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心眉头一皱,而后又哈哈大笑:“有趣,有趣的名字!我喜欢,哈哈,早日康复!三位,十天后见!”说着牵着夫人的手走出了门。
大家打牌的兴致也都全无,苏总裁跑来称兄道弟,这不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何总,苏老板这是来激你来了!到时候你大病初愈,再又东奔西跑,还要在科技大会上发表演讲,恐怕身体…”王副总忧虑到。
“何止如此,他特意飞来沙长,估计是想体验看看自己的竞争死敌躺在病床上,自己该多高兴!他这是在给自己找乐子呢!”官饮浩接嘴道。
罗奕坤却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生意归生意,既然人家把何总当朋友,百忙中亲自来一趟,来关心关心自然也是对的,不能说在商场中是敌人,下来就不是朋友吧?”
“那倒也是,若是换做苏大老板病了,这易地而处,估计咱们何总也是会去上海亲自走一遭,人情世故。”叶紫鸢
“何总去那是心地好,他来那可就不一定是那个意思啦!”官饮浩血气方刚,总觉得苏天心看起来就怪里怪气,不是好人。
“不管如何,人家毕竟是来了,来者既是客,又何必想那么多。”何凯洋终于插了一句话,“要不是大家这几年在生意场你争我斗的,我到觉得他是个可交的朋友。”仿佛如他说来,苏天心又并不是什么老奸巨猾的坏人。
…
“小华、小玉,你们俩能听我说说心里话吗?”苏欣允傍晚时分驾驶着她的BYDS9汽车回家。
蝶语倾心异口同声地答道:“主人,我们生而为你服务,你就说吧,我们倾听。”
“虽然,你们一个是我买回来的通讯球,一个是我买回来代步的车,可是时间久了,我觉得你们其实有自己的感情、思维和想法,我早当你们是朋友,所以,服务二字,不如说是交心吧。”苏欣允说道。
“我们二‘人’一个叫‘蝶语’,一个叫‘倾心’。”两人同声说道。
“蝶语是说蝴蝶的语言,亲密无间的闺蜜,在大好时光中陪主人翩翩飞舞,传递朋友的关心与爱护。无论主人是富有还是贫穷、健康或不适,我都将不离不弃,陪伴一生,与主人患难与共。”蝶语小玉接着解释道,然后又含羞可怜巴巴地说了一句:“除非,主人不要我了。”
“倾心是诉说与倾听的集合,主人不高兴啦,我要想办法把主人哄开心;主人若是有心事,我想做个垃圾桶,也许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就会好许多;有时候还能帮主人解决烦恼,但因为每个‘倾心’都是独特的,出厂时自动生成的程序千差万别,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世界上才能有独一无二的我,主人运气不好,我正好比较笨,有时候看到您不开心,多放几首歌,反而把您弄哭了。”小华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在嘟嘴,好像自己笨笨哒,其实它们都是靠车内的扬声器说话。
由于“倾心”的多任务处理能力极其强大,在驱车的同时听苏欣允说话这并不算什么。苏欣允坐在副驾驶,双手扑在台上,头趴在她的手臂上,像个学生一般,懒洋洋的就这样趴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主人哭,其实是一种释放,心情的释放,如若不哭,闷在心里,会更加难受。笑,不一定就代表高兴,反过来,哭,也不一定就是伤心。”
“主人都快成哲学家啦!”小玉调侃道。
“也许再跟主人多交流一些,我一定会慢慢懂这句话的含义。”小华说道。
小玉又接着说:“主人,您一开始所说的心事,是不是有关苏伯伯?”
“以后您们俩别老用‘您您您’,太老,就直呼‘你’吧,亲切。”苏欣允就想跟他们平辈儿称呼,她不拘礼节,实在是因为从小家里严苛待她的缘故。
“好吧,你说!”小玉这语气还嚣张了起来:“我早就不想跟你低声下气的说话啦,烦不烦!”
“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我的小玉。”又顿了一顿,“今天看到父亲来探望何总了。”
“果然您在想白天苏伯伯的事儿。”蝶语一直跟着主人,所以白天的一切它自然也都瞧见了。
“父亲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说着泪湿了眼眶,“他明明有我这个女儿,她明明有我这个女儿!却从未对外说起,严格保密,哈哈。”苏欣允冷笑两声甚是凄凉。“我是空气吗?我是幻视、幻听吗?”语气中带有着一种强烈的恨意。
小华看主人伤心难过,忍不住插嘴说道:“就是!像他这样的大总裁,整个大中华估计也就只有何凯洋能与他制衡,你本该安安静静享福,好好地做总裁千金,可这十多年,却受尽了这许多苦。”
小玉见小华添油加醋,岂不是弄得主人更加伤心,让主人更恨自己父亲吗?赶紧阻止道:“罪魁祸首还是那假惺惺的薛夫人!”
苏欣允恨恨地说道:“她白天看我的眼神,那是可怜我吗?我不要她可怜!不要!”
“若不是你母亲为了生你去世,又哪儿轮得到她上位十多年!”小华愤愤地说道。
说道苏母,苏欣允又湿了眼眶,再次痛哭流涕,每次想到过去的遭遇,巴不得自己是一路有人保护下来的娇娇公主。可惜命运捉弄了她,有一种童年,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我从小接受魔鬼式的训练,别人小学的年纪,我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不好就被打得全身疼痛;别人上中学,我却在苦练手上功夫,厨艺、绣字、医学生理不到神入化,便不准吃饭,同时还要兼学别人该学的课本知识;别人读高中,父亲却要我学习散打,每天被教练打得痛哭流涕,全身肿痛,可他又给我治好,继续训练,我到巴不得每天都躺在病床上。最惨的是他竟然忍心把亲生女儿丢到贵州原始森林的大山深处,我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想到别人的童年、青春如此地丰富多彩,不由得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当然,人家也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只道他就一个独子——还是我那后妈薛夫人的,这也就算了,人人都以为那薛夫人就是原配,我妈压根没存在过,呵呵,呵呵呵。”她冷笑地狰狞,冷笑地可怕。
小华又问道:“贵州大山深处,怎么从没听主人说起过?”
“我跟谁讲?父亲总是说,我身体里流淌着苏家的血液,从一生下来就肩负担子,哼,不就是一颗水晶吗?说白了,他根本就是不想认我,拿我当垫背,当仆人使唤,他怎么不自己去?不让他那宝贝儿子去!”
“才十二岁…”小华本想说这年龄也不适合做事情。
“我十二岁在干什么?他却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父亲明显就是偏心。”苏欣允越说越生气。“他就这样丢我一个人在大山深处,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裸露的岩石上,身边放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那天我穿着一条牛仔裤。我哭喊、吼叫,没人应我,我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我知道,再怎么哭喊也没用,我必须一个人走出去。正午时分,烈日高挂头顶,虽然树荫遮蔽,我还是口渴了,我想,我必须先找到一条小溪或是水洼,我不能这样等死。但见一颗颗的参天大树不见其端,要分清山脊和山谷都难,我想我需要找一个制高点先看看状况,我见周围有脚印,但地面上落叶层层叠叠,加之还有不少蔓藤和阴性植物,所以在不远处就看不到脚印所在了。”苏欣允又叹了一口气:“我所处的岩石并不干燥,青苔密布,我的衣服已经有些湿润。”她又看了看窗外,快到家了,便说道:“小华,上第二绕城高速公路多转几圈儿,听我讲完。”
“好,欣允。”小华这次叫的更加亲切了。
“这是你第一次没有叫我主人。”苏欣允脸上露出了微笑,“我起身时,身体都有些麻软,可能是太久没有活动。拾起小刀,看了看四周,原来我身处斜坡之上,我如在这时候就往山顶上走,恐怕要煞费体力了,当时我又饿又渴,只好把观察地形一事儿放在一边。往山下走去,运动鞋其实也不适合在原始丛林里边走,我开始摔了两次,手腕擦伤,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止踩空,我捡了一根枯树枝先探地面的虚实;地形复杂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碰到蟒蛇熊怪一类,特别是树栖蛇类,往往根本看不出它就在你的身旁,藤蔓茂密的地方,我都会四处拍打,把它们先吓走。身上擦伤之处火辣辣的,只好用唾液先在上边清敷,伤口不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终于,我听到了潺潺的水流声,听声音它流量应该不大,在极陡的斜坡之上,我还是不能心慌,只得一步一步往那边摞去,终于,看见了一条小渠,断层下边,还有一潭水,可是两旁都长满了荆棘,加之那沟壑有些深,根本无法走到水边儿上去,我只好溯流而下。我这时候已经走得全身冒汗,口渴难耐,感觉头就要犯晕,可水明明就在眼前,我却喝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