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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恶煞主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何凯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创业历程的艰辛因与父亲在伯仲之间,所这袁紫衣是心怀鬼胎而来,要是老哥娶了她,岂不是祸害?虽然苏欣允自己也是心怀鬼胎而来,性质却完全不同。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最亲近的人往往最难防,苏欣允只怕袁紫衣已不是当初之心。依王副总的描述,她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可今天的她咄咄逼人,确实不能让苏欣允放心地把何凯洋交给她。

苏欣允起床望窗外,这千岛湖大酒店在群山之间,能听到外面乡村的只鸟、蛐蛐、田鸡的叫声,宁静致远,月光皎洁,秋声萧瑟。唉,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睡不着啊,睡不着。

苏欣允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吾与子之所共适。”这是当年苏轼夜游赤壁所写,苏欣允是借其话来感叹。意思是说:可惜了,我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管不了那么宽,也许只有江上的清风,山间的明月,才算是我们真正共同拥有的。其实这句话在21世纪40年代常用来表达与爱人不得想见的心酸,或者是分手的一方还想着另外一方的感慨,可以理解为:我们如今唯一的交集,就是都生活在这个地球上,大家看着同一轮明月,呼吸着同一天地的空气,其他,则一无所有。

……

翌日,万籁俱寂,破晓将至,苏欣允便醒了过来。

不如去千岛湖边看日出。旭日东升,象征全新的开始,民间就有一天之际在于晨之说,沿着环岛路跑一跑步,整个人都会神清气爽,烦恼就会慢慢抛之脑后了。

天蒙蒙亮,她刚踏出酒店大门,沥青公路上就站着一个十分眼熟之人,这不是何凯洋又能是谁。她跑了过去,“起这么早,吃虫吗?”

“我说在等你你信吗?”

“信,信。”苏欣允点了点头,“想来年纪大点儿的人会没有瞌睡。”

“我们晨跑去吧?嗯?”

“正有此意。”她穿了运动服、运动服,何凯洋也是,这倒是巧遇又默契。

湖光山色渐渐清晰,山间竹笋从雾中隐出,早上会比较冷,路边的小草都集了不少露水。冷风拂过二人的脸庞,开始还有些凛冽,时间一久,就跑热了,汗珠滴下,全身都精神了起来。

朝霞透云,日出东方,万道金光撒向林间,湖水被染地通红。

二人驻足下来,静静地一同看这日出,何凯洋触景生情,对苏欣允说道:“美景伴伊人,伊人是我爱,人生得如此,哪有不心欢?”

苏欣允回复了一句:“山山水水是次要,重点应是有你陪。”言外之意是说,风景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和我一同欣赏风景的人(是你)。

“走吧,日出是一瞬间的美,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们跑得大汗淋漓,该回去洗个澡,然后吃早餐。”

苏欣允点了点头,“正因它的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才让它有着无穷无尽的魅力,多少人为了看一次峨眉山的日出,不惜半夜爬山,露营山间,只待清晨登顶,去看那云海之上冉冉升起的太阳。”

二人沿湖漫步,谈天说地,虽然大部分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可这注定将是二人的一段美好回忆。

……

二人一回到酒店,就见到了脸色焦急的紫鸢,“紫衣到处找你呢?你们去哪儿了?”

“我去找她吧。”何凯洋先打了个蝶语电话,没人接听,然后就跑了出去。

大家也开始四处寻找起来,下午便要回沙长,这会儿紫衣又不见了人影,真是操碎了何总的心。

紫鸢跟跟何凯洋走一起,大家四处叫喊。

“何总,你也真是的,一大早就跟苏欣允双双消失不见,你叫紫衣怎么能不吃醋。这会儿指不定躲在哪个角落偷偷地哭。你心里怎么想的,早些跟她说清楚,省得纠缠不清。”紫鸢是为多年的闺密打抱不平,毕竟二人守了这么多年再等来想见的一天,结果半路又杀出个苏欣允,若不是她,何总此时也不会摇摆不定。

何凯洋只点了点头,“她会不会往树林里去了?大路边上我们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她。”

“你和苏刚才去了哪儿?”

“湖边一处湖滩,那里很多鹅卵石,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

“看日出?”紫鸢苦笑并哼了一声,“要是叫她看见,你觉得她会不会躲在你们身后某个地方哭?”虽是反问,却更像质问,咄咄逼人。

“好吧,去那里找找。”

……

紫鸢所料不错,紫衣一路寻来竟然看到两人缠绵在一起有说有笑,共赏日出,便偷偷地躲在了一棵大树的背后,暗自伤心。等到何凯洋和苏欣允离开,她才出来坐在刚才何凯洋与苏欣允所在的位置,一个人静静地欣赏这凄苦的美景,心下由爱生恨,狠发毒誓,我一定会得到你,还有你的全部!

她刚坐下不久,一阵娘娘腔的问候从而后传来,听声音他是男性,可他的步姿和语气都十分女性化。

“怎么?这么快就要放弃了?”他左手抚摸自己纤细白嫩的右手。

袁紫衣立时脸色惊变,恭恭敬敬站起,回过头来,“为妾不敢!”她竟然自称为妾!

“小妹妹到不用每次见我都这么紧张,我说过,只要你能办成这件事,甭说放过你的父母,就是整个为花集团,也可以是你的。”他说话总是男中带女,温柔地让人起鸡皮疙瘩。

“为妾明白,一切听主上安排。”

“来,到我怀中,抱一抱。”

袁紫衣脸色微变,像是十分不愿意,但却不敢拒绝他,只得乖乖地听话,靠了过去,眼泪还躺在面庞上,一路流到了下额。

“这就乖了嘛,这才是我可爱的小妾——袁紫衣。”他亲亲抚摸紫衣的后背,“宝贝儿,不哭了,不哭了,咱们有的是机会。”

这时候,一阵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后及近,他凶神恶煞,一副武夫的外表,粗糙的皮肤,“17号,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人了吧?哈哈哈哈。”

“胡说什么呢?”他转过身悄悄靠在她的耳边,“别怕,宝贝儿,有我在。”

随即松开双手,缓缓走到了那大汉的身旁,“18号,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小弟,我的事,容你指指点点的吗?”

“笑话,我只对16号的命令负责!你算得个屁。要是打起来,你她奶奶压根不是我的对手。”

袁紫衣一直没有搞清楚主上究竟是何人,只知道他有个代号“17”,不过他的厉害她是见识过了,若不是父母在他们手里,她是绝不会委曲求全的。

“你这是想打吗?”只见这17号转眼便欺身到18号的身边,捏住了他的手腕,其时18号离他至少有十来米远,他竟然一瞬间就做到了!

18号哈哈哈大笑三声,“不敢,不敢,小弟甘拜下风。”

17号转眼又“瞬移”到了袁紫衣身旁,“宝贝儿,别怕,我来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18号,他跟我一样,也有个可爱的名字——叫‘恶煞’,你可以叫他恶煞大叔。”

袁紫衣听到这“可爱”的名字全身都颤抖,好可怕的名字,加之其貌不扬,更显得他的可怕。

17号接着说道,“我说吧,还是我的名字‘主上’取得好听一些,以后你就叫我主上姐姐吧。”她手拟兰花指,阴柔之气洋溢其表。

18号这是插话道,“你这样说,我可不知不觉大了一辈呢!来,让我看看这小姑娘。”

他粗糙的手就要碰到紫衣,紫衣委顿表情,把头往后缩。这时,他的手忽被17号挡开,接着17号骂道,“乱碰什么?”

远方两人正大声呼喊着袁紫衣,不错,正是何凯洋与叶紫鸢找来了。

“宝贝儿,乖,好好表现,下次再来看你。对了,你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哦~”说着便与18号同时消失了。

何凯洋与叶紫鸢见到袁紫衣,便一路小跑了过来,“刚才好像看到你旁边有人,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紫鸢眼泪还没干,“是你眼花了吧,就我一人。”说着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何凯洋,她受了“主上”与“恶煞”的惊吓,举目无亲,如今只有何凯洋、叶紫鸢能够依靠。

何凯洋手抱在她的背上,轻轻地安抚道,“乖啊,紫衣,没事儿啦,我只是跟她巧遇,所以一起出来晨跑了一圈,在这里驻足下来看了看日出,你要是生气了,打我也好,骂我也好。”

“嗯嗯。”她抱得更紧了。

“我未来的傻老婆,你就别在这儿吃我苏妹的醋啦,我跟她不过互惠关系,真的没什么的。”

“什么互惠关系?呜呜呜……互惠感情吗?”她边抱着何凯洋边拍打着他的后背,哭着哭着在撒娇,要说她这演撒娇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了得,叶紫鸢看着他们俩紧紧相拥,跟紫衣眨了眨眼,意思是“Verygood!好样儿的,紫衣。”可紫衣抱着何凯洋的同时,已经见到了静静站在紫鸢后边儿十来米远处的苏欣允。

“互惠关系,生物学概念,这样跟你说吧,我呢,就好比是一只蜜獾,她呢,好比是一只响蜜鴷。这两种动物都爱吃蜂蜜,蜜獾是地上的走兽,它是世界上最无所畏惧的动物(被收录在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中),响蜜鴷则是天上的飞禽。蜜獾常跟随善于发现蜂巢但不能捣毁蜂巢的响蜜鴷,然后用利爪捣毁蜂巢,吃食大部分蜂蜜,余下的蜂蜜留给响蜜鴷,而蜜獾厚密粗糙的皮毛可以抵御蜂群的攻击。苏欣允可以为我带来更多的商业利益,我需要她为我代言,吸引更多的客户,她聪明又漂亮。而我才是利益的最大获得者,你说她像不像那只鸟,说白了,她只是我的一个工具,为我赚钱的一个工具,就像蜜獾和响蜜鴷,它们是不同的物种,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它们只有利益关系。你以后再也不要这样子一个人跑出来,让大家这么担心你!”

袁紫衣听得嘴角微笑,对着背面的苏允露出了险恶的笑容,仿佛在嘲笑她,她更是无地自容。

何凯洋哪儿会想到苏欣允也一路跟了过来,她就站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钻进她的心窝,都像是被刀刺了一般,疼痛又难受,她再坚强,也抵不过最心爱的人这样形容他们的关系,两行眼泪拂满面,泣已不成声。她要逃避这里,她不能在这里打搅这对恋人,再难过也不该在美丽的千岛湖边。可是腿是那么地无力,那么地不听使唤,一转身,就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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