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渺渺依稀
只是，林依淼却不知，在她离开后，翠竹苑里的看似在谈笑风生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你机敏。”
灌了一杯茶，林钰潇夸赞道，内心却仍有点后怕——若被人听见，他们二人肆意谈论朝政……
“无妨，是依淼。”
紧抿的唇微微翘起了一丝弧度，谢书尧不紧不慢地收好手中的箫，答道。
“说起来，再有几日，依淼便及笄了。”
知道方才偷听的人是依淼，林钰潇微微放下了心，转念却记起娘亲近日一直烦恼着的事，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若娘亲真属意于吏部侍郎的嫡子，那待依淼嫁过去……
也不知是谁使的绊子，近日父亲在朝中屡屡遭遇不顺，所幸有书尧照拂，对方还不敢太放肆；坊间却依稀有流言道，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不遵女训，常有失仪之举，有辱门楣……
“是吗？”
谢书尧闻言，却是有些恍惚。
原来，不知不觉间，依淼已经快及笄了吗？
“到书房去吧，这儿不好说话。”
耳尖地听见假山后又传来了声响，林钰潇长了个心眼，也不吭声，只凑近谢书尧耳旁小声地说了句话，两人悄悄地让人撤了亭中的糕点和茶酒后，一道去了书房。
……
“所以，你是觉得，有人特意针对依淼，设了一个局，好让林府从此不得翻身？”
在听林钰潇分析完当下的局势后，谢书尧本就蹙着的眉，此刻蹙得越发紧了。
“不然，何以会如此巧，所有事都在同一时间发生？你仔细想想，小妹手指受伤见血，对及笄之礼来说乃大凶之兆；小妹及笄之礼后就要谈及婚嫁，偏在这时坊间起了流言，说小妹不遵礼法，恃宠而骄；朝中又多有人针对家父，往往对家父言行吹毛求疵，然而所作所为又多不露骨，当今圣上竟对此毫无所觉……”
屏退了书房中的小厮，让其到门外守候，林钰潇将近日多有疑点之处娓娓道来，言语间多有不满和谨慎。谢书尧听了，却不置一词，沉思良久，才抓住林钰潇话中的疑点，问道：“你说依淼手指受伤？在何时何地，又有何人在旁？”
“难道你觉得——？”
林钰潇闻言大惊，如今圣上圣体安康，几位皇子与太子相安无事，若——
“还不敢下定论。”见钰潇并没有抓住自己话语中的漏洞而是想到了此事的另一层面，谢书尧暗松了一口气，面上虽不显什么，内心却对做出这一系列事情的人深恶痛绝。
不过——
忽然想起了什么，谢书尧眉头舒展，却当即向林钰潇告辞，言有急事相与，无法久留，随即在林钰潇贴身小厮的带领下，走捷径出了林府，谢过小厮后，火急火燎地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而林钰潇，在贴身小厮离开后便唤人悄悄跟着，随后觉得不放心又喊了一人前去盯着那小厮，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结果了。
换了件常服，将自己整理一番，不多久，便有人来唤，说是小姐有请清芷园。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从书尧带来的礼品中挑出一盒香料和香膏藏进袖中，林钰潇哼着小曲儿，悠哉游哉地去往了清芷园，与林依淼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