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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娟滔滔不绝摆起了她的龙门阵:
“叶子姐,从我们在火车上短暂的接触到现在已经是一年多时间了。从那次的聊天你就知道,我是一个不受世俗限制的女人,喜欢风风光光地活着。也许,正是我这种虚荣心,导致我的生活外表看似光鲜,实际却苍白、乏味。
我来到北京很快在我哥哥的工地上,找了一个接触面广,又比较轻松的工作。我便成了这个工地的‘公众人物’,人们用奇异的眼光,打量我那不同凡响的打扮和装束。我哥哥和很多老乡都是没有转变观念的人。而且,还直言不讳地警告我:
‘妹子,你才出来闯,要注意些影响哟,这里大多数是我们家乡人,你要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现在你是打工的,穿戴要朴实。否则,会招来闲话的,要是传回我们村去的话。有你的苦果子吃哈!’
我也只有谨听教诲:‘哥,我知道了!真烦人!’
人在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显得十分的脆弱。正在我一筹莫展、寂寞万分的情形下,记得那天下午,细雨纷纷,空气显得异常的沉闷、潮湿,我躺在椅子上,穿着一双拖鞋,捧读一本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大作家余秋雨的长篇小说《借我一生》,津津有味地阅读着,工友们都下班了,我在工地办公室等我哥哥来拿钱。一时喧闹的办公室要工资的、买东西结账的人散尽后,一下子显得异常的冷清。只是工地上的鸡鸣狗吠声,是那么单调乏味。就在这时,一个铿锵、沉重的脚步声,打动了我,我抬头一看,他那高大的身影伫立在我面前,我才慌忙站起让座,语无伦次地和他面对面地交流,我们俩因为财务交往得多,我对他那阳刚帅气十足的男人味很有好感。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只用眼睛说话,偶尔一笑表示回敬,但从来没有约会过。因为,我哥哥管得紧。那天,他就在我不防备的那一刹那,一把将我抱住,像暴风雨般地狂吻,我的爱情堡垒被他那洪流般的巨浪攻破了。不久,我们恋爱了。
初恋的欢愉,给了我精神上的慰籍,我不顾哥哥和家里父母强烈的反对,春节我们没有回家,就在大年初一的那一天,洁白的雪花,为我们的婚礼翩翩起舞,我们在幸福中走进了结婚的殿堂,新婚燕尔,在狂欢中我把最纯洁的少女情怀献给了他。
蜜月期间,我知道他不善言辞,但对人却十分和善、友好。每夜,我小鸟依人般枕着他宽大的臂膀,甜甜地睡去。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归宿,一改过去狂妄粗野的性格,主动料理家务,甚至笨拙地拿起勺子烧火做饭。他嘴上只字未夸奖过我,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欢喜的。
平日里,遇到一些传统的节日,他都会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亦或悄悄蒙上我的眼睛,让我猜猜他给我买的礼物。虽然礼物不是很贵重,我深知他是疼爱我的,十分在乎我的。
结婚不到一年,我便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和他常常带着儿子,寄情山水,游览风景名胜。
每至周末,我们一家三口穿戴一新,到城里哥哥家去玩。我们在一起,生活十分和谐。我们经济条件好了,环境得以改变,丰富多彩的城市生活让人兴奋难眠。我最钟爱的文学书籍由于久不翻动,早已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一有闲暇,不是外出打牌、跳舞,就是参加老乡聚会。昔日与他的浪漫,只有在夫妻同眠共枕的交流中方能寻到蛛丝马迹。
为了打发多余的时间,我常常到茶楼打麻将,有段时间,我的手气特别的背。不满一个月,便输掉了我们全年的收入。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我的手气差到了极点,两小时未满便输掉身上所带的三千多元。正在我一筹莫展准备向茶楼老板求救时,辛老板顺势扔给我三千元钱。我如鱼得水,在后两个小时的激战中赢回了两千多元。还钱时,辛老板说:‘不用急,等你手气好了,赢了钱再还也不迟,反正我不急着用它。’有了这句话,我除了感谢,便是庆幸辛老板的豁达和善解人意。说实在的,那段时间,他在外出差,不给我拿一分钱,家里经济的确有些周转不过来。
在后来的娱乐活动中,我的手气并未因为辛老板的‘支持’和‘祝福’而改变。相反,每况愈下,最终输掉了他借给我的钱。
我没有多余的钱,手也不发痒了。我循规蹈矩地生活着,仿佛回到了从前。我充分利用闲暇时间,陪儿子玩耍。实在无聊了,翻翻杂志,上上网,以充实空虚的心灵。
转眼间,到了第二年春天,阳光洞穿层层密雾,洒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的手机跳跃着‘你是我的玫瑰花’的铃音。接通才知道是辛老板打来的。辛老板问我为何这段时间不打牌,我十分尴尬地说:‘我是一个穷光蛋,腰无分文。’辛老板听后哈哈大笑。他那极富磁性的笑声,仿佛要将我‘吸’去似的:
‘我们下午两点半茶楼见,不见不散哟?’吃完午饭,我选了一套我最喜欢的米色套服,画了一点淡妆。但打扮好后,又冷静地思考:是去,还是不去?”洪叶急切地插话问杜娟:
“那你去了吗?”
“我怀着试探的心理,去了。我两点半准时赶到,走进了辛老板早已订好了的雅间。可他还是捷足先登了,看上去,他很有绅士气派,我估计他是有备而来的。我便对着他侧身而坐,他见我的到来,非常热情地把茶递到我的面前,并将一块冰糖放入我的茶杯中,顿时,我的心里升腾着愉悦的感觉。我们边品茶,边聊些牌桌上的奇闻趣谈。
说实在的,在与辛老板认识的整个过程中,我们谈得最多的不过是赌博方面的事。如果要说找些什么富有情调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