伤。
“唉,原来这世间还真有蠢的无药可救的人,是该说你善良呢还是笨呢?”
“快点办事,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要等他们过来了。”
“我说你急什么,这一天我等了多久,我无时不刻盼着这对贱人死,每一晚我都想一种办法让他们死,可现在我却不知从哪里下手了,真头疼。”
“咳.咳咳,我的命你可以拿走,但是求你放了他还有我的孩子吧。”
“哟,到现在了还顾及孩子呢,真是位伟大的母亲,你们的幸福三口真是令人羡慕啊。但是呢,如此幸福的你们有没有想过陌名沉海下三万死魂中就有那么一缕亡魂,她只能在海面上飘啊飘..。找不到回家的路,进不了轮回的道。”
“你姐姐的死我们也很难过,但是真的不是我们害死的,如果真的要抵罪的话,一命还一命,请你放了他们吧。”女子的声音有点变调,细微的喘息声带着低低的啜泣声,是什么让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出来。
“你别哭了,看着你这张和我姐姐一样的脸,我就为姐姐感得恶心,在这样的脸上流眼泪?你配吗?你不是还有孩子吗,来让我看看。”
“不要摸她,不要动她,求你放过孩子。”女子喘息声变急促起来,地上摩擦声不断,女子在不停的后退。
“别怕,我只是想看看刚从肚子里剖出来的孩子是怎样的,虽然是第一次剖,但是放心,我的剑很锋利,很快的,你的孩子不会感觉到疼痛,你也不会痛苦的,叶葻。”
最后两个字犹如一道惊天霹雳直往姽姨脑袋上劈,她猛的睁开眼睛,怒吼疾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