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抱着它,半点都不嫌弃它又脏又破,脸颊贴着它,接触之处传来一阵阵冷意,宣示它并非是现在表面上这般像是土疙瘩一样的身份,而是星际时代最尖端的合金制成。
也许是感应的她低落的情绪,智慧难得没有聒噪,果果虽然很好奇,却也乖乖的蹲在她脚下,陪着她一起沉默。
“智慧提示,薇薇冥想时智慧已经做了粗略检测,薇薇可要听初步结论?”
“说!”
“根据机甲残骸所在的地层,化学环境和其上的锈迹,它在土壤深处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初步估算在七千年到一万年之间。”
三千的时间跨度实在是太大,但对于她们这些初来乍到户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果了。
薇薇心里一震,一万年左右的时间!
她记得,当初她掉入时空隧洞的时间只比银面晚了十五秒。
如果是腿朝下掉入的话,那机甲下肢的确有可能比她的本体早上几秒。
不过是几秒而已,再相见就已经间隔万年了吗?
那更早掉入隧洞的银面,岂不是来得更早?一万多年?两万年?还是更遥远的时间?
薇薇突然想到,她今天刚刚问过银面国师,他的面具的来历。
他说,是祖传的。
薇薇有了一个猜测,她想银面大盗应该也穿越了,但那时在一万甚至两万年前,他留下了他标志性的银色面具,由他的后代传承。
她今天见到的银面国师,应该就是他的后人。
可是他传下这张面具做什么?难不成是在等着她的到来?
为了让她看到,让她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下意识的摇摇头,薇薇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她对银面还没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要留下个东西让她知道他曾经来过。
应该,他就是很喜欢那张面具吧?既从来都舍不得摘下,更是留给了后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银面大盗应该是不在了。
一万年、两万年,甚至更久,神灵也活不了那么久吧?
一想到她苦苦追捕数十年的人,已经烂得连渣都不剩了,薇薇说不清楚心中是什么滋味。
高兴?不,她并不高兴。
解脱?似乎也没有解脱之后的轻松。
难过?不,一个贼有什么资格让她难过?
薇薇怒起来,右手攥拳狠狠的砸了出去。
痛呼一声,薇薇左手捧着右手,苦着脸看向面前的残骸。
唉,气都不能生气。
“薇薇,你有心事吗?”
用完好的左手托着果果,薇薇走到一边坐下。
一身嫩绿裙子的智慧飞过来,挥舞着长长的权杖,调来医疗器械为她的右手涂上软膏。
“智慧提示,自残是一种脑残行为。”
薇薇心里翻江倒海,没心情跟智慧斗嘴。
她一直有个信念,那就是抓住银面,亲手将他送进星际监狱。哪怕是身处异世,这仍然是她最大的愿望,这是渗入骨髓的执念。
可是现在,银面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她再也不能抓到他了!
微风吹来,轻轻的拂动她的发丝,绝色的脸庞上是无尽的迷茫。
如果有人见到此景,一定会心痛到死,任谁也不能忍心看着一个绝色少女这般无助。
智慧和果果安静的陪着自己的主人,时间一点点过去,智慧计算着,再给薇薇五分钟,如果五分钟之后她还不能缓过来,那她只能提醒她,该去赴宴了。
五分钟还没到,薇薇眼睛闭上又睁开,站起起做深呼吸,狠狠的伸展了一番。
“如今,我就只剩下两件事要做了。第一,帮霍慈薇出气。第二,努力修炼,找到回家的方法。”
星际战警之中,有多少高手能人?可银面大盗偏偏就能在他们的追捕中,逍遥法外了三百年!
薇薇追捕他几十年,对他也算有一定了解:他是很聪明,很有毅力的人。
如果自己能够找到回家的路,那他也一定能找到。也许,等自己回去后,还能继续去抓他。
“智慧提示,这其实是两件事,在完成第二个目标的同时,第一个目标会更早达成。”
“智慧你真不可爱!果果,若将来有一天我能回家的时候,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我们是有灵魂契约的,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智慧看着抱在一起的一人一刺猬,颇有些不以为然,她早就做到了跟薇薇永远在一起了好不好?有什么好得意的!
“智慧提示,薇薇该去赴宴了。”
哼,拆散你们!
薇薇没有察觉到,她的智能管家那一点点极其微小的数据异常。
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若是早知道,嫉妒可以激发一个智能生命向真实生命进化,那她一定早早的找个“新欢”刺激她!
作为一个只会给家族带来污名,猫嫌狗厌的废柴小姐,款待贵宾的宴席能让她列席,她就该感恩戴德了。迟到?那是玩命!踩着点到?那是不识抬举!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早早的到了。
其实她不怕麻烦,但是她总有种不想在银面国师面前丢人的念头。
在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前丢脸,比被痛揍一顿更难受。
环顾一圈,果然收获了一些或鄙视、或痛恨、或冷漠的目光。在薇薇看来,这些都是小儿科,那些被她亲手抓获的,各式各样穷凶极恶的人,他们的目光她尚且不当回事,更别提这些人的了。
好在银面国师的名头够大,也许还有族长的严厉吩咐,虽然很有些对她的出现不满的人,但没有一个敢在这个时候找茬的,她乐得清静。
一边无视众人不好看的脸色吃着瓜果,一边悄悄打量着他们,这些人,可都是她的报复对象呢。
当然她也没忘了,满足自己的嘴的同时,还望随身小包里塞了些。这些年,霍家只提供让她饿不死的饭,零食水果什么的想都别想。这些,她是要给果果带回去的。
她没有可以遮掩,小动作自然被人看得清楚,霍家的族人们脸上纷纷露出鄙夷之色,唯有几个面露不忍,知道身为霍家嫡女的她,被苛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