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突然被揽住,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草香,任云舒紧张得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千重谷。”
千重谷。
箫韵寒自小不与他们一块居住在千重山的后山上,而是独自一人住在千重谷内。因任云舒的住处最靠近千重谷,所以每日清晨,她早起做功课时,总能看到箫韵寒专心致志地在他居住的小院内练功,仿佛与世隔绝。
“我们区千重谷干嘛?”
琴染好奇地问了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他不过随便一问,小云内涵竟解答了他的疑惑:“于你,你可练功,不为外界所扰;于她,她可修习,提升内力以自保。”
琴染乖乖噤声。
可是为什么,偏偏收我为徒呢?
箫韵寒无意间对上任云舒的目光,却是一笑置之,并未答话。
笑,刚刚——
任云舒失了神。
箫韵寒,一名不靠长相偏偏靠自己才华的少年,与旁人冷漠疏离,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这一夜,任云舒注定辗转难眠。
露白时分,一首悠扬的曲子悠悠响起,箫韵寒站在后山与山谷交界的悬崖处,凝望着京都所在的北方,心中满是失落和惆怅。
琴染今日难得起的早了点儿,便被任云舒支使去打听云莺的消息。
“她回府了。”
箫韵寒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告诉了她答案。
不知何时,曲子中断,箫韵寒再无心吹笛。
“此出千重谷,机关重重,琴染怕是会有去无回。”
千重谷是先师颐养天年之地,先师素来不喜有外人打扰,于是在谷中设下重重机关,以防不长眼之人误闯其中。
“不会,他一定能平安回来。”
果然。
箫韵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任云舒如此笃定,是对他的不信任么?
不过盏茶功夫,琴染仓皇逃回。
“千重门被灭,云莺安全出谷。”
被灭?
任云舒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大半。
“不是他。”琴染悄悄对任云舒使了个眼色。
“那你何事惊慌?”
“不过是千重门作恶多端,上天看不过眼,这才让他们灭了。”
箫韵寒听到琴染与任云舒的对话,老神在在地回答。
一切,都在箫韵寒的掌握之中吗?
“专心待在谷中,自会无事。一年期满之后,你可离去。”
留下一句话,箫韵寒从悬崖边纵身一跳,消失在任云舒和琴染的视线中。
“琴染。”
“嗯?”
“你说,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
我怎么知道?
懒得理会神经兮兮的任云舒,琴染自挑了一阴凉处,躺下睡觉。
“……”
你就不能再多正经一会儿嘛。
任云舒满脸黑线。
而跳下悬崖的箫韵寒,此刻正站在崖上的孤松之上,似乎在和谁说着什么。
“月夕,你干得不错,不过,管好你的嘴。”
似是警告,又似是提醒,被唤作月夕的人却禁不住抖了一抖——熟悉箫韵寒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是,属下告退。”
所幸箫韵寒今日心情似乎不错,月夕好歹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