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唐定洲不在,而他却进了唐定洲办公室的理由与借口,只好伸手勾开腰中软剑的剑柄,准备随时给唐定洲致命的一击,之后再想办法,能够蒙混过关最好,不行就逃出南京城,唯一遗憾的是,刚刚打入中统内部的他,马上就要亡命天涯了。
他现在考虑的是,一旦动手,是只杀唐定洲,还是把侯玉娟一块解决掉。在不能明确侯玉娟身份的时候,这是他所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万一侯玉娟是延安的人,赵子轩等于把自己彻底逼上了绝路。
唐定洲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时,看到侯玉娟正站在过道中间,他快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站门口干什么?”
侯玉娟下巴一扬:“你办公室有电话。”
唐定洲立即掏出钥匙,刚准备开门,却没听到电话铃声,转头朝侯玉娟暧昧地笑道:“是你个美人心里痒痒了吧?”
说完,居然伸手抱起侯玉娟,走进了她的办公室,用脚把办公室的门一关。
当他正要亲吻侯玉娟的时候,侯玉娟说道:“不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办公室有动静,出门看了一下,里面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嗯,你怎么不早说?”
从事多年谍报工作的唐定洲,对于一切可以的情况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在他看来,既然侯玉娟感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有情况,那就肯定有情况。
他立即放下侯玉娟,拉开房门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先是朝左右的过道扫了一眼,接着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扫了办公室一眼,并未发现有人在里面。
但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低下身子,通过窗外照进的阳光,查看着地下的脚印。
二楼办公室都是木地板,在阳光的映射下,地板上的脚印依稀可见,他看到只有自己和夫人陈凤宁留下的脚印,门口脚印乱一点,看不出什么,但他能肯定没人进过办公室里面。
此时赵子轩贴在楼梯口的转弯处,他就是利用唐定洲在关上侯玉娟办公室门的瞬间,立即从唐定洲的办公室里溜了出来。听到唐定洲打开办公室后门没什么动静,他才悄无声息地朝楼下走去。
等他走到一楼怪向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老孙出现在一楼过道的前面,赵子轩喊了声“孙叔”,跟他打了声招呼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小曾和小廖还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松了口气,心想:好悬!
最后的努力功亏一篑,而且险些暴露身份,赵子轩只有等到行动的时候再见机行事了。
下午一点,赵子轩和行动组的人一起出发,他们分乘两辆轿车,除了司机之外,一辆上坐着高荣盛、小曾和小廖,另一辆上坐着赵子轩和老孙。
老孙五十岁不到,装扮成教授的样子,赵子轩不用化妆就象一个学生,他们的任务是进入学校,一旦赵教授出门后,一是切断赵教授的退路,二是警戒校园里是否还有他的其他帮手。
他们俩的分工是:赵子轩放风,因为他是从这所大学毕业的,除了学生外,教授和员工应该都认识,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即向老孙示警。
老孙则负责行动。
老孙不仅枪法准,而且会使飞刀,赵子轩却丝毫没有看出来。
高荣盛则是负责校园外的行动,一旦赵教授和那个军官接头,他们就会立即扑上去,而在校园门口摆着一个剃头摊的,是情报组的老李,他一直负责盯踪赵教授的。
赵子轩看到他时,就知道他一定是南京站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因为他过去从来没看过老李在这里剃头。
而唐定洲所说的情报组的另一个情报员老陈,赵子轩却未发现其踪迹。
两辆轿车在距离校园很远的地方停下,高荣盛他们没下车,只是坐在车里等老李发信号。
赵子轩跟着老孙下车,两人步行朝学校走去。
他们有说有笑地走着,看上去很像是一对谈论学术问题的师生,只不过赵子轩有点心不在焉,他一直想着等会如何向赵教授报警。
直到两人走进校门,赵子轩才想出一个方法,一旦看到赵教授后,他就用手做出一个手枪的手势,他想赵教授一定能够领悟。
只不过十年没有见面,赵教授是不是还认得出他呢?对此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金陵大学的正门是个广场,分左右两边进入校园,老孙暗示赵子轩,两人就在广场的中间聊天,这样可以兼顾两边。
对此赵子轩没有异议,因为赵教授随时可能从任何一边的道路上出现。
过了一会,老孙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说道:“一点五十七了。”
距离他们接头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赵子轩立即紧张起来,不停地东张西望,他要在第一时间发现并警告赵教授,否则就来不及了。
老孙以为他是紧张,笑道:“别东张西望了。第一次执行任务都会很紧张和激动的,但记住,我们是抓人的,不是被抓的,尽量放松。”
赵子轩佯装尴尬地说道:“谢谢孙叔,我知道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不停地左右扭头。
两点过去了,赵教授却没露面。
老孙掏出怀表一看,两点过五分了。
这时,高荣盛他们的轿车一闪而过,在门口按了一下喇叭,老孙立即对赵子轩说道:“收队。”
赵子轩一怔:“不等等吗?”