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到了从前轻触你微凉的指尖慢慢回首又想起你的脸
记忆定格在那个夏天阳光照耀刺痛我的眼你说你要挣脱承诺的锁链
那些我们一起许下的誓言转眼间已化成泡沫飞旋渐行渐远
谁还记得当初的云衣少年那些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弹指间不过一梦千年
梦醒时分终于发现梦境的画面已碎成一片片你亦不见
思念流年……
剑,微鸣。
轻抚剑身,血浸染了指尖。鲜红的颜色,四处蔓延。虚空,无尽,无边。
“梦魇,开始了啊。”
轻喃,少年缓缓睁开双眸。冰蓝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不辨悲喜,却有无尽的黯然,匿藏其间。
你,是还记得,还是,已经忘记?
轻轻抚摸,少年指尖的红,凝固。三生石上,冰霜,碎落一地,消散。
画面浮现……
☆心忆☆
月色,模糊。
浓浓的秋味,冲淡了银月的萧索,却更加的凄冷。
菊,盛开。
第一章初
月色,凄迷。
血色的罗裙,在旋转,在舞蹈,仿佛一朵血色莲花,于风中盛开,凄艳美绝,动人心神。
这是一处荒凉破败的庭院。
夜色笼罩山林,月光静静洒下。
舞,停了。
眼角残余些许泪光,眼中却暗含一抹坚韧,有着姣好面容的少女,收住手中起势。
剑舞,毕。
"该入宴了,小姐。〃
庭院旁,竹影稀疏。黑衣少年持剑而立,眼神冰冷,话语却温柔。
沉默。
愣愣地看着血色裙摆,少女朱唇轻启,又闭上。
血色,瞳眸。若他在,该多好。
终是,轻点了点头。
一声,轻叹,竹影下,黑衣少年,隐匿了身形。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任天上云卷云舒。
此句,千古流传,可身体力行者,又有几人呢?
“夜里风凉,公主还是快些入宴吧。”
“知道了,星野。”
场景变换,幻境,消失。
纵心中有着不舍,她,也必须回去了。
庭旁,竹下,风止,而叶落。
没有人注意到,千重谷上空,一只黑鹰,绝尘而去。
望川城主城,陆府。
云衣如血,血染双眸。俊美的少年,嘴角微微上翘。
云舒,你果真在千重谷。
千重谷,谷千重。素有“迷雾之谷”之称的千重谷,的确是你的一个好去处。
“星野和琴染,一直跟着她么?”
低低地笑着,少年执笔,将纸上一处,划去。
“星野既在,琴染是必在了。”一直静默在旁,身形虚无的冷峻男子道。
“既是如此,不必扰她。恐怕,她还是不愿意见我。”
少年淡然回道,冷峻男子却是笑了。那笑容中,多有几分苦涩。
陆氏一族几年前就已全迁入京都唯依,唯有陆氏嫡少子,陆君怜,一直不肯离去。可他做的这些,云舒又能领略几分?
“许言,你说过,你会帮我。”
稍有不悦,陆君怜皱了皱眉。
静默,冷峻男子弓身退出房外。
千重谷。
任云舒回到宴席时,眉眼间尽是疲惫。
“怎么了?”微抬了抬眼,琴染放下手中杯盏,问道。
“无何,只是倦了。”倒尽杯中酒,任云舒看向席间歌舞,不再答话。
瞥了一眼星野,琴染只是喝酒,别无动作。
星野暗暗松了一口气。
夜深,席散。
回到自己的居所,星野有些烦躁。
任云舒的居所,离自己甚远,自己基本无法收集情报。
远处,任云舒和琴染的居所,暗了下来。
任云舒已入睡了,星野却没有半点睡意——他的身后,琴染已将手中之剑,触及他的要害。
“是你将云舒的行踪泄露?”
从一开始,琴染就觉得不对劲。直至今夜,星野主动提出跟随云舒,他才恍然发觉,那不对劲之处,是星野。
星野表现得太正常了,以至于,连他都被自己的眼睛蒙骗。
“或许不是。”星野苦笑。以陆君怜的智慧,他还会猜不出任云舒去哪吗?大不了,是以这个为借口,将他打发来保护任云舒。
“我相信你。”收了手中剑,琴染应道。
这世间,很多人都不理解陆君怜。他,却是懂的。
再怎么说,他和陆君怜,曾经也是同僚。
悲切、凄凉,忽然有箫声,响起。凉凉的秋风,吹了,又止。
琴染再没了让星野留下来的兴致。
“你回去吧,就和他说,云舒已经不再需要他的保护了。”
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星野默默地回房,收拾行李。
他早就看出,任云舒、陆君怜和琴染之间,有不为人所知的过往。所以,现在,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离开。
“保重。”
留下一句祝福,星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保重。”
在这个乱世,此次一别,怕是后会无期。
目送星野离开,琴染于心中感慨。
可是,他想找的人,又在哪呢?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
箫声,止。
树影,斑驳。
“你还是来了。”琴染没有转身。这箫声,已是来人最好的身份证明。
树下的人,没有做出回应,只有箫声,响彻山谷。
“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她么?她又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携了酒,琴染亦到了树下,自斟自饮。
箫韵寒没有影子。
强压心中的震惊,琴染耐心地等到一首萧曲完毕。
“你连魂魄真灵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琴染艰难开口问道。
“我来,只是想看看她过的好不好。毕竟,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
淡淡的忧伤,流转,箫韵寒接过琴染递来的酒,一饮而尽。
“你不也是一样么?就因为心中的一点执念,而顽强地活着。”一杯酒下腹,箫韵寒没有醉意,却说起了醉话。
……
天色,渐明。雾气,渐浓。
若在以前,琴染已催促任云舒晨练。今日,他却让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箫韵寒所剩的时间并不多,他能做的,也只是把被困在千重谷的任云舒,带出去而已。
至于星野,琴染并不担心。许言既然有办法进来,就会有办法把星野带出去。
琴染不同,他不熟悉千重谷,他不愿意以身试险。他的时间,要留给他的她。
在千重谷居住的,是一个管理十分松散的门派。在这个乱世,这里已算是世外桃源。
“收拾行李,明日我们离开这儿。”
迷迷糊糊的,任云舒被叫醒。听了琴染的话,她下意识地点点头,而后才猛然惊醒:“怎么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在千重谷,虽然每天很无聊,但也难得的,很安宁。虽然每天,她都在思念,想他,想亲人,可……她好像的确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自己,让自己安心地留下。
“你忘了吗?和他约定的时间,到了。”
似笑非笑,琴染银色的眸中,泛起冰冷杀意。
怔了一怔,任云舒默然。
千年布局,此刻,终于,要做个了断了么?
这场局,明明他们可以选择,不置身其中,可是,却无一人,临阵脱逃。
或许,这就是,他们执拗可爱之处吧。
稍作休整,任云舒去向千重谷的朋友们告别。
“或许,我们不该同意呢?”远处,树影下,一着风云衣男子,静立在箫韵寒身后。说话的,是在旁边一直闹腾的一个妙龄少女。
风云衣男子微微笑了——到此刻,再退缩,已不是他的风格。
箫韵寒、陆君怜、任云舒、琴染、风晨、月夕。若星野还在,他看到这些,一定会把他们与流传千年的一个传说或者说,一个组织,联系起来——四大门殿。
(一)夕晚逐月の两生花
寒风,呼啸。
夕月谷,一片狼藉。绵延千里的花儿,被贪婪的人们毁尽。四处都是烧焦的土地,难闻的气味,在空中弥散,久久不去。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浓浓的烟味里,夹杂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
这,就是凡界,一个人、妖、仙等种族共存的世界。
小巧,浅浅的粉色,双生,六瓣,清香。
极其小心地收起手心的夕月花,漫无目的似的,苏烨漫步在街道上。锦衣、晨枫两个万年冰山脸,紧随其后。
唯一不协调的,是三人的旁边,跟着的一个嬉皮赖脸的道士。
“公子是在寻访月之幻灵吗?”道士跟了苏烨几天,嘴中一直碎碎念。看到苏烨手中忽闪忽现的夕月花,他赶忙献宝似的问道。
“月之幻灵?”
被勾起了兴趣,苏烨停下脚步。
“前几日,夕月谷的入口位置被我找到,我可是弄到好多月之幻灵。公子,这月之幻灵,可是珍贵得紧啊。”
见有戏,道士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殷勤地将自己端夕月谷的事情经过给苏烨明明白白地讲了一遍。
“带我去瞧瞧。”
苏烨湖蓝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湖水,泛起了丝丝涟漪。
锦衣、晨枫熟悉自己主子的性子,自然明白,那道士,要倒霉。
月之幻灵,夕月花,乃宸烨创生。要是幻灵没事,这道士可以以死谢罪;若幻灵有事,他就可以魂飞魄散了。
夕月谷。
站于入口处,苏烨心中杀意迸发——曾经有着“仙境”之称的夕月谷,已成了一片死地。
前些日子,月夕算到自己大劫将至。因不知自己是否能安然度过此劫,她硬生生地将他与她的灵识联系,断了个干净。
傻姑娘。
谷内,道士已循着香气,到了一处。
“啧啧,竟有漏网之鱼。”
两眼发光,道士从背囊中拿出道符,准备施法。
双生花,在夕月花中从未出现过。
原为双生,现却独开的夕月花,在这世间,更是独一无二。
“漏网之鱼?”
尾音稍微挑起,苏烨笑问道。
话音未落,苏烨手中,晨枫剑出鞘。
锦衣、晨枫,上古名剑,自启灵智,化有剑灵,以剑为名。
道士还没来得及呼喊,就已毙命。
锦衣化形,晨枫归位。
苏烨独自一人走进了夕月花所在的结界。
锦衣、晨枫面面相觑,没有言语。
此乃生死劫,宸烨苏烨与世间仅剩的夕月花灵月夕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结界内,漫天的火焰,呼啸而来,势不可挡。
“你说过,你会帮我的吧。”
明明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苏烨看向虚空无尽处,等待着他的出现——这场局的掌控者,宸涵,沈湉空。
“一定。”
伴随着火雨过去,为火焰所簇拥,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孩子,出现在结界的尽头。
“那就好。”
画面,定格。
淡淡的笑容,流连在苏烨嘴角,不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