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笙,自小因根骨奇佳而被强行带入暗卫营,为暗卫营十二统领之一。其家人一夜之间因宅院走水而死无全尸,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在外游学迟迟未归的家兄,却也吉凶难料。因陆眠潇急需一人监视,且不能被其母妃及母家发现端倪,叶宁笙有幸从选拔中脱颖而出,脱离了暗卫营,成了陆眠潇的夫子。
如今,那人死期将近,又不知发了什么疯,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陆眠潇,用残忍的手段将其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抹去,扔进了比之暗卫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影卫营。
叶宁笙也因此,在面临从此恢复自由与再进影卫营成为统领之一的两个选择之时,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陪在了母家因贪污受贿、欺君罔上等罪名而几近覆灭的陆眠潇身边。
“忘了或许对她更好。”
省得那人老是惦记着用浅心来制约他。
只是,平静漠然的表现之下,其中苦涩又有谁能够懂,却是不得而知了。
听着从庭院中传来的陆眠潇与苏浅心的嬉笑声,陆子衿坐在了一旁闲置许久的榻上,扫去其上的灰尘,闭眼小憩。
至少这样,她还有支撑她在影卫营活下去的信念——复仇。
“你还真傻。”
夜色渐深,叶宁笙坐在窗牖边,看着那漫天的繁星闪烁,感慨道。
“你也不赖,背负血海深仇,还能忍辱负重,待在仇人的女儿身边,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唉,你知道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更何况眠潇小时对我有恩,我怎能是非不分胡乱报仇雪恨呢。”
寂静,无声。
因为一天的劳累,苏浅难得睡了个早觉。陆眠潇站在院子里,听到叶宁笙的话语,忽然落泪。
“嗯。”
懒得理会间歇性抽风的叶宁笙,知道叶宁笙是借自己的口告诉生性敏感的陆眠潇放下心不要多想的陆子衿,闭眼,睡觉。
叶宁笙不得趣,也只得自己找了铺床榻,进入了睡眠。
少见的有一次什么事都不用想得夜晚,四人都睡得沉,第二日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若在平常人家,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样的生活,虽有些乏味,仔细想来,其实也不错。”
一醒来就被打发去买早点的叶宁笙,提着小笼包子和其他吃食回到陆府,享受着这难得宁静的气氛,没头没脑地感叹了一句。
“可惜了,这只是你的白日梦。”
深知那人秉性的陆子衿,冷冷地破灭了叶宁笙的梦。
“……还剩下旬月时间,离京都却不远,若有心思,倒是可以来游山玩水一番。”
被陆子衿截住话头,叶宁笙多少有些尴尬。不过陆子衿所说没有半分掺假,叶宁笙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咳了咳,转移了话题。
“不会有太多时间的。”
你昨晚夜观星象,可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到。
再一次被陆子衿打断,叶宁笙也沉默了下来。
他是世间少有地能够不经过媒介而能够直接透过星象看出想要探测之人的命运的命灵一族的遗孤,叶宁笙自然知道陆子衿指的是什么。
“夫子——”
陆眠潇有些着急。
她不知道哥哥和夫子在打什么哑谜,但看二人的神色,他们隐藏的事不会好到哪里去,而且和他们都有关。
“你这样会走丢的。”
哭笑不得地把陆眠潇扯着他衣袖的手握在了手心,叶宁笙将陆眠潇护在怀里,跟在了陆子衿后头。
在望川城,陆子衿是主,他们是客,客随主便,陆子衿带他们去哪儿,他们就得跟到哪儿。
随着人流涌动,四人好不容易才到了传说中的望川名胜——秦淮边,奈何桥。
到这里,人倒是少了许多。
他们的故事倒是流传地挺广的。
看着脚下的忘川水流过奈何桥,陆子衿轻声解释着这名胜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